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路上行了半月,到了一处村子,村子里荒凉不堪,路边竟全都是聚集成群的乞丐,满面灰尘,两鬓苍苍十指黑,个个瘦骨嶙峋,如同白骨架子。
四处都是残垣断壁,除了一阵哀嚎声,到处都是死气沉沉,仿佛人间地狱。
茯摇“这里怎么会是这样?!”
二人错愕的走下马车,一群乞丐将二人围起来,纷纷跪在地上磕头求些吃的。
温客行连忙将马车上的吃食拿下,一瞬间被瓜分。
二人走进一家空荡荡的客栈内,小二连忙跑来迎接。
茯摇“这外面怎会有如此多的乞丐?”
温客行“对啊,你们怎么也不给他们一些吃的东西。”
小二脸色苍白,也是瘦骨嶙峋的模样,无奈叹气道。
“这谁管的了啊,这里好多年都没有外人来过了,我们连自己都养不活,哪里管得了他们,我都不知,自己哪日就饿死了。”
茯摇“这里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早了!这里本来都是这村子里的村民,全靠种地生活,可是天要杀人,人哪能不死,十多年没有下过雨了,庄稼都旱死了,他们没办法,只能在路边乞讨。”
小二将二人带入一间还算整洁的屋内便转身离开,茯摇和温客行站在窗边,看着路边的乞丐成群。
温客行“阿摇你看,这里的山上,从前应该到处是鸟语花香,山清水秀,可这再好的风景也不能养活这些人的命啊,如今满地狼藉,怕是已经饿死许多人了。”
茯摇“阿行……此事在几年前,我觉得……与天界有关。”
“阿摇的意思是……他们得罪了神仙?”
茯摇“当年腾蛇贪玩打翻净瓶,又在下界玩耍,我便下界将大火灭了,后来又急于寻找腾蛇,便没有再看被净瓶所伤的那地方,后来一路上与你们在一处,便将这事忘了。”
温客行“腾蛇打翻净瓶将此地的庄稼烧毁,所以此地……”
茯摇“所以此地便被强行划出人界,无人管辖,才落得如此地步。”
温客行“此地如此荒诞,该如何补救。”
茯摇“重新归入人界,替他们种庄稼,安身立命。”
温客行“好。”
茯摇“我变出一些粮食和种子,我们便动身吧。”
温客行“好,我温大善人翩翩君子,温润如玉,八面玲珑,和气生财。”
茯摇变出一些种子和粮食分给那些乞丐,温客行带着一群男子在山上砍树,重新修建房屋。
温客行“将这树多砍一些,回去我替你们把屋子补好,便可回家住了。”
温客行将折扇放进袖子,又将袖子卷起来,跟几名男子一同砍树,将树木拉在破旧的牛车上,运回村内。
“温公子,谢谢你和茯摇姑娘,对我们这么好,以前也有一些人来我们这里,可是都匆匆连夜跑了。”
温客行“放心吧,我和我家夫人,断然不会跑的。”
“温公子和夫人心地善良,长得也是天生一对。”
几人拉着木头从山上下来,茯摇将外衣脱下随意扔在地上,将宽大的袖子绑在手腕处,用盆子端着种子,从村民开垦过的荒地里一颗一颗放下。
温客行呆愣的看着,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拉着牛车的男子开口。
“温公子,我们将这些木材拉回村里,你去帮你夫人吧,她看着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哪里做得了这种事。”
温客行“那好吧,你们先去整理,我一会儿就过去。”
几人拉着牛车离开,温客行一路小跑到茯摇身边,握住袖子替她擦汗,又将折扇拿出在她额间扇着。
茯摇“阿行你回来了?可累了?”
