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很普通的初三女孩,我叫婉。
我的生活曾经是简单而幸福的。一次似是而非的“意外”却使我进入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我从小学开始被送到寄宿学校,到现在初中三年级的我已经度过了九年的时光,也早已习惯了寄宿学校的作息时间与氛围。
那天本来也不是特殊的一天。
我照常早上5点半起,六点开始上早课,7点去吃饭,回到教室后再上一个早读,就开始了今天上午的正课。我像往常一样在数学课上有些犯困,用咬自己舌尖,掐自己手臂上的肉的方法来使自己清醒过来。
终于熬到了午饭时间,吃完午饭就可以回宿舍睡觉了。我的情绪开始高涨起来。吃完饭,我一路小跑着回了宿舍,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就坐在自己的床榻上放松了。
宿舍里的其他人陆续回来,看到我这么早就脱了鞋坐在床上了都非常惊讶。因为我是一个学习成绩名列前茅的学生,我这时应该坐在床的边缘,一边努力背笔记一边等着排到我上厕所,她们想不到我竟会这样。
我只是说了一句有点累了来回应她们的疑问。
午睡的铃终于响了,依次是五分,二分,和睡觉铃。我早就困了,所以很是期待今天的午睡。
但让我惊讶的是,我竟然没有听到二分铃的声音,本该是二分铃的时候响起的却是正式睡觉铃,就好像是睡觉铃取而代之了一般。
与此同时,我那天的反应也可以称得上是异常的(只是我那时没有意识到罢了)。在睡觉铃响起的那一刻,我的大脑就被一种比先前要浓厚百倍的睡意笼罩了,以至于我立刻躺下了,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插入一段第三人称:婉躺下后,和她同一间宿舍的其他七个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她的对铺打破了这种沉默:“她怎么今天这么早就睡了啊?明明才只打了两分铃而已啊……,她平时表现的那么讨厌午睡,今天这是吃错什么药了吗?”另一个人插嘴:“就是就是,平时晚上打两分铃时她都还在床下洗漱呢。”宿舍长开口了:“她不是说她累了吗?也许她只是想提前休息而已,值班老师马上就来了,大家还是安静一点好。”她话音刚落,值班老师就从门口走过,向宿舍里看了一眼,目光在疑似熟睡的婉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但最后也没有说什么就离开了,大家随之都松了一口气。于是,最终并没有什么人试图去叫醒婉,打了睡觉铃后,宿舍里就又回归了一片寂静。)
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天色居然比我睡着时还要更亮。蓝天上并没有几朵云,可以称得上是晴空万里了。但每当我将目光从蓝天上移开时,我就会感觉好像天空在那一瞬间变成了纸糊的一般的白,给人一种极其诡异的感觉。但当我抬起头再去望天的时候,刚刚的感觉又成了幻觉,天空还是像之前一样一碧如洗,但仍留有几分不真实。
我索性不再去想,凭借着自己的本能向前走去。我在街上散着步,心中感受到了久违的惬意。因为我将大部分时间都耗费在寄宿学校里,那里管理极为严格,一天从早到晚都在刻苦地学习,甚至在食堂,教室,宿舍三点往返的路上都不能悠闲地走着,只有不停地奔跑才能使我们稍微有些空闲时间来给家人打电话或者是去洗头发,这些能够自己支配的时间在那个时候真的是极为宝贵的。
而现在,我却有了这么享受的一段时间。从那时候开始,我开始想要留在这个地方,不再回到寄宿学校。
我不停地向前走。当我经过一个路口时,偶然间看到一对母子,他们很是奇怪。他们明明不论身上的衣服的布料的材质还是本身的装束都还是看得过去的,不像是家境贫寒的样子,但这两人却在和一条野狗抢食物。
