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的爹娘在女孩儿看不到的角落注视这一幕,娘亲看着女儿那疼痛的呼喊,忍不住默默泪流满面,她想出去把女儿抱走,她想说不用缠足了。
可是看到丈夫那冷漠的目光,她所以的不忍化作眼泪与惶恐。
沉默的,无声的,认命的低下头去,从小到大的思想告诉他夫为妻纲,以夫为天。
所以。
哪怕是女儿在自己触手可及之处,哪怕女儿即将折翼,她也不敢违背丈夫的一句话,也不敢做一些什么。
安浅心中再多想法也无济于事,无法做什么,她只能接着看下去,以旁观者的角度去看。
夫人有两个女儿,皆是从小到大裹着小脚,学着三从四德,活着就是为了被灌输要为娘家肝脑涂地的想法,嫁人要帮衬自己的兄长,至于她们,谁在意呢?
第一个女儿嫁到高门,婆婆整日给她立规矩,小姑欺负她,丈夫不喜,到了最后,为了生儿子把自己搞得气血两亏,早早离世。
她存在的痕迹,也不过是墓碑刻上某某某的妻子某某氏,连一个名字都不配拥有。
娘家怕断了与高门的联系,不过几月就把本家一个庶女嫁过来。
如此不要脸面的做法也是让人不齿,然而他们不要虚的,只要实实在在的好处,倒是两大欢喜。
本家庶女倒是一个心善的,奈何自己姨娘被拿捏在夫人手中,两方人家开始斗法,最后的结果就是夫人斗法失败,自食其果报应到自己外孙身上。
夫人被自己的儿子踩着鲜血淋漓的肩膀送上青云路,活到了白发苍苍的时候,她笑着对孙女说,“我这辈子也是享福了,你啊,也不知道有没有我这个福气喽。”
安浅如看镁光灯一般快速飞掠而过的人生,她只觉得荒唐无比,何来幸福之说?
女人在后院争斗,为了一亩三分地从人扭曲成了鬼,诡计频出,手段十足,勾心斗角。
她自己的儿子踩着她的肩膀往上爬,而她的女儿活在深渊,被一根一根被抽断了骨头,只剩下顺服和认命,活的麻木又绝望。
冰冷扭曲的制度就如一根一根铁锁捆缚了这个世道的女人,她们错了吗?似乎也没有,她们对了吗?似乎更没有。
越是深入人心,越是了解,就越会发现哪怕是神灵也无法改变,因为你触及到了表皮,捅破了表皮,却无法根除,这些弊病早已经无药可医。
这是一个割裂的世界,男人,女人,他们仿佛一个高高在上,一个低贱如泥。
哪怕是高高在上的贵女,皇家的金枝玉叶,也不过是盛世繁华下的点缀明珠,美丽,却不会真正的把她们当做同等阶级的人对待。
临秀的画面很多很多,她带着安浅看尽人间世态炎凉,最后放了安浅出来。
“那些,是我曾经在人间遇到的,她们早已经化为黄土,可是他们,却让我印象深刻。”
安浅看着脚下的土地,“你为什么想让我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