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我的牙齿拿去干什么?”罗衣问,麻醉剂的药效还没过,罗衣保持着依旧稳定的情绪。
徐文祖抬起头来看了罗衣一眼,露出一个在爱情故事里绝对满分的笑容。“要把病人的牙齿拿去做成戒指。”徐文祖看着那颗碎了一半的牙。没有直接拔来的完整,做成戒指也是不会好看的。
“你喜欢戒指吗?”罗衣问。是这个男人的青春期延续得格外长,导致这种男孩子才有的奇思妙想保留到现在。还是牙医的爱好本来就是这么奇怪?
“我喜欢收集。”徐文祖说。随后摇摇头,拿出药方单子,边写边不在意的说。“骗你的,牙齿都碎了,怎么做戒指?”
“为什么不用骨灰?”
徐文祖的动作顿了一下,有点吃惊地看着罗衣。
“都是碳,压缩一下。”罗衣的手比出四方体的形状。“喜欢的人就会永远陪伴着你哦。”
呵,你以为我只是一个没有故事的女同学吗?
徐文祖的目光此刻难得的被眼前这个人所吸引。手里的报告单白底黑字,最前面的一栏写着歪歪斜斜的名字:罗衣。
“罗衣。”徐文祖读了出来。
你看,男人犯不犯贱,温柔可爱的样子他不爱,竟然喜欢听我讲恐怖故事?
我也是一个在徐医生脑子里有名字的人了。
“那我回家了哦。”
罗衣不知道是不是徐文祖这次拔牙剪了她很多肉的缘故,直到晚上七八点,牙齿依旧在流血。母亲在公司里加班,除了冰箱里冷着的晚饭,今天一天都没有什么参与感。
你女儿可是在度过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刻啊!流血而亡可是很惨的快来陪陪我啊!
“徐医生,我牙齿还在流血。”发送。
一分钟,十分钟。
罗衣的血滴答滴答掉在洗手池里。
电话,点击。嘟嘟嘟。
“喂?”通了。
“徐医生我牙齿还在出血我好痛。”快点给我想点办法,要不然我就深更半夜吊死在你医院门口让你立马倒闭。
“还在出血吗?”徐文祖站在天台,天空泛滥出即将下雨的深蓝色。“医院已经关门了,要不要来我家?”
哈?我流着血你就想对我这个可怜女孩子下手吗?徐医生你的癖好是不是过于奇怪了一点?
“去你家干嘛?”但是聊骚还是要继续。
“我家有止痛药。”徐文祖笑,手搭在天台的栏杆上。
难道我家楼下没有止痛药吗,二十四小时药店难道只是一个背景墙吗?
深更半夜去男人家一点都不安全。
“我去你医院门口等你。”
挂电话。
徐文祖穿着黑色衣服出现在街角的十字路口,红绿灯跳跃。徐文祖跨过十字路口走过来,腿直得要是去做模特罗衣绝对每期回购。
罗衣闭着嘴巴,徐文祖看见她嘴角流出来的一点点血。
徐文祖从衣服里拿出餐巾纸递过去,手指点点自己的嘴角。
罗衣拿了那张纸,手指假装无意其实非常刻意的碰了一下徐文祖的手指。
罗衣的手很冷,徐文祖感觉到了。
罗衣走到附近的草丛,一大口血吐出来,餐巾纸擦擦嘴角,扔到附近的垃圾桶里。“徐医生你看这个血正常吗?”
不太正常,徐文祖走过去低头。手抬起罗衣的嘴。
罗衣猛地推了徐文祖一下,徐文祖没站稳,身体摇晃了一下。但依旧保持着一个医生的温和。“怎么了?”
我能干什么,追男人不仅要靠脸还要靠脑子。牵手成功。
“你弄疼我了!”罗衣说,徐文祖抬她下巴的那一瞬间,牙齿疼得过分。
“我看看你的牙。”徐文祖说。
哦。罗衣自己小心翼翼地打开嘴巴,勉勉强强露出可以看到牙齿的程度。“给你看。”
徐文祖小心翼翼扶着罗衣的脸,里面都是血,看不清。
“喝水漱一下口。”
哦?还想我自己花钱?
