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浅有些发愣的功夫,就被带到了另一个空间。
一个女人跌跌撞撞跑出来,摔倒了继续爬起来跑,后面仿佛有饿狼在追赶。
一群乌压压的人狂热的追随着女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神色狂热。
女人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就被人堵住,制服在地。
被拳打脚踢一番,有人拿来了一个猪笼,把女人强硬的按到里面。
女人大声哭喊,求饶,挣扎,咒骂,却没有等来这些人的一丝目光。
冷漠的,僵硬的,如粉刷匠刷上去的笑容一成不变。
有人拿着铜锣在前面敲打,一边敲打一边露出黄色的牙齿,仿佛在诉说女子的罪行。
安浅听的迷迷糊糊,声音似远似近,她只看到那些人的嘴唇牙齿颤动,想上前却被无形的力量弹开。
她重新站起来,想上去发现自己被一层透明的薄膜格挡。
别人看不到她,触摸不到她,不知道她在一旁观看。
同样,她也只能观看,不能做出什么动作,如隔着一个世界,见得到摸不着,相见却不相容。
她无法听清楚这些人的对话,但是从那一张张唇形可以看出有些。
安浅看懂了一些,原来是女人的丈夫死了,守了一年寡,女人想改嫁,结果这些人把女人塞到猪笼里。
安浅的脚步跟着这些人来到河边,河岸边一位头须发白的老者杵着拐杖怒气冲冲的不知道说了什么,那原本在猪笼的女人被丢入河里。
初秋本来就是秋高气爽的季节,河水已然转凉,再加上快傍晚时分,时候越发冷了。
河岸上的人渐渐走了,如来时一般,和别人谈论起那个被浸猪笼的人。
安浅能听到声音了,传入耳中的是事不关己的漠然与无所谓,一些不知羞耻,放荡淫乱的话语出现在安浅耳中。
他们并不是施行者,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看客,对于无关紧要的人指指点点一番,明日又是新的一天,而长眠于此的人,不过是多年后茶余饭后的谈资。
忽然间安浅脚底板爬上一丝凉意,紧接着那凉意从脚底板飞快爬上背部,紧接着是四肢百骸,都彻骨寒凉。
还没有回过神来,安浅就被带到一处小院,假山石林,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倒是好一处风光秀丽所在。
台阶上。
那里有一个小姑娘。
她被人高马大的婆子按住了,整个人瑟瑟发抖的看着那婆子手上的布条。
原本稚嫩可爱的嗓音变得颤抖,“我不要,我不要缠足,救命啊,爹爹,娘亲救我……”
花儿一般美好的年岁,原本可以轻快的跑,高兴的跳,雪白粉嫩的脚,现在却要折在这布条上,成为畸形。
自陈后主的妃子提出裹小脚开始,上行下效,时风所导,一时间竟风靡整个社会,最后知道现代才开始彻底废除这个习惯。
她的爹娘没有出现,婆子眼中闪动激动的快乐。
激动在于能高高在上的姑娘现在也不过是他们的手中物任人摆布。
看着一只轻快欢乐的百灵鸟在她手中折断双翼,这是多么快意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