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别离

小镇的清晨很是安逸，阳光穿过薄薄的雾幕，带出一片清明。公鸡打鸣的声音唤起了沉睡的人们。

柳父起了个大早去了集市，将缺少的东西买齐。沐雨起床的时候，柳父已经回了家，柳母也将早饭做好了。望着桌上香喷喷的米粥，她却没有半点食欲，柳母在一旁催促她，边给她粥里加菜“囡囡，快多吃点，一会儿还要让你爹带你去和书院里的先生告个别，你这一走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沐雨没有接话，低着头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似乎这样就可以延长离家的时间。直到碗空了，便听见柳父唤她，她慢慢的挪步过去，看的柳家夫妇直心里乐呵，自大了以后可真没看过她这般别扭的样子。

又到了私塾前，一样的地方，一样的风景，却没有一样的人。柳父拉着她到了书堂，坐在书桌前的老者约莫知命之年，穿着玄色的马褂，后面甩着一条斑白的辫子，下巴留着长长的胡子，听见了响动，抬起头来，看见来人，脸上挂起了慈爱的笑，“小丫头来了啊。”

沐雨不觉放松下来，下意识鞠了一躬：“先生。”老者将她扶起，看向柳父。

“你们最近如何了？那臭小子不会又欺负小丫头了吧！”前句甚是慈祥后面就有些生气起来。

柳父哭笑不得正要开口，便被一道朗声打断“老头子，别总是冤枉我，我可没干什么。”进门的男人皱着眉，右手正端着炖好的汤。

“你这臭小子，让你好好念书你又跑哪去了？！”先生一看气不打一处来，他老来无儿无女，一直将这镇上的孩子当儿子女儿养，一心希望他们可以好好学习，也就这孩子从小便皮的很。

“我这不是给你端汤来了。”男人郁闷的撇嘴。

“先生……”柳父见老者还有说下去的打算不得不打断他，“倒不是这小子的错，我是带囡囡来辞行的。”

张水生这才发现屋里还有人在，他看向少女，少女正看着一点出神，漂亮的眼睛有些失焦，似乎感觉到有人看她，少女看过来，朝他礼貌的笑了一笑，他突然觉得，耳根有些发热，迅速别开了眼。

“辞行？！”老者没注意这边的情形，只是一愣。

“对，快开学了，也该让囡囡出发了。”

“上学好呀，好呀！”老者抚着胡须，混浊的眼染上了笑意。

聊了一会儿柳父向先生辞行，临出门前，男人叫住少女，竟是说了声保重。看着少女诧异的眼，红了耳根。在老者揶揄的眼光里摔门走了。

少女神情莫名，这是怎么了？

回到家以后，柳母已经将行李整理好了，絮絮叨叨的又说了半天，这才恋恋不舍的看爱女上了车。

木制的马车内空间不大，车上加上少女一共6人，空间一下拥挤起来。马车渐行渐远，房子渐渐成了小点，想着尚在家中的父母，少女心头不免满是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