温客行摇了摇头,边笑着边替她擦汗边笑着。
温客行“夫人如此辛苦,我心疼你,便来了。”
茯摇“阿行我不累,只是从未做过这些事,闹出了许多笑话,多亏这几位大婶帮忙,才渐渐学会了这些。”
远处一人影站在客栈窗口,看着二人动作亲昵,眼神凌厉。
蝎王“去跟着他们两个,不要被发现了。”
蝎王派人打扮成村民的模样跟着二人一起劳作,又不肯伤了他们两个。
蝎王日日在窗口处看着二人,茯摇对温客行笑着,他便看着茯摇笑着。
蝎王“阿摇,你若是想要这样的生活我也可以给你啊,我也可以种地砍柴,我也可以不要武库,我也可以与你归隐山林,终其一生。”
茯摇和温客行二人在地里说说笑笑。
温客行“那也不错,我如今要去帮他们补修房屋,阿摇也同我一起去吧。”
地里的大婶们看着二人如此亲昵,笑着对二人说。
“去吧去吧,这里太阳大的很,别把你们晒伤了。”
温客行牵着茯摇的手走到村内,几人正在修建木材,如今已经差不多了。
“温公子,茯摇姑娘你们来了。”
温客行“来了,木材都修好了,那我上去屋顶,你们顺着梯子把木材接给我,我先修屋顶。”
温客行起身跳上屋顶,几人看着他,眼中十分羡慕。
茯摇“阿行小心些,那些屋顶脆弱,你别掉下来。”
温客行“阿摇放心,我会小心的。”
茯摇看到温客行没有拿修补屋顶的工具,拿在手中,飞身跃上屋顶蹲在他面前,将工具递在他手中。
“温公子和茯摇姑娘的功夫真好,就像神仙一样。”
温客行笑着摇摇头,将村民们接上来的木板一块一块钉在木架上,茯摇蹲下身,学着他的模样,被他叫住,一脸担忧。
温客行“这种粗活还是交给我吧,拿这工具不比握剑,极容易伤到手。”
茯摇“无事,我看阿行的模样就好了,我会小心的,你就放心吧。”
蝎王看着茯摇跳上屋顶,本就薄弱不堪的几根木棍支撑着,又有温客行在上面蹲着,蝎王看着茯摇,心里替她捏了一把冷汗,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身影。
温客行犟不过她,只好作罢,不再劝她,又一直抬头盯着她,生怕她伤到自己。
将屋顶修补好之后,茯摇与温客行牵着手在路边散步,看着长出嫩芽的庄稼。
茯摇“这庄稼都长出来一些了,等过些时日便可有收成了吧?”
温客行“等到明年,庄稼就可以收成,村民就有东西吃了,虽然不会富裕,但是至少可以填饱肚子。”
茯摇“那日阿行去山上砍树,我在地里拿着种子随手就撒出去了,那个大婶心疼的说,种子不是那样撒的,是要放在她们开垦过的土地里。”
温客行“我想阿摇当时肯定脸红了,我夫人是天仙下凡,不懂凡尘俗世,这是应该的。”
茯摇“我是不懂这些凡人的生活,但如今看着他们不用在街边乞讨,心里便是开心的。”
温客行“阿摇心怀苍生,我心中甚是喜欢。”
茯摇“那要多谢阿行了,要不是和阿行一起,我也不会游历世间,说不定如今正在神界的帝尊殿内发呆坐着。”
温客行“如今看着,这世事真美好,有花有海,有风有月,有品性相投的至交好友,有和心爱之人一同牵手看昼夜更替,阿摇满身的光,站在我身边照耀万物,山高水长。”
茯摇“世间万物美好,但若是和阿行一起看,才是美好的,若无阿行,管他山花烂漫,昼夜交替,不过是一场空罢了。”
温客行“我与阿摇,不仅相知相许,还志气相投呢。”
茯摇“今日我穿了这件衣衫过于繁琐,干活的时候总想捏手变幻一件束袖的衣衫,可有许多人看着,又不想吓着她们,多些无谓的事情。”
温客行“我倒是觉得,阿摇一袭白衣冰肌玉骨,若是实在想换,你可以变幻出来,我替你穿衣。”
茯摇“温客行,你好不正经。”
温客行闻言大笑,凑到茯摇面前哄她开心。
温客行“我岂非一直这样,是个最正经之人,走吧夫人,我们回客栈,换衣衫。”
温客行拉着茯摇走向客栈,身后的人立即躲了起来。
蝎王跟在二人身后,看着二人牵着的手,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轻笑一声,继续跟着二人在路边走着,一步都不曾落下。
回到客栈,温客行换了一袭浅色的蓝绿衣衫,白色的里衣和红色内衬,浅蓝色中衣上印着竹节,腰封也是蓝白相间,垂着玉佩,玉佩下是墨蓝色的穗子,浅绿色的外衣上也是淡淡竹节。
原本看起来花哨的衣衫,穿在温客行身上,就显得温润如玉,恬淡清雅。
温客行“夫人,你为何如此看着我?”
