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秘密

这一年皇上石昊心里憋屈，天灾、匪反、不利、失望，这些情绪杂糅着他，他又病倒了。

这次病的来势汹汹，应顺强撑着一口气，终于到了孙子大婚这天，原本喜气洋洋的日子，却因着朝堂上的变故，显得冷清。

应天丞将新娘接入府里，要拜天地，他心里麻木，并没有那么期待和欢喜，就像是普普通通的一天一样。

谁知还没拜堂，有下人便哭着闯进来，说贺老二和贺将军没了。贺小姐一听，一把拽下盖头，吃惊的圆目睁睁。

应天丞见此也顾不上婚礼，带着贺小姐就回贺府。

贺府也乱成一团，贺夫人哭声戚戚，贺老二本来重伤就生命垂危，贺将军见儿子如此凄惨，他这口气顺不了，提枪出战，决心剿匪，却没想到自己也送命了。

皇帝听到这消息，气得一口血喷出，武官中也就贺将军能拎出来，现在损失这么一员大将，能让他好过吗！

应顺回到府中就将自己关进屋里，他无奈，摸索着书案上那本老书，书里夹着先皇那封遗诏。

皇帝吐血后，昏昏沉沉，他陷入了对自己的深深怀疑。七皇子石莯与他关系其实还不错，进宫到是看了他好几次。皇上石昊对四皇子芥蒂很深，戒心很重，却对这位小他八岁的七弟态度好很多。

石莯侍疾几次，对皇上石昊吐露心声，想要为皇上排忧解难，石昊被他打动了，便与应顺商议，应顺看着七皇子，十四岁的七皇子还是个半大孩子，他眼神晶亮，无惧无畏。

应顺只说听凭皇上安排，于是七皇子跟着应顺上朝议政。

别看他年岁小，遇到问题所提方案，仔细斟酌还有些可行之处。

石莯就这样进入朝堂，皇帝石昊身体时好时坏，好的话他也来朝堂上，看到七弟恭敬，臣子们规矩，也慢慢放下心。

于是他对这七弟多少有了些真心，加上石莯关心他的身体，理解他的情绪，石昊觉得在这宫里温暖不少。

天灾慢慢过去，七皇子和应顺想了许多法子，比如这季麦苗已经冻死，就改中苞米，种大豆，兴修水利，让富户捐官。百姓们但凡有些活路，都想安安稳稳过日子。

应顺观察着七皇子，越发发觉这位深不可测。这天下朝了，七皇子与他同行，出了宫，应顺纳闷，他回府，没想到七皇子跟着他一起到应府。

七皇子在应府门口笑意盈盈：“应相请我喝杯茶吧。”应顺点头请他进府。

应天丞出来接祖父，见到应顺和七皇子前后进府，惊讶了一下，应顺见到孙子：“天丞，七皇子到府里，你去烧茶。”

应天丞答是要走，七皇子上前拉住他：“应学士不急，咱三先聊聊去。”

应顺看着孙儿被他拉着向书房走去，心里升起丝怪异和不安，仿佛有什么事要破土而出。

三人来到书房，七皇子直接做到书案前，伸手压住书案上的旧书。应顺心里咯噔一下。

“你们有秘密，我也有秘密。”七皇子看着他们露出笑眼。

应顺连忙作揖：“七皇子别逗弄老臣了。”

应天丞乖顺的随着祖父给七皇子行礼，七皇子石莯并没有立即叫他们起身，他只是摩挲这书案上的旧书，应顺心里升起不安。

“应相，你手里有诏书。”七皇子依旧刚才的平稳语调，有种闲适的感觉，好像随口唠家常一般。

应顺听到这句话，猛然抬头，眼里有着震惊和防备，他怎么会知道！？

七皇子目光无闪躲，依旧平稳的说道：“前吴公主，应相没忘吧？她可是……”七皇子说这稍停，盱了应天丞一眼。

应顺急忙上前一步，屈膝跪拜：“七皇子，道听途说不可信！”

七皇子绕过书案，走到应顺面前，双手扶他：“应相别急呀，本皇子这嘴不会乱说话，之所以知道你手里有遗诏，是先皇在世时告诉爷的！”

应天丞虽然没抬头看祖父和七皇子，但他一直聚精会神的听着，脑中飞快运转：先皇去世时七皇子才八岁，八岁的孩子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一定是当时伺候先皇的身边人透露出去了。

七皇子扶起应相：“您别急，当时太子登基，应相倒在宫里时，是四皇子做的。”听到这话应天丞这时才抬起头，直盯盯看着七皇子：“外祖父只是多喝了些酒，乏累了，七皇子怎会这么说？”

七皇子笑笑一点儿也不介意应天丞问他的话，只是接着说：“四皇子当时给应相下了些乌头粉，至于应天丞你问到想到的酒味，是后面太子给应相灌进去的。”

“七皇子时间不早了，您还要回去，路有些远，您看？”应顺不想再见他了，这少年多智如妖。

应天丞调查过，丝丝缕缕的证据指向的确事情出在四皇子身上。

七皇子不疾不徐，慢慢踱步到应顺身边：“太子时日不多了，这些年作孽够了，应相多考虑考虑。”

说完七皇子抬脚踏出门走了。

应天丞咽了口口水：“祖父，七皇子说的前吴公主……”

“这你别多想，祖父有些事出去一下，你锁好书房门，去休息吧。”说完应顺也出去了。

应天丞低头想了想，锁好门去休息了。他明白皇上石昊危机重重，又想了想七皇子所作所为，也不知道明天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没想到这晚，皇上就被吓了个半死。皇上夜里起夜解手，宫女用帕子给他擦洗，皇上石昊半眯着眼享受伺候，忽然撇了一眼宫女，便吓得大喊大叫起来，原来这宫女尽然无脸。

皇上石昊，吓得大叫时，这宫女在他眼前脸劽开了，鲜红的血液腥气刺鼻，石昊可是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