说来也很奇怪,虽然是母子,两人又齐心协力的针对那条野狗,但最终结局却是两人被那条野狗咬的遍体鳞伤,甚至是身上的衣服都有些四分五裂。我想要跑过去帮助他们摆脱野狗的攻击,但我感觉就像脚上长了根一般,丝毫移不动脚步。最后我只好眼睁睁看着这对母子身上被咬出大大小小的伤口,以及狗的爪痕,浑身血淋淋地继续和野狗打斗。小男孩先倒下了,好像是因为失血过多导致的,随后是他的母亲。(我后来想起来这件事,对于自己那时没有注意到那对母子的不对劲而撇撇嘴。)他们就在那条人流量极大的街道旁边倒下,但却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样,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们。
我突然能够移动了。我立刻冲过去,但却发现他们已经没有了呼吸。我心里充满了懊悔,后悔自己没能及时救下他们。我对他们进行了一些简单的埋葬仪式。
做完这一切后,突然我眼前一黑,眼前的一切好像都消失了。
当我再次感受到亮光的时候,我发现我站在之前开始的地方。但与上一次不同的是,那对母子这次好好的站在我面前,那条本该存在的野狗这一次并没有出现。我替好像丝毫不知情的母子二人松了一口气。
我本想就此离开那对母子,自己掌握这段难得的空闲时间,去逛逛街。但我的眼睛却没法从那对母子身上离开。我不明白为什么,但也没法控制自己,所以我只能跟着他们。
我们走了一段路,都没有出现什么事故之类的事。我想着放松一下,就开始一边走一边想自己的事。
正当我走神时,不可控事件发生了。
那个男孩的帽子被风刮走,最终虽然落在了地面上,但落地的地点却是在公路上。小男孩着急去把帽子捡回来甚至都没有跟他的母亲说就匆忙地跑向了公路。
他的母亲看到他那么做也是吃了一惊,想要跑去追上他,但没跑几步,她的跑步姿势就从正常的变成了一瘸一拐的了。她突然摔在了地上,膝盖以一种不规则的频率抖动着,好像是刚刚经历一场剧烈运动或是受了重创。
小男孩继续向马路跑去,甚至不观察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幸运的是,他没有经历任何意外就顺利地拿到了他的帽子。
拿到帽子的男孩瞬间变得谨慎起来。他四处看了看,想要找到安全穿过马路的方法。但不知为何,从他拿到帽子的那一刻开始,路上的车辆就突然增多了,这也使他的行动更加困难。他一时间只能在道路的中央站着,甚至不敢向前或向后移动半步。
本来他像这样待着也不会出事。但是,意外发生了。
一辆车突然好像失控了一般,改变了它原本运行的方向,直直地冲着男孩撞去,好像在针对他。说时迟那时快,我立刻向着马路奔去,如同奇迹一般的将男孩救回了路边上,自己竟也没有受伤。
与此同时,那个母亲从地上爬了起来。她一把抱住她的儿子,对着他小声说了什么,我只能看到她的口型。我本来还有些好奇,但后来发生的事让我明白了她所说的话的内容。
母子俩站的端正,正对着我,两人一起鞠了个躬,还说了话来感谢我救了这孩子。说完后,两人就离开了。我也感到心情舒畅,与此同时,我发现我不再被束缚住,一定要看着那母子俩了,所以我也就走向了和母子俩不同的方向。
我正想着要去干点什么,玩点什么的时候,突然,我眼前又变成了一片黑暗,一切再次消失。我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能不能不要这么坑人啊,我刚刚完成如同任务一般的事——救下那对母子,甚至都没来得及转一转,就又这样了。
这时的我已经意识到这也许根本不是我的梦,而是我通过梦境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我没少读无限流的小说,所以也猜到我需要完成个什么任务才能够脱离。虽然我并不喜欢寄宿学校的生活,但这时却也有些怀念:虽然每天都很累,但也不会像这个这么折腾人。罢了罢了,我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完成任务。
