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色的璀璨年华里,我们常常因一时糊涂犯下不可挽回且懊悔终生的错,我在这盛夏时刻看到了向日葵的盛开,日出于东落于西,向日葵的一生都追着光跑,爱自己是终生浪漫的开始,你身后有阴影证明你站在光里,突然想到路辰初次遇见我时鼓励过我的话:你不用仰望多久,黑暗就会如潮水般褪去,自此,天光大亮,而你光芒万丈!
一晃眼,路辰进了监狱已经差不多有一个月了,在这些他不在我眼前晃悠的时光里在,我时常想起他,不知道在监狱里好不好?会不会有人像当初欺负我一样欺负他,而当初的我他曾保护过,不知道有没有人可以在那个阴冷灰暗的角落里保护着他,偶尔晚上做梦的时候我还经常梦见他和罗静卓,可他们却永远只存在于我的梦境中。
学校今天安排我们拍毕业照,临近高考毕业的我们在校园里喧闹着,回望这三年,惨痛的事发生的太多太多,我自以为值得庆幸的是,我还有像李安蓉这样一个朋友。而在我们的毕业照上,永远的缺少了一个意气风发的小伙子,他叫路辰,即使所有人已经遗忘他,而我依旧记着他。
拍完了集体合照,大家各自纷纷都忙活着和各自认为关系较好的朋友拍照去了,我和安蓉也不例外,当我们刚刚拍了两三张照片时,两位身着黑色礼服的人来到我们校园里,径直朝我俩走过来,看着还挺眼熟,往近一看,一个是我那学霸发小郝佳伟,另一个则是消失了好久的郑远舟。两人一同走过来,没有一句对话,看来两人应该是不认识的,只不过是凑巧了。
“蓉蓉,是我,我来了。”郑远舟一脸油腻地猥琐笑,让我看见顿时就想作呕,看到郑远舟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李安蓉,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与泪水,激动地上前一把抱住郑远舟就是一顿狂吻,这一刻李安蓉似乎得意忘了形,她几乎忘了自己是在校园里,而且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才刚刚经历过一场流言蜚语的攻击战争,站在一旁的我气不打一处来,可我不能直接上去就把两人扯开,我握紧拳头竭尽全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脾气。
“怎么啦,南南,你是不是羡慕他俩,这么盯着人家俩看,要是你自己也想这样的激情四射,我也可以满足你呀。”郝佳伟站在我身旁调侃我。
我冲郝佳伟翻了一个白眼气哄哄走开了,郝佳伟追随后赶紧追了上了,“南南,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我错了好不好?你别再跟我生气了,你都已经三年多没理我了。”郝佳伟的语调逐渐变低。
我没有搭理他,甚至我还是依旧抵触他,在我的记忆里,他还是三年前的小流氓。三年前他借着给我补习功课的机会对我的非礼举动以及当时他说过的污言秽语在我心里一直无法翻篇,我每次看到他都毛骨悚然,觉得他是居心叵测。
郝佳伟见我没有搭理他,也没有再说过多的废话去引发我的厌烦,我蹲在校园台阶的阴凉处冷静了许久,之后慢慢吞吞的掏出装在兜里的手机,给李安蓉打了电话:“安安,你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和郑远舟那边如果结束了的话,我在图书馆报刊亭这边,你自己过来找我吧。”说完我便迅速撩下了电话,我以为她接到我的电话会很快赶过来,不料我等了她1个小时又一个小时,她还是没有出现,眼看天空乌云密布,很快就要下雨了,我压制住自己的脾气起身返回拍照那块地方去找寻她,当我到那里时,那块草地上没有任何一个人的踪迹,我心里不禁担心起来,她该不会是又跟那郑远舟走了吧。尾随在我身后的郝佳伟看出了我的担忧和着急,他安抚我说:“没事,或许那男生就是想带你朋友出去玩玩吃点东西呢?你就别着急了。”
听到郝佳伟嘴里说这话,我更加怒不可遏,“你们男生没有一个好东西,整天除了想着得到某个女孩的身体之外还有什么,一群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低级动物,你给我滚!”