茯摇“我是看阿行穿的这般花哨,怎么还能如此温润公子,该是美人胚子才对。”
温客行“阿摇,你不是说变幻一袭衣衫我替你穿上的吗?”
茯摇“我何时说过?!”
温客行两手握着茯摇的右手摇摇晃晃,又噘着嘴撒娇,一抬眼,眼眶红红的就要哭。
茯摇无奈,反正俩人已是夫妻,该看的不该看的,他都看过了,就让着他又有何不可。
茯摇“我让着你还不行吗。”
温客行一瞬间收回眼泪,咧开嘴笑了笑,看着茯摇点头。
茯摇手腕转动,榻上出现一件藕色纱裙。
温客行小心翼翼地关好门窗,替茯摇宽衣。
温客行“夫人,为夫替你穿衣。”
温客行替茯摇穿上浅色里衣,又穿着浅藕色内衬,然后是藕色的薄纱中衣,腰间系着同色的薄纱腰封,又在腰侧系了一个蝴蝶形状。
茯摇“不必穿外衣了,过于繁琐。”
温客行“夫人穿这一袭衣衫,真是飘飘若仙,我心甚喜,不过……我们又不用干活了,阿摇还是穿着吧,我喜欢看。”
茯摇实在拿温客行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要他一服软,便只能满口答应。
藕色的薄纱外衣上印着浅白色的花瓣,也不显复杂,只显得端庄。
时间仓促,不过几个时光交替,便已经无声道别,凡人一生不过百年,却被时间催促着长大,催促着两鬓斑白,催促着下一世的轮回。
大婶站在温客行面前笑声不止。
“这庄稼已经有了收成,还要多谢你们,我们做了些粗茶淡饭,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吃的惯……”
温客行“这是哪里的话,自然吃的惯。”
茯摇“自己种的庄稼,吃起来果然是好的。”
“我们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们,只有这些粮食。”
门口的两个小孩子扒着门在门口偷偷观望,不敢上前,温客行看到,连忙唤二人过来。
温客行“你们如此瘦弱,要多吃些饭啊,有阿摇姐姐在,以后便饿不着了!”
孩子睁着大眼,不知所措的看着温客行,模样倒是出落的不错。
“这是我的两个孩子,不懂事,温公子不用管他们。”
茯摇“小孩啊,无事,大婶不必管他。”
温客行盯着那小男孩看了一眼,笑了笑。
温客行“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低头,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我叫杨阿絮。”
温客行和茯摇一脸笑意,又震惊不止。
茯摇“阿絮?!”
随后温客行又问着小姑娘的名字。
小姑娘讪讪的开口道:“我叫杨阿湘。”
温客行更是一脸错愕,随后又满脸震惊了笑了起来。
温客行“阿湘?!”
茯摇与温客行对视一眼,笑出声来,温客行在身上摸索了半天,将一把剑拿出来,对着小男孩开口。
温客行“我也认识一个叫阿絮的,他武功高强,是个长相貌美的君子,阿絮以后长大了,也要好好练功,要不就去考取功名!这剑是我在阿摇姐姐那里要来的,名唤碧落,意思是,无论哪日碧落黄泉,也要守护自己心中的想守护的人。”
“阿絮知道了,谢谢温叔叔。”
茯摇看着小姑娘,从身后变出一个银簪,点缀着一颗小小的透明琉璃。
茯摇“我便将这个送给阿湘吧。”
茯摇将簪子戴在杨阿湘头上,握着她的手臂轻笑。
茯摇“我也认识一个阿湘姐姐,她呢俏皮可爱,任性不羁,性子跟温叔叔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她很漂亮,也很善良,一直保护着身边的想要保护的人。”
又抚了抚杨阿湘的头发。
茯摇“阿湘不用急着长大,要快快乐乐的长大,一生顺遂。”
“阿湘多谢阿摇姐姐。”
温客行“哎~不公平啊,叫我叔叔,为什么叫你姐姐?我看着很老吗?”