我甩甩头,好像要把那些个想法都甩出我的大脑,又鼓舞了自己一下。这次黑暗降临的时间好像格外长,我甚至一度怀疑它不会再亮起来了。
终于,一束亮光从东边(注:其实这是相对的概念,我所看到的就是光从另一侧出现,只是我下意识觉得那是东边)出现,逐渐点亮了整个世界。
时间果然又一次重置了。
这一次,我发现那对母子竟然没有像第二次一样立刻出现在我眼前。我因为认为自己有任务在身,所以自觉的去寻找他们。
走了一段路,我突然听见一些人吵闹的声音。这种情况,我通常不会去理睬。我一般都抱着不招惹麻烦的心理,因为我知道像我这样胆小的人,没有勇气去做出与大家不同的事情,其实也是因为没有能力去承担那些事,不论是好是坏,都不是我所能够做到的。
但这次,我因为情况特殊,所以还是慢慢地走向声音的来源处,只是特地放轻、放慢了脚步。
经过一个拐角,我看到了那群人,那对母子也意料之中的在那里。我听到那群人不停地威胁着那个男孩,甚至带有一种想要让他不再存在于这个世上的狠劲。我有点害怕,但还是立刻跑到了那对母子面前,挡在那群人和母子之间。
直到这时,我才有机会好好打量一番那群人:他们看起来不大,大部分都和我差不多高,只有少数男生比我高。我在我们年级算是比较矮的女生,所以我猜测他们是比我小的孩子。他们还一个个都穿着我们学校的标志性校服——那件大家一致认为很丑的西服。看到那件西服,我多少有些放松。因为我拥有好的成绩,我曾经登上过用于国旗下讲话的那个台子去做关于如何学习的演讲。如果他们真的是我们学校的学生的话,我八成会受到他们的尊重,这样就有更多希望救下这对母子。但我突然想到我现在已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切也许都不一样了。就比如说,我们学校是一所寄宿学校,一个月才放两天假,但现在我面前这群人的样子很明显是普通学校走读生放学后的样子:一个个都背着书包,拿着饭盒之类的东西。因为学校本身的改变,我心里也有些没底。
但好在他们停了下来,与此同时,我松了一口气。我想要转过身去安抚一下那个小男孩,但一句话打断了我的动作。“学姐,你为什么要护着他们?”我向来不好意思拒绝别人的问题,所以我只得转过身去正视着对我说话的那群人中的其中一个女生。“这对母子这么弱小,这么可怜,你们怎么还欺负他们啊?难道我们学校是这么教学生对待别人的?”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大一些。(后来枝说我这时候像一个真正的圣母,我知道她这话含讽刺的意思,但是我没脸反驳她)
“哈?”那女生顿时睁大了眼睛,我这时清楚地看到了她眼中的诧异,但是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不知是从何而来的恐惧。“学姐,你仔细看看,他们不是人!”那女生的声音里甚至带着一丝哭腔。“你怎么能这么骂别人呢?”我立刻回答。但其实她话音刚落,我就感觉到了背后那阴冷的气息,以及我内心突然生出的恐惧与不祥的预感。
我不敢回头看。但就像是有一种力量控制着我一样,我回了头。
映入我眼帘的是那对母子,这时,他们已经明显变得不再正常。母亲的眼中流下了一行血泪,我无意中用手去触碰她,却发现从我手上传来的温度根本不是活人的温度!我吓了一跳,想要立刻逃跑。但是,我甚至都还没迈开步时,我就感觉腰间有一股拉力。低头一看,是那个小男孩“挂”在了我腰间。他抬起头,我才看到他的身上都是伤痕,有狗的咬痕与爪痕,他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白,但那种白并没有给我带来任何欣赏的感觉,那白反倒像是人体被水泡了太久后所泛出的那种颜色(用在这个男孩身上已经可以被称为尸体了)。更要命的是,那些伤痕上还在不断冒出鲜血,甚至把我的衣服都染红了一块。
