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风眠就这样消失了。
在春日四月的八号,从老家离开后彻彻底底的失去了联系。
可惜的是当时没有人发现她的失踪,家人以为她赌气离家所以并没有多想,朋友以为她回了家来不及回消息,表示出极大的理解。
当江遇安连续半个月没有看到宋风眠社交软件更新的时候,有些坐不住,发消息问宋风眠最近在干什么,从老家回来没有,他手里有个作品想请教一下。
发出去的消息全都石沉大海。
就连陈清浅那边发的消息也没有回信。当他意识到不对的时候,立即打电话给林砚书。
“砚书,你老师去哪儿了?”
“恩?不知道”林砚书正忙着清除杂草,脑门上冒了一层的汗,“老师只说让我给她看好房子,其余的没说。”
“什么时候说的?”
“好像是八号老师去相亲的早上,还问了我一个很奇怪的问题。”林砚书坐在老师经常做的躺椅上,轻轻晃了晃。
“什么问题?”
“她问我,人的一生应该用来干什么?”
江遇安觉得这个问题很不好,尤其是问完之后这个人还消失了。
但他不愿往那些个阴暗的地方想,毕竟宋风眠是那样一个笑起来眉眼张扬眸光潋滟的姑娘。
“你给她发消息让她马上联系我。”
“我不敢。”
“那你把联系方式给我,我给她打。”
“联系方式您不都有吗,微信,社交软件,QQ您都有。”林砚书啃了口盘里的杏,五官顿时变了形,张牙舞爪的四处找水。
找到之后吨吨吨灌下去一大半,‘嘶~哈~’。
“不过老师的私人账号只回我消息。”
“...私人账号不回复,工作账号回复?”
“倒也不是,每年老师都有一段时间休息。不工作不回消息,我都习惯了。”
江遇安一阵头疼,揉着额头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这个行为。
“多久回来?”
“回哪儿?”
江遇安咬牙切齿:“京都!她都不回家的吗?!”
林砚书认认真真回答:“老师的家在姑苏,其他的都不算家。最短一个月,最长三个月吧。”
这绝对是个孩子。
本着不能和孩子计较的心理,江遇安问了问近况挂断电话。
倒也难怪江遇安一头雾水,他们是这两年才往来密切的,但是江遇安经常出远门演出,又加上宋风眠待在京都养腿伤,所以江遇安才以为宋风眠是住在京都的。
晚上翻来覆去想着林砚书那几句话,忽然发现一个盲点:她去相亲了。
难道是因为相亲被拒所以不开心?
又或者不想去相亲所以故意躲起来?
江遇安脑子里开始浮现各种奇奇怪怪的脑洞,甚至连外星人都想象出来了。
迷迷糊糊的枕着一大堆脑洞睡过去,快睡着的时候隐约听见手机震动了两下。
早上洗漱完坐在餐桌上吃饭的时候才看到消息。
宋风眠:不好意思,近期不进京。
隔了三五分钟后又追加一条:文件发过来吧。
一看时间是凌晨四点左右,也不知道是没睡还是刚醒。
江遇安追了个语音过去,那边过了好久才接起来,声音懒懒的:“您好,现在不便。等下给您回电话。”
“没事,等你清醒一点再回不迟。”
那边安静了一会儿,接着响起衣物摩擦的声音,好像是从沙发上起身走到了另一处飘窗前坐下。
“东西着急吗?着急的话我晚上给你发整改以后的。”
着急个鬼。
“是不是心情不好?要不等你回来再改吧。”
“没事,下午四点前我给你发到邮箱,记得查收。”
江遇安抿了抿唇,察觉出她态度里的疏离。却不知道是因为心情不好还是感觉到了什么在故意疏远。
“以后有事打电话吧,微信什么我不太看。”容易错过你的消息。
“好,那就麻烦你了。”
这次宋风眠的消失打破了前几次的记录,秋日晚风起,枫叶落了满院,春日种下的满天星如今只剩了一片腐朽。
春去夏来秋又至,宋风眠昏昏欲睡的躺在贵妃榻上,日渐消瘦的身体仿佛瘦成了皮包骨。
一层薄被覆在身上,几乎看不出起伏。
宋风眠觉得这将近6个月的生活并没有让她自愈。
可是时间是金钱,她也不能再平白在这里消沉下去。
选了个天气好的时候,收拾一番屋子。把看惯的东西直接换了个新,要么收进仓库要么卖给收废品的。
全是红点的微信消息挨个按时间回复过去。
林砚书收到消息后过了会儿给她打电话:“老师,您最近有空吗?”
“什么事。”
“江老师病了,生活助理回家结婚没法照顾他,这边又临时有几个活动,我这不想着您正好闷吗,出去散散心顺便照顾一下江老师。”
“你实习的任务是在公司敲代码研究数据结构和程序运行,什么时候做起经纪人来了?”
林砚书笑了笑:“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还不能推荐吗?”
宋风眠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里边的青筋冲破皮肉从里边跳出来一般:“什么时候?”
“您今天收拾东西,明天我去机场接您。”
宋风眠哼了一声,打开平板电脑看江遇安的行程。
难怪会生病。
五天跑了四个地,最南最北都去了一遍,就那体格子不感冒都对不起他当天穿的薄卫衣。
粉丝们的接机图修了不知多久,下巴右侧好好的一颗痣都给修没了。
虽说精修图都比较夸张,可是宋风眠还是觉得真人更好。
因为他脸上也有痘痘,也会起粉刺,就像前段时间天天顶着黑眼圈的宋风眠脸上难得冒出的两个粉刺一样。
原本是来照顾人的,可是等到了林砚书面前,却又成了被照顾的人。
蓦地发红的眼眶,让宋风眠总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东西都是收拾好的,把地址发给我,明天我直接去他家。”
“您这副身板,还不知道谁照顾谁呢?”
宋风眠强笑了笑,盖着风衣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