茯摇“没有啊……阿行风采依旧!翩翩公子,举世无双,我心甚喜。”
温客行这才作罢,捡起额前的一缕头发,对着杨阿湘抬脸噘嘴,一脸的得意洋洋。
两人离开的村子,村民们都站在村口,远远相送。
二人坐上马车,感叹万分。
温客行“这一路,又是过来好几年。”
茯摇“是啊,也不知阿絮阿湘如何了。”
温客行“方才听到那两个小孩子的名字,我便知道,夫人是想回去了吧?”
茯摇“这一出来便是这许多年,心中自然是想他们的,也想回去看看。”
温客行“那我们便……打道回四季山庄,回家我将院外的空地,种满桃树,可供夫人,日日观赏。”
二人一路上喜出望外,说着许多未知的事,不知成岭长高了没有,不知阿絮可有找到一个与之共赴一生之人,不知阿湘有没有当了娘,不知曹蔚宁是否还是那般,总跟在阿湘身后嘘寒问暖。
蝎王看二人坐上马车,并未继续前行,而是往回走去。
蝎王坐在马车上思虑万千,嘴里重复着温客行所说。
蝎王“无论哪日碧落黄泉,也要守护自己心中的想守护的人。”
行了几日,二人回到四季山庄,将马车停在门口,飞身跃至屋顶,看到成岭在院内练功,阿絮坐在椅子上,端着茶杯定定的看着他,曹蔚宁在院中的厨房做菜,阿湘脚踩在椅子上数落周子舒过于严厉,阿絮看了阿湘一眼,嫌弃的翻了一个白眼,无视她的话,继续数落成岭。
温客行将手中的折扇在手中绕了几圈,甩向阿絮,阿絮与阿湘觉得一股杀气,起身站着,眼神凶狠,环顾四周。
折扇擦着二人的面前过去,稳稳的落在温客行手中。
温客行飞身而下,用折扇挡住半边脸,顾湘歪着头疑惑的看着,他手中的折扇缓缓落下,顾湘跑到他身边,抱着他撒娇。
顾湘“主人你可算回来了!阿湘好想你啊!怎么出去一点音讯都没有!”
周子舒一支手臂附在身边,走到温客行面前,不轻不重地打了他一拳。
周子舒“还知道回来,一回来就这样试探,阿摇呢?”
茯摇飞身落到温客行身边,周子舒刚想和茯摇说话,张成岭连忙扑到她怀中诉苦。
曹蔚宁看到温客行与茯摇,挠着头发傻傻的笑着。
曹蔚宁“温公子,阿摇,你们回来了,饭马上就好了。”
顾湘离开温客行怀中,拍了曹蔚宁一掌。
顾湘“叫什么温公子!你应该跟我一样,叫主人!”
曹蔚宁疑惑的“啊?”了一声,温客行拍了拍顾湘的额头。
温客行“还是这般任性妄为,小曹你叫我温兄便是。”
院中传来一股难闻的味道,好像是哪里着火被烧焦的味道。
茯摇“什么东西糊了,可是哪里着火了?”
曹蔚宁愣了一下,神色惊慌地连忙跑开,边跑边喊。
曹蔚宁“哎呀,我的菜!”
几人看着曹蔚宁还是如此呆呆的模样,笑了起来。
周子舒“蔚宁现在做饭,十次有五次都会糊,不知在想什么。”
周子舒走到茯摇身边,看着她轻笑,抬手抚着她的乌发。
周子舒“可算回来了。”
几人坐进屋内,围绕在桌旁,成岭诉苦说这几年,阿絮一直逼着他练功,阿湘又管不了他,每日都盼着二人回来。
周子舒“你就知道抱怨,他们两个刚回来你就诉苦,你这臭小子!”