他说:“姐姐,我和妈妈已经很久没有遇见你这么乐于助人的人了,所以你不要走,留下来陪我和妈妈不好吗?”我被吓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只是呆呆地看着他和他的母亲。他好像从我的眼神中读出什么,“姐姐你同意了啊?那真是太好了!妈妈,姐姐同意了!”之后我就目睹了他的妈妈裂开“血盆大口”(真正意义上的),露出一个微笑的样子。我这时才发现自己被骗了,这个副本的任务应该不是这个,我正想着怎么逃脱,突然眼前的一切又消失了,又变成了一片黑暗。
我终于有时间休息一下了,我这样想。经过思考,我明确了自己的目标:逃跑。我觉得这座城市总会有个出口或者尽头或者类似的东西,我只要逃走就成功通关了。(注:这时候的我对于这种类型的无限流世界的通关方法算是一知半解)
突然,我的四周又开始亮起来。我做好了准备躲避那对母子。但是我没有注意到的是,这次天亮,原本是蓝色的天竟诡异地变成了红色。天彻底亮的那一刻,我就感觉到了之前小男孩给我的拉力。我努力摇晃自己的身体,出乎我意料的是,这次我很轻松就摆脱了他。
我还没来得及庆幸,就感觉到了头上传来的剧烈的疼痛。有可能是他们故意把我的感觉能力加强,让我能感觉到他们的到来,从而达到吓唬我的目的吧,反正这时我感觉四面都是危机感,我吓得一动不敢动。我眼中的最后一幕是鬼童的母亲向我扑来。
我在床上惊醒。
环顾四周,我仍然在学校的宿舍里,一切都好像很正常。我以为我运气好,成功脱离了那个无限流世界。我之前也常常午睡或者是晚上被噩梦惊醒,早已习以为常。我还养成了一个习惯:被惊醒后起来喝一口水。即使我们学校严到午睡或晚上看到人不在床上睡觉就记那个人的地步,我也认为喝一口水是必要的事情,因为它能使我一定程度的放松。
我动动手指,打算用点劲,用手臂将身体撑起来。我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准确来说,是我的胳膊动不了。我有些惊讶,在慌忙之中用手指到处抓,想要找到东西抓着撑着自己坐起来喝水。
就在这时,我的左手摸到了一只小手的轮廓。
那只手比较小,像是5、6岁孩子的手。摸到那只手的同时,我好像听到了一个童声在叫我:“姐姐,姐姐……”我浑身汗毛都起来了。
与此同时,我的腰也开始变重,像是被人拉着,摁在床上。那种感觉竟与之前在无限流世界被那个鬼童拉住腰的感觉一样!
我这时候才发觉,也许我根本没有成功逃离,这里也许不是我之前的世界。我吓得尖叫了一声,却没有人被我惊醒,前来询问我情况,我再次观察四周仿佛睡着了的舍友们,却发现他们其实都只是一个个玩偶而已。这更加证实了我的想法。
我晃晃头,突然感到了头脑中意识回溯,伴随着这种感觉,我终于可以活动了。我坐起来,拿起水杯就跑。
我跑出宿舍,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楼梯边。不知是什么原因,我本来住的是一栋已经有了一些年头但还算整洁的宿舍楼,它现在却显得有些阴森恐怖,楼梯上甚至有了一些我之前从来没注意到的青苔,明明这栋楼不漏雨,但楼梯上却莫名长出了青苔。
我没有时间去思考这是为什么,继续狂奔。我跑下楼,却发现本来应该是宿舍大门的地方被另一个门所替代,本质上都是门,但我真的不敢迈入那扇门。那扇门两侧分别是牛头和马面,门中还透出一股阴冷的感觉,我感觉就差在门上方的墙壁上写上“地狱”两字了。我很是无语。同时也感到奇怪:虽然我对于地狱或是诸如此类的东西了解不是很深,我也能感觉出这个地方比起真正的(书上描写的那种)恐怖程度要差上很多。我萌生出一个奇怪的想法:也许它们只是色厉内茬呢?但即使这样,它们也不是现在的我可以惹得起的。于是我快步离开了。
我们学校因为人多从来没有一个地方只有一个门,所以之后我依次去看了这个宿舍楼的其他门。可惜的是,它们不是消失了,就是被封住了。
我有些不知所措。
