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
李得微推门进来,有些惊诧地看着众人如释重负的眼神。
李得微点头示意了一下,林倾便回到座位上。他挥挥手上的报告。“死者的尸检报告出来了。”
“尸检报告显示,死者是因失血过多而亡。显而易见,死者的双臂被凶手切割断并且不知所踪,我仔细检查后发现,死者的切割伤口有生理反应,这表明死者是在活着的时候被切割下的双臂,并且伤口上有烧焦的痕迹,切口平整,可以大致判断是使用切割建材的切割机作案。死者身体瘦弱,呈现不自然的消瘦状态,并且有大片淤青伤痕,是长久伤和新伤,这说明她已经被凶手折磨已久,身体状态十分不好。对了,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六月二十号凌晨三点钟左右。”
“根据我们的初步调查,死者名叫陈沫,17岁,家住k城市中心,是一个富二代,已经失踪一周了。她的父母是开公司的,整天满世界跑业务,对于女儿的失踪并不知情,平时和她住在一起的是保姆,但是据保姆口供,陈沫是一个问题少女,成天和一群小三毛混在一起,经常不见人影,所以陈沫没回家也保姆也没有意外,之前超过一周没有看见她后才起了疑心报警。报警时间就是六月二十日上午。”樊华掏出了自己的侦查报告,详细地阐述。
一旁的莫郝斜着眼睛打量着一本正经的樊华,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我经过声纹鉴定分析,又让陈沫的父母和保姆听了报警电话的音频,确认电话中的女声就是陈沫。可惜的是电话来自一个未记名的临时电话卡,因此不能查到主人的身份。我有一个想法,陈沫的尸体情况,和雕塑断臂女神维纳斯十分相似,我在想是不是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凶手难道是个变态的艺术家,照着维纳斯作案吗?”周离一边敲击电脑键盘,将维纳斯的照片投放到大屏幕上。
众人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一幅诡异的画面。一个被折磨得遍体鳞伤的问题少女,握着拨通的电话不断颤抖。一旁站着一个人,用什么威迫着她,预告自己的死亡。她似乎看到自己的结局,17岁的年纪,最终躺在什么肮脏的地方,眼睁睁地看着飞旋着的切割机不断靠近,电花四射,皮肉烤焦的气味让人窒息,鲜血喷射而出,她的尖叫无济于事,和着刺耳的与骨架摩擦的声音,仿佛是来自地狱的镇魂曲。
“现在行动起来,所有人开始调查陈沫生前的生活轨迹,最好弄清楚她接触了什么人,每一个接触她的人都有可能是凶手。凶手有可能会继续作案,行动的时候切记小心!”林倾一锤定音。
离开会议室,樊华的心情有些沉重得烦躁。身边的莫郝无聊地揉乱了樊华的头发,然后欠揍地一边扬长而去一边微微笑着听着樊华炸毛的叫声。身为莫郝,他最讨厌看的就是樊华一副哭丧脸的表情了。
林倾开着车停在众人面前。像往常一样上了车,目的地直达陈沫的学校。
陈沫是一个问题少女,其他人对她的评价都不大友好,她的成绩也烂透,但是上的却是一所重点中学,想来也是有她富裕的父母不断活动的功劳。
“陈沫吗?她烂透了,我们学校从来没有那么糟糕的学生,她成绩差就算了,人也不遵守学校纪律,就是一个正儿八经的问题少女,成天和外面的社会青年混在一起,而且经常以欺负同学为乐子……”樊华随便找了一个陈沫班里的女生问了几句,也许是樊华的魅力比较大,那个女生叭叭地跟樊华说了很多话,直到身边的人扯了扯她的衣袖,她才反应过来离开,女生转身离去,一句轻飘飘的话飘进林倾的耳朵里。
“我巴不得她死呢。”
林倾若有所思地盯着女生的背影。
“看来陈沫的口碑真的很糟糕。总结出了几点,陈沫是一个成绩差,我行我素,以欺负同学为乐的问题学生,但是出了事情父母都是靠钱解决,再加上她和外校社会人关系好,所以很多人都是敢怒不敢言。”周离一边舔着冰淇淋,一边盯着电脑屏幕。“小小年纪,树敌无数啊。”她叹了一口气。
“我们要不要去找找那几个小孩,问个话。”一直沉默的莫郝突然开口,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是几个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的青年,手中夹着烟,一支接一支地抽着,手臂上蜿蜒着奇奇怪怪的纹身图案。本来应该老老实实呆在学校的年纪,却把自己弄得阴阳怪气,看着好笑又心酸。
“喂,问你们点话。”莫郝长腿一跨,已经走下车去。
几个青年抬头不屑地看向莫郝。
“操,你他妈谁啊?”领头的高个子扔下烟头,气势汹汹地盯着比他高一个头的莫郝。
“警察,问你点话。”
“谁他妈在乎你是不是条子啊?老子烦着呢,滚开啊!”高个子烦躁地抓起了地上的钢管朝着莫郝的脑袋砸来。
对武警出身的莫郝来说,自然是轻松地接下了软绵绵的一击,随后一拳便挥向高个子,高个子被打得连连后退,身边的小弟却怂得不敢上前。
“操,你们他妈地上啊!”高个子抹了一把脸,却被莫郝拎起来。
“警察,问你点话。”
等莫郝回到车里,樊华很贴心地扔给他一包纸巾,莫郝仔仔细细地把手擦得干干净净。
“还好意思说自己是警察呢,黑帮老大差不多。”樊华一直对莫郝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方式表示抗议,但是不得不承认这种方法对一些欠揍的人确实很管用。
“怎么了小孩,不服?”莫郝转头盯着樊华的脸,眼里浮现不易察觉的笑意。
前座的周离和林倾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来,随后又懂得都懂的表情转头过去,弄得樊华再次炸毛。
“刚刚那小子是陈沫的男朋友,或者说是前男友,他说陈沫两星期前看上酒吧里的一个驻唱歌手,又吵又闹地跟他提分手。他被迫分手后就天天在校门口堵陈沫,但是一连几天都没有看到陈沫,烦得不得了。”莫郝想了想又补充道“他上次见陈沫是分手的时候,大概一周多前了。”
“那我们现在应该去找找这个驻唱歌手了。”林倾发动了车子,通过后视镜,她看到刚刚跟樊华说话的女生盯着他们的车子,似乎只是林倾的错觉,女生转过头和朋友有说有笑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