罗衣看着徐文祖,徐文祖也看着罗衣。好像突然知道了罗衣的意思。徐文祖咬了一下嘴唇。“我去给你买水。”
这还差不多。
咕咚咕咚,咕噜噜。
徐文祖看着罗衣干净不少的牙床,里面完全没有凝固。需要止血。
“你现在需要止血针,但是医院进不去,我住的地方有止血药。”徐文祖说。
选项一:同意。
选项二:拒绝。
他告诉罗衣那个地方叫伊甸。
伊甸,远古伊甸。这是什么返璞归真一听就住满老年人的名字。罗衣心里吐槽,嘴里还是乖巧提问。
“徐医生为什么会住在这种地方呢?”看起来也不像是穷到会住考试院的人。
还是说有别的爱好所以挥霍到了沦为居住在考试院的地步。
“因为是以前认识的院长开的,我的房子没有装修好,想着和院长叙叙旧。”徐文祖说,他太高了罗衣看不见他的表情。“和你说这些干什么。”
院长,叙旧。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应该是个重要线索。院,什么院,疯人院还是孤儿院还是医院?
显而易见排除第一,医生也不会去开考试院,有钱到开考试院还做什么医生。排除第三。所以徐文祖是个孤儿。我怎么觉得我在骂人。
老旧,破败,楼梯三楼。
罗衣跟着徐文祖走到三楼,空气一下子压抑起来。
最开始看见的是一个胖胖的阿姨,穿着红色碎花短袖。脸上是很多人看见小孩子的开心。“啊,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交女朋友了?”
院长?
“我的病人,来拿药。”徐文祖往前走,罗衣跟在他后面。走廊好窄。哎,这个人看我干什么。这个看起来好像傻子。哇这个像流氓。罗衣看着四周没留神撞在徐文祖的背上。罗衣摸摸鼻子抬头。徐文祖的侧脸在昏暗的走廊里格外明显。他说你小心一点。完这个像变态。妈妈救我。
徐文祖刚好打开房间的门。“进来吧。”
这是什么邀请我好怕。
门关上了。
罗衣坐在徐文祖的床上。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味道,阳光的味道还是男人的味道,果然我的选择还是大意了吗,好尴尬好尴尬,给我一针吧。
徐文祖的手里有两颗药丸,送到罗衣眼前,水杯拿在另外一只手上。“把这个吃了。”
红色的。这是什么药,是不是我一吃就昏迷,第二天醒来摸摸肚子发现,卧槽我的肾呢?
想归想,药还是要吃的。
罗衣拉住徐文祖的手,侧头,把脸放在徐文祖的手上,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把那两颗药舔到嘴巴里。徐文祖没想到罗衣会这样。忍住把手收回来的冲动。罗衣已经拿了水杯开始喝水。
“然后呢?”罗衣问。
“药效发作就好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来了还想走?男人的嘴角上扬,黑夜里月光明亮。
对不起我最近没事干小说看多了我这就走。罗衣站起身,徐文祖拉住了她。
“观察一下,要是没止血还要吃别的药。”
“我想出去坐。”空间好小,空气好少。人与人之间为什么不能保持距离。
罗衣出去,客厅里那个阿姨在吃红肉,为什么有人喜欢吃生肉啊。呕,罗衣心里翻了个白眼。乖乖巧巧坐到了对面。“小姑娘要吃吗,我做的可好吃了。”那个阿姨问,笑嘻嘻的把手里的盒子递过来。
“不了我刚拔牙。”罗衣指指自己的脸颊。
徐文祖走过来,坐到罗衣边上。嘴巴在灯光照射下漂亮到发红。“是人肉哦。”
呵,多大的人了还开这种玩笑。徐医生有没有人说过这种玩笑八百年前就过时了。
“人肉又不好吃,人肉可是很咸的。”罗衣转头,眼睛看着徐文祖深色的眼睛,我凝视着深渊的同时,深渊的眼睛里有我。
“当然你的肉除外。”我是在说情话吗?
好恶心,我晕血。
ps:有人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