突然有事情发生了。我在经过三楼一个走廊的拐角时,有一个红色身影向我扑过来。我仔细一看,发现这居然是那个小男孩。本来他身上穿的黑衣服这时已经彻底被鲜血染成了红色。但是再看,他身上的衣服只像是一块染成红色的画布了。他其实一直都在努力让身上散发热量。我无法理解他的举动,在我看来,那样做唯一的好处就是让自己身上的血水蒸发,他身上血肉模糊的部分不会和衣服贴在一起,整得黏糊糊的。但怨魂大概也不会在乎那些?我心里很迷。
我继续狂奔。但身后的男孩却穷追不舍,我在心里骂了他一句,还是无可奈何的向前。
我穿过了不知道几条走廊,体力也快要耗尽了。我心中暗道不好,好在这时,前面突然没路了,只剩下了一个门。我打算赌一把,躲进去锁上门,以此来避开那鬼童。因为无限流世界与现实世界之间的不同,我们这栋宿舍楼的内部布局也不再相同。因此,我根本不知道前面这道门里有什么。
我推开门,窜进去,又第一时间将门关上。我先是拿手压了一会儿,之后才反应过来,找了一些大型物件堵住门。出乎我意料的是,门外很快就不再有声音了。我起初不信,以为是鬼童想引我出去,我索性转移注意力,开始观察起四周。
我进入了一个女厕所。这个厕所表面上一切正常,但是却异常的安静,没有那种在厕所里应该听到的水声,我把它归结于厕所里没有人。在我观察它的时候,正巧有一阵风挂过,厕所门吱呀吱呀的响,让人听了起鸡皮疙瘩。我也想起了看过的小说中女厕所是事故多发地的这个定律,更加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到一个比外面鬼童还难对付的狠角色。
过了一段时间,我听到外面传来声音,“里面有人吗?求求你开开门,救救我!”一个满是惊恐的女孩子的声音传来。我差点一时冲动就开了门,这样的声音实在太容易让我心软。(后来枝嗤笑着说:“这分明就是判断力不足的表现,说白了就是软弱!你还有什么自己的优点可以加入我们这个团队的吗?”)
我虽然没去开门,但好像还是有什么东西进来了。我听见那个女孩声音越来越弱,我昧着良心不去听,不去救她。但我忽略了其实她的声音也越来越近。当我注意到这点时,她好像都已经贴在了我的后背上。我极度惊恐。
但我还是回头了。
我看见一个有着黑发黑眸,面无表情的女孩站在我身后。她身上并没有穿校服,而是一套自己的衣服。她身上最显眼的就是好像别在腰带(其实她没有腰带)上的一把剑柄。剑柄上没有什么花纹,像是小孩子玩的那种玩具剑的剑柄。虽然她出现在这里有些突兀,但到底比我想象中的一个被鬼童的母亲所驱使的女鬼要好很多。
她开口了,“你好,我是Lin。”说完她就向四周看了看,不再直视我。我很好奇在这么危急的时候她怎么还会这么缓慢地说话,并且她看起来没有丝毫恐惧。我想这大概是因为她很有能力吧,于是我问:“你能救我吗?”她把目光放回我身上,神色没有变化,说:“救你?怎么可能?我来这里是为了完成我的任务。我认识你吗?你的死活又怎么可能和我有关系?”我发现她身上很奇怪的一点:她说话没有一点语调起伏,好像机器人一般。
“你怎么能这样呢?在这么危险的地方,我们不就是应该互相帮助吗?”我问道。“那也许是你的方式,但我只有一个目标:通关这个世界,回家。这样也肯定能找回我丢失的记忆,并且摆脱这个世界的控制,还有来自我自己身上的威胁。为此我会不择手段。”Lin.说。
我有些气,想要再劝说Lin.,但下一刻她就在我的面前凭空消失了。对于这里多出了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家伙这种情况,我感到很迷茫。但因为她对我不予理会,我也只能希望她的任务最终达成的结果能够从另一个角度帮助我通关吧。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厕所门,先是向外望了望,外面的走廊就像我所想的那般空无一物。我鼓起勇气走了出去。走了几步,我突然想起我有可能有东西落在了厕所里,所以我回头又观察了一下厕所。里面的小隔间好像大概都没什么变化,我应该不会遇到从厕所出来的危险物品,我确定了这一栋楼的厕所应该都没有什么危险,反而还能够阻挡那对鬼母子。我刚要把目光收回,等等,厕所的大门是怎么回事!
