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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十一年的追逐

  宋风眠只是笑了笑,没再说其他。

  其实她也有很多疑问,可是有很多话没法问出来,也怕听了答案更让她心慌,所以索性放弃联系。

  十多年,弹指一挥间,想问什么都忘了。

  年初的时候他才与相爱四年的初恋女友分手,七个月多就转恋她人...

  她该怎么想呢......

  已经很多年没有踏上这片土地了,宋风眠忽然有点想念学校北餐厅的那碗牛肉粉丝汤,虽然不是什么厨神手艺,但那柔和的香味总是隐隐萦绕在鼻间。

  当年的两位好友已经早早到了酒店放好了行李,宋风眠出了高铁站,在站口拦了辆出租去酒店休息。

  “你好,我们是在网上预约的入住。”

  向前台出示了身份证,宋风眠倚着轮椅浅阖了双眸,眉宇间透出淡淡的疲态。

  林砚书轻言细语跟前台交涉,拿到房卡后小心翼翼的推着她上楼。

  几个小时的路程确实让人难熬,更别提老师的腰椎还不是很好。

  回到房间,宋风眠连东西都没收拾直接趴在沙发上睡了。林砚书本想叫醒她,手伸到一半却又收了回来。

  原因无他,因为宋风眠根本就没有睡着,只是趴在沙发上浅垂着眼眸走神。

  “老师?”

  宋风眠回神,淡淡摆了摆手:“没事,下午我出去,你好好休息或者去合作方那边借辆车。”

  “我跟您出去吧?”

  宋风眠摇摇头,指了指行李箱表示自己要收拾东西了,让他回自己房间休息去。

  其实她和那两位也有些日子没见面了。

  上次见面是陶岁桉小孩的满月酒,外加高砚星订婚宴,所以三个人小聚了一下。

  三个说要住养老院的人,一个已然结婚生子,另一个良人在侧,还剩下个她独自坚守。

  宋风眠径自低下头笑笑,将最近几天用的东西放好,顺便给手机充满电。

  遇之即安:到了?

  :恩,东西都收拾好了(哭笑不得)

  :刚才进酒店好像看到个老同学,没戴眼镜也不敢认

  遇之即安:出门戴上,认不清车牌号上错车可没法回去

  :好,你今天不是有工作?

  遇之即安:恩,马上就到了

  :你先忙,我也要出门了

  遇之即安:好

  临出门时看了看厅中的轮椅,宋风眠眼睫微低,抬手取了衣架上的长款针织衫大步流星的出门去。

  是的,没错,她差点就忘记了门卡。

  房门堪堪关上的那瞬间她才想起来这回事,脚尖一转阻止了门关的趋势,探身回来抽了房卡塞进钱包才安心离开。

  本来说好下午三个人聚到一起给她接风洗尘,三个人还没等碰到一起却临时改了地方直接去逛商场了。

  宋风眠站在商场门前无奈扬眉,早知道就该坐轮椅过来,照她们的逛法,今天不累瘫是不算完的。

  :人呢?我在进门休息区。

  岁桉:刚放好车,给我两分钟

  砚星:我说完你们别打我

  岁桉:?

  :???

  砚星:我被堵在街角转弯处了

  砚星:半小时

  砚星:一动不动

  砚星:要不是开车来的,我绝对现在飞奔过去

  岁桉:...

  岁桉:别要了,飞奔过来吧

  砚星:?!给我换新的?

  :醒醒

  :没事,我再等会儿

  小绿影子一出现,宋风眠抿唇笑了笑:“您这二分钟够我从宿舍到咱教学楼的。”

  忽略这明显的调侃之意,陶岁桉摘下口罩,椭圆小脸上圆框小眼镜蒙了一层雾,她呼了口气:“路上接了家里个电话,小孩有点难受。”

  “怎么回事儿?”

  “没事,就是他爸惯着孩子,贪凉拉肚子。”

  宋风眠放松了肩膀,抬手点点陶岁桉的胳膊,看着对面立的牌子:“饰品店还是儿童服装?”

  以前她们可喜欢饰品店了。看那些精巧的水晶球、玻璃水杯,还有不知道哪个瓶子里散发的香气,浓浓的,却不刺鼻。最多的时候她们都是去看耳钉,犀利的目光从一排排闪光的耳饰上刷过,从中定格自己认为最好看的那一对,然后笑嘻嘻的戴在耳洞里对着镜子左右审视。

  那里的镜子好像有魔力一般,总能找出花季少女们最美的一面。

  曾经宋风眠对着镜子看半晌,对着镜子拍了张手部特写,左手食指上,银色的戒指颇为明显。

  陶岁桉显然也想起了那些过往,眉梢微扬,笑着问她:“买耳钉还是买戒指?怎么?赫赫有名的宋作家能相中这几十块钱的东西?”

  “几十块钱的东西怎么了?”宋风眠眉梢一挑,勾了勾唇角,眼里微微含着笑,一副‘天上地下我最狂’的样子,“戴在小爷手上,照样是无与伦比的美丽~”

  陶岁桉果不其然被她逗笑,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宋风眠从包里抽出纸巾给她,等她擦完眼角笑出来的泪花,听她说:“咱们还是先上楼吧,砚星应该还得一会儿才能进来。”

  “恩,走,去看好玩的。”

  故园多年景未改,不过是宋风眠的幻想罢了。

  两人转了七八分钟才找到原先的饰品店,店里东西已经换了不知几轮,依旧是琳琅满目,精致华丽。

  宋风眠一眼看中了高处的那对宇宙月光,一个是星球,另一个是月亮,蓝盈盈的,很合她的喜好。

  摘下耳朵上的枫叶,试了试,扭头看陶岁桉:“且看如何?”

  陶岁桉左右瞧了两眼,点点头:“好看,果然皮肤白的配什么颜色都好看。”

  说完,拿起边上一对白色的耳坠给她换上:“我觉着你带这个显得温和,那个有点清冷的意思,跟你今天的衣服不搭。”

  戴好之后,宋风眠对着镜子看了看,随手拍了张照片给江遇安发过去,连带着之前那对蓝色的:哪个好看?

  遇之即安:皆可。

  宋风棉抿唇一笑,收了手机:“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我都要了。”

  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直冲耳饰壁挂下摆放戒指的区域,捏起一枚送到宋风眠眼下:“这好看,你试试。”

  陶岁桉哭笑不得回头使劲拍她一巴掌:“干嘛呀,吓我一跳。”

  “谁叫你就知道看耳钉都不看人?”高砚星冲她做了个鬼脸,然后赶紧闪身躲到一边,“抓不着~”

  陶岁桉气的追她,宋风眠恍若未闻,把刚才高砚星选的戒指戴在右手食指上,有点松,但是这个梅花的图案很好看。

  对着镜子又是一张。

  左手食指一枚刻着复杂花纹的戒指,藏在手机侧边不大显眼;右手食指一枚梅花戒,在灯光下闪闪发亮,衬得十指更纤细骨感。

  宋风眠的手一直好看。又细又长,还白,虽然不像别人那样跟瓷器似的,但一般人绝对比不上。

  这是两人多年来很羡慕的一个地方。

  “要买吗?”高砚星凑了过来,下巴放在她肩上。

  宋风眠摇了摇头,摘下来放回去:“这玩意儿多了又不能当饭吃,买那么多干嘛。”

  听她说完,高砚星低头刻意看了看她的手,果然,那枚戒指仍是牢牢地锁在不起眼的手指上。

  高砚星心里默叹了口气,从来没发现宋风眠竟然能够固执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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