成岭对着周子舒吐了吐舌头。
张成玲“谁让阿摇姐姐管的了你,温叔说的过你,我是没有办法了。”
温客行将张成岭揽住,哈哈大笑着。
温客行“阿絮啊,最是个嘴硬心软的人,你只要好好磨着他,他便没有办法了。”
曹蔚宁重新做了菜将菜端上桌,坐在顾湘身边。
曹蔚宁“温兄,你们这一路上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啊?”
温客行“有趣的事……我与阿摇在一处荒凉的小村子,遇到两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哥哥叫阿絮,妹妹叫阿湘。”
曹蔚宁“阿絮?!阿湘?!”
茯摇“是啊,我当时与阿行听了与你们现下的反应,不差分毫。”
温客行“阿絮带着成岭离开后,我和阿摇去了魔域,只觉得弹指一瞬,才知已过三年。”
茯摇“魔域无昼夜之分,与罗喉兄他们日日饮酒,倒也不觉得时光漫长。”
温客行“是啊,日日饮酒日日醉,一点都不觉得过了几年,阿絮你没去,无支祁与罗喉计都是好酒之人,心性更是相投,若是阿絮去了,也定会与他们成为至交好友。”
周子舒“既然时光漫长,那以后便有的是机会。”
顾湘“主人我听周絮说,你们遇到那个急色鬼打着主人的名号招摇撞骗!”
温客行“他让别人给他供奉金银财宝和美女,我这一听,他竟如此败坏我的名声,好歹我也是有夫人的人了,自然是将他结果了。”
顾湘“该死的急色鬼!呸!主人你那么轻易就让他死了!”
温客行“哎~你主人是谁,哪能那么轻易的就让他死。”
顾湘连连点头,赞同温客行的话。
温客行对着阿湘噘着嘴缩着脖子歪头,阿湘也学着他的样子。
顾湘“这还差不多!”
曹蔚宁“阿湘听到这个事后,发了好大的脾气,硬是要去找急色鬼报仇。”
张成玲“是啊……多亏曹大哥死死的抱住阿湘姐姐,才没让阿湘姐姐冲出去。”
顾湘“臭金豆侠!你日后若是成了亲!我便日日在你媳妇面前讲你以前掉金豆的事,羞死你!”
周子舒“这个我同意,这小兔崽子也该尝尝这滋味,我这几年都快被他逼到吐血了。”
几人兴致勃勃的聊着一路上的趣事,一道强劲的灵力落在院中。
几人出了屋内,褚璇玑站在院中左顾右盼,看到茯摇急忙冲上去就要抱她。
温客行猛地合上折扇,皱着眉头满脸气愤。
温客行“她怎么又来了,说我与阿摇不在。”
温客行皱着眉头气急败坏,牵着茯摇的手正欲离开,褚璇玑拉住茯摇的另一只手,怒发冲冠的看着温客行,不肯放手,她看二人皆是怒不可竭,便抽出手看着二人。
茯摇“阿行先莫要生气,璇玑如此着急,怕是有急事。”
禹司凤落在院中,无奈的走到茯摇身边,略施一礼。
禹司凤“我刚做好饭菜与璇玑准备吃饭,她便一直提起你,说你这几年都未来过,怕是有危险,便要急忙来寻你,温兄莫要生气,璇玑她……”
温客行“褚璇玑你看到了吧,我夫人很好,你可以放心了吧。”
褚璇玑态度一转,紧紧抱着茯摇的胳膊撒娇。
褚璇玑“我是来蹭饭的,阿璃,走,吃饭吃饭。”
褚璇玑拉着茯摇走进屋内,不顾温客行咬牙切齿的表情,坐在她身边替她夹菜,吃了几口后,皱着眉头满脸嫌弃。
褚璇玑“阿摇,这菜不好吃,我让司凤再去做些可好?”
顾湘将筷子重重放在桌上,怒视着褚璇玑。
顾湘“我们家就这样,我们就喜欢吃,你不乐意吃可以走!”