那扇门上不知是什么时候沾染了血迹,还是朝向厕所里的那一面,如果它真的本来就有,我应该能看见才是正常情况,但是我并没有!我走回去将厕所门拉开,让它挡住厕所里面时,我又发现了另一个大问题:厕所门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洞!那洞并不大,但也足以让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进入厕所了。这个洞的出现时间不明,于是我由此得出几个不知是否正确的结论:(如果这个洞一直存在,我看不见它只是因为障眼法的话)1.鬼童很怕水,因此他不敢进入。(如果这个洞是Lin.弄开的话)2.Lin.是我的敌人,因为她丝毫不会在意我的死活。(如果这个洞是其他生物在鬼童走后为了进入厕所而弄出来的话,其实我到现在都还不确定我听到的女声是否是Lin.的声音,如果不是,那么是Lin.帮我杀了她)3.Lin.虽然表面上不在意别人,其实她还是可以信任的,也有可能会救我。现在,因为没有具体证据,我无法证明这3条中的任意一条。但好在,它们有的是彼此矛盾的,这样就更容易判断了。
我想,接下来要更加小心了,我应该逐渐验证这几条结论再得出新结论,最好能用这些结论中找出方法消灭那对鬼母子。
我用偶然找到的纸和笔把这些结论记下来后就继续前进。经过每一个房间我都会进入,看看里面是否有什么线索。以前这栋宿舍楼一共有5层,我住在2层,即使有不少东西改变了,楼的层数没有改变,这使我有些庆幸。
我从第3层开始,向下寻找。我并不想冒险去探索4、5楼,因为我以前在学校里就听说了有关这栋宿舍楼4、5层的传言,虽然我都记不清具体情节了,我仍然记得那时那位学姐的警告:不要在人少的时候独自上3楼以上。因为我们学校的人实在是太多,并且学校让我们必须守时,所以即使是住在4、5楼的人都没有触犯过这个警告。我也不知道那样做有什么后果,但就我现在这么弱小,真的不适合去冒险。
我费了一些力气把这下面3层都探索完了。我却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点,只感觉到有些累,还有因为长时间没有喝水所导致的口渴。
我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大概率无法找到水,所以我只想着找点水洗手。我不敢去之前我待过的那个厕所,所以我进到了我之前探索过的一间宿舍里,里面应该有水龙头。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我拧开水龙头后它竟然没有出水!我有些着急,担心自己是因为被某种不明危险东西盯上了,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于是我又试了好几个水龙头,它们都没有出水。我努力回想起之前在那间厕所里我好像也没有见到水,这才放心。
我还是鼓起勇气走上了4楼。
刚上楼,我就听见了震耳欲聋的声音。我下意识认为这是Lin.和那对鬼母子之间打斗所传来的声音。我想要离那个声音越来越远,但是下一刻,他们就径直出现在了我眼前,就像是那时Lin.在卫生间中的消失一样。
我目睹了他们打斗的过程。
Lin.在空中“飞来飞去”:(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她就像是可以瞬移一样,一会儿出现在这儿,眨眼间又到了那里,甚至连空中都可以滞留一会儿,可以用神出鬼没来形容。这时,我注意到她用的武器是一把匕首。奇怪的是,那把匕首与之前我在她身上看到的剑柄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就像是平时看的小说中武林盟主和魔头各自气质的差别。
对面的敌人只有鬼童自己,他的母亲并没有在这。鬼童一边在做奇怪的动作,一边躲避着Lin.的攻击。若是有机会,他还会伸出手去抓Lin.,攻击方式像是一只小狗。
不一会儿,他的母亲出现在了这里。敌人的攻势一下子变得猛烈了许多。鬼童的母亲很明显成了主攻。与此同时,鬼童也不必分精力去做那种奇怪的动作。两鬼都在倾尽全力去战斗。
本来还游刃有余的Lin.,突然有些无措起来。她的动作变的有些杂乱无章,以此造成的后果就是她有几次差一点就被伤到要害部位。与此同时,她也在不停伤到两鬼。我心中不禁有些幸灾乐祸,想:如果你答应救我,我们合作的话,你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1v2。我没有去救
