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

是夜晚，灯火通明的城市恍若在梦中，朦胧的不真实。女孩脸上带着红痕，发丝黏在脸上，带着凉意的晚风吹不散，或许是感受到了异物感，女孩拉下发丝，洋洋洒洒带出几滴血，女孩皱了下眉，用衣袖擦了擦。晚风越吹越冷，盛秋棠吸了一下鼻子，转身关上天台的门。

当外面的车水马龙被隔绝后，家里的吵闹格外尖锐，她好像不会笑，沉寂阴冷的像个木偶，冷眼看着楼梯转角吵架的父母。

“盛德舟！你看看你那个宝贝女儿什么德行，这么晚回家就算了，骂她两句怎么了，不得了了，骂还骂不得了?还还嘴，不得了了，也不知道怎么教的，就随了你！”

“你别说了，大晚上的不要叫，烦死了，你这不是让邻居们看笑话嘛！”

“怎么不想听，怎么就烦了?你女儿就是和你一个德行，你俩倒好，合起伙一起气我，气死我你们都高兴了！真不知道怎么会有你们这种……”盛母话还未说完，盛父摔了碗筷，踉踉跄跄出了门。

三个小时以前，秋棠晚自习放学回家，因为一进家门就要面对父母的争吵，就索性就坐在学校后门的矮墙上看风景，学校在商业街，虽是夜晚，但形形色色的人都有。

正百无聊赖，一只书包从头顶飞过，咻的一下砸在了歪脖子树上，围墙边突然窜上来一个人，准确来说，是一个男生。男生好像被坐着的秋棠吓了一跳，蹲在围墙上盯着她看，秋棠木木得盯着他，他挠挠头，从围墙上跳了下去进了校内，捡起书包就跑。

秋棠无语凝噎看着这个刺头越跑越远，少年的晴朗让秋棠的心情有一丝丝好转，难得在这所中规中矩的学校里面看到这么有生机的画面。闲着也是闲着，秋棠动作比头脑快一步，拔腿跟了上去。

少年背着包，慢慢悠悠得晃着，一拐弯走进了高二五班的教室，在讲台桌上翻来翻去，秋棠好奇坏了，咳了一声，少年抬头看到了秋棠，仿佛并不奇怪她会出现在这里，外面车灯晃眼，一不留神就对视了好久好久，秋棠挪开眼，轻声问:“你要找什么东西吗？”

少年瞟了一眼讲台桌，回答道:“相机”

“今天上午政治课的时候突然有彩虹，我就拿相机拍了一张照片，被老师没收了，我看她放讲台下面了的。”

秋棠拍了拍他的肩膀，压低声音柔柔的说:“跟我来，我给你找”

两个人一前一后大摇大摆得走进了教师办公室，门虚掩着，透着光，老师们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政治老师住在学校里面，正在办公室里吃晚饭。秋棠在门口探头探脑，政治老师感受到了目光，看见她瞬间笑容灿烂:“是秋棠啊，怎么了呀，有什么不会的题目嘛？秋棠呀你这次政治考的很不错啊，排第二！”秋棠和老师寒暄了几句，突然说:“老师，听说您今天没收了一个相机，现在学生会正好要用，可以借给我用用吗?”

老师马上一口答应，从柜子里面掏出相机塞进秋棠手里，说:“没事没事多大点事，你拿去用好了。”再寒暄几句，聊了会儿学习，她走出了办公室，差点和门口等着的少年撞个满怀。

少年拿回相机，一脸惊愕的看着秋棠，就就就这么要回来了?亏自己还花俩小时做计划。秋棠扯扯嘴角，少年忙招呼她一起看彩虹，一尘不染的纯净天空镶着一条七彩的缎带，美丽透彻。秋棠看迷进去了，从前在她的世界里，天空永远隔着膜与现在她所看到到的截然不同。

“我是高三五班的牧宥川，牧羊的牧，宽宥的宥，山河的川。”少年干净清爽的声音在秋棠耳边响起，秋棠这才意识到她们好像不怎么认识:“盛秋棠，盛夏的盛，我出生在秋天，妈妈希望我像海棠一样，所以我叫盛秋棠，高三七班。”

秋棠抬手看了一下时间，居然快十一点了，招呼都没打，转身跑了，但是还是迟了，盛母脸色阴沉地站在家门口，看到秋棠就是一通骂:“多大的孩子就知道在外面野！都几点钟了你也知道要回家的?”

秋棠的心情瞬间降到冰点，面无表情地说:“别恶心我，麻烦您闭嘴。”盛母的眼神突然狠戾起来，嘴里面嘟嘟嚷嚷，全是不中听的话，抬手给了秋棠一巴掌，指甲划过脸颊，带起了血珠。

无所谓了，反正一直都是这样的。

“我希望您不要为自己的行为后悔”

秋棠拨开盛母的手，转身跑上了楼顶，她不爱解释，只想离开这里。

把故事告诉风，散掉了就没那么难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