顾湘见温客行对褚璇玑的态度,心中多少有些愤恨的,她又当着她的面说曹蔚宁的饭菜不好吃,以顾湘的性子,自然要发火的。
曹蔚宁连忙拉住顾湘,示意她少说几句。
曹蔚宁“阿湘……”
茯摇“璇玑不必了,这菜很好吃,我很喜欢。”
褚璇玑转念一想,抱着茯摇连连点头,笑着给她继续夹菜。
褚璇玑“我也觉得很好吃,阿摇多吃点。”
周子舒和张成岭被她逗笑,温客行与顾湘脸上的表情实在不好看。
褚璇玑“我晚上要与阿摇同睡,可好?”
温客行瞬间站起身,火冒三丈看着褚璇玑。
温客行“不行!你在做梦吗?!”
褚璇玑也站起身,看着温客行不屑的眼神。
褚璇玑“我说了,就行!”
两人没说几句便又吵了起来,茯摇连忙拦住。
茯摇“好了好了,别吵了,璇玑你来我十分高兴,你可以同司凤玩几日再回去,但是……阿行舍不得我,过几日我们要在院外种满桃树,你帮我一起可好?”
褚璇玑委屈巴巴的看着茯摇。
褚璇玑“可是……我真的想要与阿摇同睡,我想抱着阿摇。”
茯摇“可是……璇玑和司凤成亲了,璇玑若是要同我睡,那司凤会不开心,阿行也不开心,阿行不开心我便不开心,你想要我不开心吗?”
褚璇玑急忙摇头,又站起身对温客行说了几句话。
褚璇玑“温客行!你跟我出来!”
温客行合上折扇神色阴鸷地跟着褚璇玑去往院中。
茯摇不放心,与司凤也一同出去,顾湘几人也跟了出去。
褚璇玑一脸的杀气腾腾,一手唤出定坤,对着温客行。
褚璇玑“温客行!我不想让阿摇不开心!又不能毁了阿摇的家!那我只能在这儿……杀了你!”
温客行看着褚璇玑怒不可遏,眯了眯眼大笑不止。
温客行“来啊!”
温客行一步一步向着褚璇玑的定坤,越走越近,茯摇上前拦在二人中间,定坤的剑尖轻微的划过她的肩膀。
温客行拉着茯摇往后,看着渗出来的几滴血,怦然大怒。
温客行飞身越过茯摇,折扇在褚璇玑面前翻转,她低身躲过,握着定坤就要劈下去。
茯摇皱着眉,闪身挡在温客行面前,一手握住定坤,神色可怖。
茯摇“褚璇玑!”
褚璇玑看着是茯摇,一脸错愕地看着她,又看着她的血顺着剑刃落在地上,双眼微红。
温客行看到茯摇受伤,已经是震怒,就要上前杀了褚璇玑。
茯摇拦住温客行,轻轻摇头。
茯摇“阿行,你放心,此事有我在。”
茯摇松开定坤,褚璇玑一瞬间抬起剑,重重地劈下。
禹司凤“璇玑!”
褚璇玑的剑还在落下,茯摇本无心伤她,转动手腕,聚集灵力抬手将褚璇玑打晕过去。
定坤落在地上,散发着蓝光消失。
禹司凤连忙上前扶着褚璇玑,温客行走到茯摇身前,担心的看着她。
茯摇“阿行我无事。”
几人围着茯摇满脸担心,又看着晕倒的褚璇玑丝毫不在意。
顾湘“阿摇,我替你去包扎一下,这里有主人在,没事的。”
茯摇摊掌,身上和手上的伤口瞬间愈合。
禹司凤将褚璇玑抱进屋内,放在榻上,看着她愁眉苦脸。
禹司凤“自从她诞下灵鸢之后,便总是想起在少阳之事,又时常口中叫着阿摇,她说她的阿摇不见了,她要去找阿摇。”
茯摇担心褚璇玑,便坐在榻边,用灵力查探她的心魂。
茯摇“璇玑是从罗喉兄身体里分离出来的,罗喉兄的琉璃心一半救了司凤,一半在他体内做心魂,璇玑的心魂无处安放,便又成了六识不全。”
茯摇一手摊开,破损的琉璃甲出现在她手中,她取下琉璃一角,抬掌送入褚璇玑心魂之处。
茯摇“如此,便能相安无事了,司凤也不必担心。”
禹司凤抱拳俯首。
禹司凤“多谢帝尊。”
不多时,褚璇玑醒来,茫然的看着一群人都看着她。
褚璇玑“怎么了?都看着我做什么?帝尊?!”