她,因为在我看来,从她之前的表现,她大概有能力一人打败两鬼。
我抱着看戏的想法,拿出我的水杯,先撒了一些水在手上来洗手,之后又喝起水来。我想到托Lin.的福一会儿就可以成功通关了,我感到非常惬意。
我喝掉了一半杯中的水。
将水杯放好后,我又开始观察战场,想要以此再分析出一部分两鬼的弱点。从他们之前种种的奇怪举动,我可以看出他们很怕水,而且他们的死估计也和狗有一定关系。但当我把目光放到战场上的那一刻,我就发现了不对劲。战斗已经开始了这么久,双方多少身上都会带点伤,但鬼童母子身上却没有什么伤痕,像是Lin.在手下留情,再结合战斗时间,我怀疑Lin.是在故意延长战斗时间。我成功得出结论,却找不到原因。
我低下头去思考。
出乎我意料的是,下一刻,Lin.突然出现在我身后,一脚把我踢向鬼童母子!我被踢飞了起来,在空中呈弧线状飞向两鬼。我特别惊讶,我猜的出来:那一刻,我脸上定然都是错愕的表情。
在这种危急状态下,我实在无法去思考,于是我抓紧时间把水杯打开,将水泼向鬼童母子。水的威力竟然比我想象中要大很多。
当我落地的时候,两鬼就已经活动不了了,他们只能做一些简单的动作:挥舞着双臂,像是落入水中的人为了自救以及想要吸引别人注意来救自己而做的动作。我有些恍惚:我好像看见了一对母子在努力奔跑,他们身后是铺天盖地的洪水。儿子慢慢的没有了力气,母亲想把他抱起来而放慢了速度,但是儿子还是被洪水卷走了。母亲本来是有希望逃脱洪水活下来的,但她却下定决心,跳入洪水中去救儿子。母亲用尽了全身力气到水下将沉入水中的儿子救到水面上。两个人挥舞着双臂,大声呼救。他们随着洪水的移动而移动。过了一会儿,儿子再度下沉,母亲用一只手抓住儿子,阻止他下沉。之后她便努力游到地势较高的地方旁边,用另一只手扒住“岸沿”。这使两人暂时停下了一会儿,但还没等母亲休息一下恢复力气,水对母亲的冲击力就使那一小片“岸沿”从地势高的地方脱落,母亲只得又开始扑腾双手,使自己和儿子在接近水面的地方维持呼吸。
画面一黑,我以为它结束了,但是下一刻,它又继续“播放”起来。母亲逐渐没了力气,她与儿子开始下沉。
画面这次真的结束了。
“恭喜通关‘梦中鬼影’。”
我看到两鬼现在如同可溶物一般在地上莫名出现的水坑中“溶解”了。Lin.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两鬼的身前,赶在他们彻底“溶解”之前从母亲身上取下了一颗血淋淋的眼珠,随后转手扔给了我。我看着那颗眼珠向我飞来,吓了一跳,差点躲开。但是它在被我拿到手的时候就变成了一枚镜片。我很是好奇它的转化过程。
“新人,这个就给你了。我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次新手副本的引导者,任务是帮助新人了解游戏世界和通过新手副本。我们现在身处一个无限流游戏世界里。这个世界名叫‘真实’,是不是够讽刺?好了,回归正题。每个人都会有一个新手副本,这是唯一一个有引导者帮助你的副本,其他的都要你自己通关,也许你会加入在同一个副本中临时组建的小队,但他们不一定可信。最基础的副本里,一般都是玩家一起完成一个任务,之后任务量和难度会慢慢增加,这是前期。而到了后期,还有可能会有玩家分成两个或多个阵营对抗,彼此之间的任务也会不同。所以,在这个游戏中,拥有可靠的队友是很重要的哦。”
“副本以难度为标准划分为了低级,中级和高级,一般每个难度的副本通关三个左右就可以升到更高的难度去,如果想要离开这个世界回到现实世界,你必须通关比高级副本还难的特殊副本。那种副本的要求没有多少相关记载。”
我盯着她,突然发现她的眼睛这时是红色的,极其明亮如同宝石一般,但却给我一种阴邪的感觉。我不敢询问她有关这个点的问题。
“每个人的新手副本一般都是游戏为那个人‘量身定做’的,通常对于那个人来说是很有利于他自身优势发挥出来,也是最容易通关的副本。你通关的每个副本,游戏都会给你一个评分。比如说这次副本评价就是A–。之后你的系统会根据这个评分以及你完成的任务来为你发放奖励。系统这种东西一般都是在你完成新手副本后进入正式的第一个副本才会出现。所以这些讲解才会交给我这样的引导者。新手副本的奖励一般都是一个武器,由参与副本的两人—引导者和新人协商决定交给谁。我把它给你,作为加入我们团队的邀请,所以,你愿不愿意加入?”
