白菀菀叫住周叔后,快速地从手腕上褪下一个黑漆漆的木镯子,递给周叔,“这是给小山的,告诉他我已经找到亲人了。”
周叔定定地看了她一眼,随后接过镯子,转身离开。
白菀菀一直看着周叔二人的身影消失不见,才放心地收回目光。余光一扫看见仍站在一旁的小和尚,白菀菀再次开口道谢:“小师父,多谢您出手相救,那二两银子我日后定当如数奉还。”
“不必了,施主身处困境却仍心怀善念,乃是至善之人,与佛有缘。这二两银子算是与施主结个佛缘。”虚妄婉言拒绝道。
“这……”白菀菀有些迟疑,但看看虚妄眉眼间的坚定神色,再想想自己现如今的处境,白菀菀最终妥协了。
“那多谢小师父了。不知小师父在何处修行,日后小女好去上柱香,感谢佛祖和小师父。”
“小僧就在这山上的金山寺中修行,施主随时都可来。”虚妄抬手指向身后的青山。
“小僧还有事要办,既然施主已经脱困,那小僧就先告辞了。”虚妄执着佛礼向白菀菀道别,随后轻轻地扯了扯手中的绳子,便要离开。
可一旁吃得正欢的小毛驴,却依旧埋头啃草,不肯动弹。虚妄无奈,再次加大力道扯了扯绳子,且口中训斥着,“阿毛,快走。”
这次,小毛驴终于有了反应,它抬起脑袋看了一眼虚妄,嘴里仍嚼着杂草,蹬着蹄子在地上蹭了蹭。然后趁虚妄不注意,猛不丁向前走去,拉得虚妄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虚妄被这头小毛驴这样对待倒也不生气,而且还加快步子跟了上去。
毕竟这小毛驴脾气倔得很,不喜欢听人命令,谁要是命令它,保准要被它折腾一番。寺里的僧人们大多都受过它这倔脾气,不过他们也不敢对它怎么样,毕竟整个寺里就这一头毛驴。
白菀菀看着一人一驴渐行渐远的身影,内心满是感激。不过,再想想自己现如今的处境,原本明亮的眼眸瞬间暗淡。
如今她虽以恢复自由,但接下来她又该如何过活,还有她来此的目的……
正当白菀菀为日后的日子谋划时,周氏夫妇二人已经匆匆地赶回了家。
一进屋,周婶便急匆匆地关上了屋门,随后扑向刚刚坐下的周叔,拽着他的手臂,焦急地问道:“当家的,你说那些官兵会不会真的追来啊?我不能去坐牢,山儿还那么小……”说着,她竟低声的啜泣起来,语气中满是惊慌和恐惧。
周叔挥挥手臂,甩开了周婶的手,也不管她,而是拿起一旁的水壶,仰头灌了几口水。
这老婆子走太快了,追了一路,简直累死他了。不行了,他得歇歇。
直到一整壶的水都下了肚,周叔才抹了把嘴,冲着一旁啜泣不止的周婶呵斥道:“老子有没死,哭什么哭!”
“那些官兵查不到我们的,你就安心呆着,今天这事就当没发生过。”
“那,山儿……”
“山儿要是问起那贱丫头,你就说是那丫头自己跑了的。”说完,周叔挥了挥手,将周婶打发了出去,“你快去做饭,都晌午了,老子快饿死了。”
打发走了周婶,周叔掏出白菀菀给的二两银子和木镯子放在桌上。
看着那二两银子,周叔就想起了那即将到手的五两银子,以及即将上门催债的打手,周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猛地拿起木镯,丢了出去。木镯落地,发出的却是清脆的响声。
周叔并未注意到,仍在低声咒骂着:“多管闲事的臭和尚!该死的臭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