郝佳伟见我发这么大火,没敢再继续说话。
天色逐渐暗沉,而我焦急的四处找寻着李安蓉,我持续拨打了40多通未接电话,当我再次打过去时,一个男子接起了电话:“喂,南语,我就是带蓉蓉出来玩玩,你怎么没完没了的打电话?这李安蓉是你朋友,又不是你亲生的,你至于这样吗?挂了啊,别打了,你可真够烦的。”听声音好像是郑远舟接的电话。
逐渐地,天空下起了大雨,而我的内心越发忐忑不安,顾不上借把雨伞,来不及等到雨停,我冒着大雨急忙往郑远舟宿舍跑去,郝佳伟见状,也顾不上多加思索,立即追我出来,我跑了好长一段距离,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我踉踉跄跄来到郑远舟的小出租屋,我筋疲力尽的砸门,在门口敲了好久都没人开门,我原以为郑远舟不在房中,可郑远舟房间的灯亮着,我不死心地一直敲着,郝佳伟看着我失望的样子于心不忍,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连续几脚踹开始了郑远舟的门,我亲眼看到郑远舟急急忙忙穿上一件背心,在即脏又乱的床上,李安蓉仅仅批一丝薄毯慢慢爬起。
“你们俩他妈的是不是有病啊,有病就去医院,南语,老子弄死你。”郑远舟气势汹汹的冲到我面前一把扯住我衣领,就在此时,郝佳伟一脚踹过去,将郑远舟按在地上,一顿暴揍。
我绕开他俩的打斗,慢慢走到李安蓉面前轻声说:“走,把衣服穿上,我带你回去吧好吗?不然你就真的无法回头了。”
“南语,你先让你朋友给我住手,不然我就跟你不客气。”李安蓉愤恨地警告我。
我转身让郝佳伟停手,“我让他停手了,现在你可以跟我回去了吧?”我朝李安蓉伸出手,想着她能紧紧握住我冰冷的手心。
然而,她没有。她迅速裹上一席薄毯,赤脚从床上跑下来扶起郑远舟。
“南语,你走吧,我不可能跟你回去,你知道我讨厌你讨厌到什么程度吗?这段时间你说你保护我,可是在背后还是有人把我骂成荡妇、婊子,你凭什么不认可我和远舟之间的爱,这是我选的人,我自己喜欢就好,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指手画脚,你装什么高贵冷艳,你不过只是没有男人爱的一个可怜虫罢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一个老处女而已,自以为是的东西,你懂什么叫爱情吗?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丑成这样还天天管我管那么多,从今天起,我李安蓉跟你南语真正绝交,你他妈给我记好了,我李安蓉这辈子都看不起你,现在立刻带着跟你不清不楚的野男人给我滚出去。”李安蓉注视着我的眼睛不断的辱骂着我。
在我一旁的郝佳伟听不下去了,刚要张口骂回去时,我平平静静对着李安蓉说:“闭嘴吧,贱人!”我也没想到我有一天会这么说一个女孩,还是骂我最信任的朋友。
我低下头缓缓漫步走出房门,在雨中摇摇摆摆走着走着,突然停下脚步,我觉得我走不动了,我确实累了,很累,心像万箭钻心一样揪着疼,我没有一点精神,在我即将倒下的时候,郝佳伟扶住了我,我才没有跌倒摔下去,我一言不发沉默着靠在郝佳伟的胳膊上,身心冰凉,我已分不清脸上流落的是雨水还是泪水,我的浑身湿漉漉的。就这样,郝佳伟扶着我在那个马路边伫立了好久好久,直到雨停了。
雨过天晴后的彩虹闪烁着光芒,天边的云温柔的移开,让我看见了整片蔚蓝天空。这时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当我再次睁眼醒来时,我已然到了医院,郝佳伟守在我床边,“南南,你感觉怎么样,头还昏不昏了?”郝佳伟关怀备至。
“我还行,好多了。你呢?你怎么不回家换件衣服?”我摸了摸他的衣襟还湿漉漉的。
郝佳伟笑而不答,只管默默守在我床边。我见他这憨憨模样,便把他三年前那流氓事儿放下了,我想,或许他可能是真的喜欢我吧。
我一边打着点滴一边坐在病床上唉声叹气,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我明明是为了李安蓉好,可她却这样对我。明明是我冒着大雨没日没夜牵挂着她为她着想的,我那么努力的照顾她,而她却那么恨我。
郝佳伟见我愁眉不展,便摸了摸我的额头说:“南南,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肯定是想不明白你那么真心对待的一个人怎么会这样对你,是吧?那就好好听佳伟哥跟你说说,或许你就能想通了。”
我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他像一个哲学家一样跟我讲:“南南,你对那个朋友好我看在眼里,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有点过了?先别着急下定论,听佳伟哥给你好好分析分析。其实啊,这世上的人情世故很复杂,而你太单纯了。朋友之间,她想做什么想怎么支配她的生活是她的自由,而你不能以为她好的理由干涉到她的自由选择权,你的朋友爱那个男孩,爱的很深,而感情的事很多时候人无法自控,而你作为朋友,只需要在她想爱谁就让她大胆的去爱,受伤了你去拥抱一下她即可,你越是按为她好的方式束缚她,她就越有压力,总有一天,压力自然就会反噬到你身上,这就是人情世故。我们人生下来就是要经历一些风雨才会明白何处是归宿。你要永远记住慈悲温暖不了凉薄之人,好心满足不了贪婪之人。”
我看着郝佳伟将他说的话思量了许久,长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