“我的团队名叫……”(突然被打断)
“抱歉,我可以问你一些事吗?你是不是没有给我讲我这个镜片的作用?可以麻烦你告诉我吗?”我低着头不敢看她,怕她怪罪我打断她的话。因为毕竟是她帮助我通关了这个副本。
“这个啊……”
“因为这是属于你的道具,所以游戏只给了你查看道具的用法的权利,你要是想要查看可以通过系统所带的背包,这个背包是另一个空间,背包的格数是有限的,你只能把不超过这个格数数量的道具放进去,放进去的道具可以隐藏起来,不用你随身带着也可以随时拿出来,至于多出来的道具,只能你随身携带。但是其实大部分道具还是自己探索用法最好。”
“对了,你到底加不加入我们队?”
“我们队队名是‘团结就是力量’,枝枝起的,现成员有两个:我和枝枝,欢迎新人加入哦,队伍预估人数是五人。你要是不快点加入,就轮不到你了哦。你的武器既然是镜片,那么你一定在辅助位上,你要是加入,我和枝枝都可以保护你哦。不然你也许连自保之力都没有的说~”
她说的很在理,说实话,那一刻我有些心动。
“好,那我以后就和你是队友了。”
End
结束了哦
还没有结束的说,嘻嘻
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看看这个副本真正的通关思路,作者会写在这里。
这个副本主要挑战的是人的智慧和同情心。若是玩家不去埋葬被狗咬死的母子,则不会被两鬼缠上,任务只是去那条街两旁的几个店铺里分别完成几个任务,这是简单模式;若是救了母子,就会像婉那样。后期在宿舍楼里属于逃杀,只是因为场地偏大,所以难度偏低。后期通关方式有2种:第一种是杀死两鬼,得到为玩家几乎是量身定做的武器并通关。第二种是在两鬼的追杀下在限定时间下活下来。但是几乎没有奖励。
Lin.有两个地方撒了谎:第一个,这并非是婉的新手副本,而是她进入无限流游戏世界的现实过渡副本,Lin.纯粹是一个闯入者,是枝派遣她来的,为了让她学习更多常人应该知道的知识,塑造她的善恶观。第二个,这种现实副本所发放的武器只有给这个现实副本的唯一真正的玩家,在这个副本里就是婉,才能有用,否则会被封印。
Lin.本身不会说谎,因为她在很小的时候就在医院里治病,没有真正得到过来自父母的关爱与教育,所以她即使得到了游戏的馈赠:一具已经成长为少女模样的身体,但是心智仍然是小孩,没有善恶观,情绪没有太大波动,冷酷。
Lin.在通关‘初见’后得到了游戏的馈赠:一个名字,一具少女模样的身体,另一个“自己”(名为灵,红色眼睛,有完整的人格,但不是好人,她会在Lin.的身体或是精神上出现伤口时自动占据Lin.的身体,平日里保护Lin.,但是若是Lin.强大起来,灵就需要与Lin.争夺身体,两人终有一战),道具’父爱如山’(可以在危急关头将速度提升30%,永久提升)以及专属能力“面瘫少女的内心”(能将心中想的事物变为现实,不限物品,能力或是道具,概率会随副本难度提高而增加,现为5%,最多30%)。
在这个副本里,为婉介绍游戏情况的是灵。所以婉才会接受到错误信息。
母子的故事实际是这样的:两人其实生活在旧时代,在那个富人还会明面上欺压穷人的时代。先是被洪水淹没(正如副本中婉所看到的),后来被人救上岸,却遭受了一个小男孩的欺压:放狗去咬他们,使他们最终死亡。
本次副本评价: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