茯摇坐在榻边,伸手抚着褚璇玑的头顶,笑了笑。
茯摇“你说你许久未见我,便和司凤来看看我,来了便晕了过去。”
褚璇玑坐起身,微笑的看着茯摇略施一礼。
褚璇玑“哦……原是如此,司凤呢!”
茯摇“我还说过几日种些桃树,来年赠你些桃花酒。”
褚璇玑跳下榻,握着茯摇的手,笑意盈盈。
褚璇玑“好啊好啊,阿摇最喜欢桃树,我便帮你一起种,种好了我们再坐到树上饮酒。”
禹司凤刮了刮褚璇玑的鼻子,无奈道。
禹司凤“你啊,就知道饮酒。”
夜幕降临,禹司凤和曹蔚宁在厨房忙活着,顾湘褚璇玑与周子舒几人在屋内打牌。
顾湘“我又赢了!哈哈哈哈……”
周子舒“我又不会玩,真是为难我了。”
张成玲“再来再来!我就不信了!”
茯摇“阿行?你怎么不跟他们玩牌了?”
温客行“阿摇,你的伤……我总是担心,也无心玩牌。”
茯摇“我已经无事了,阿行去陪阿湘玩牌吧,难得今日回来。”
温客行一步三回首地跳下屋顶。
茯摇坐在温客行身边,看着他因输了牌满脸微笑的模样,几人玩着牌大喊大叫,茯摇看不懂,又走了出去。
跃上屋顶,变出一壶桃花酒,看着天边细碎零散的星光,禹司凤出现在屋顶。
禹司凤“初识之时,你便像如今这样,一个人独处,从不去凑热闹,好像与世无争,不在意武功修为,也不屑与人争个高下。”
茯摇“争来争去,一场空罢了。”
禹司凤“你早就知道我与璇玑是命定之人?”
茯摇轻笑一声,抬头看着星空。
茯摇“从璇玑第一次跟我提起你之时,我也不知为何,总觉得你们的缘分不止如此。”
禹司凤“所以你便总是把璇玑推到我身边来,还要多谢你呢。”
茯摇“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屋内听不到吵嚷声,二人跳下屋顶,走向屋内。
褚璇玑“阿摇,你尝尝这个菜,比司凤做的都好吃。”
茯摇“我还怕你吃惯了司凤做的菜,吃不惯旁人做的菜呢。”
褚璇玑“不会啊,很好吃。”
禹司凤“你喜欢吃我就去学,回去给你做。”
褚璇玑抱着禹司凤的胳膊,笑意盈盈。
褚璇玑“司凤你真好。”
顾湘听到褚璇玑夸曹蔚宁饭做的好吃,才缓和了表情。
曹蔚宁也是如此,不停的看着顾湘给她夹菜,对她笑着。
茯摇“果然蔚宁做的菜有家的味道。”
温客行“嗯,只要吃到小曹的饭菜,就觉得像是回家了。”
顾湘“主人你喜欢吃就多吃点啊。”
#曹蔚宁“周大哥,成岭,多吃点啊。”
周子舒“就我们师徒二人孤家寡人的,再好吃的饭菜,也无味啊。”
张成岭指着曹蔚宁炒的菜,对周子舒说道。
张成玲“师傅你尝尝,这个好吃,这个也好吃,我不觉得无味啊,我觉得很好吃,很香。”
温客行“阿絮啊,有成岭在,你就不要故作深沉了,这孩子拆起台来,一个顶十个。”
周子舒“当初未收他为徒之前倒是含蓄可爱,如今真叫我日日后悔。”
张成玲“师傅,可是你现在后悔来不及了,我已经见过师公他老人家了,不能后悔。”
温客行“阿絮,阿摇跟我聊起过,要给你介绍一位仙子,不如见见?”
褚璇玑“哪位仙子?”
茯摇“是锦觅。”
禹司凤“锦觅仙子很是讨喜,长得也十分貌美,和周公子很是般配。”
周子舒“温客行!吃你的饭,那么多话!”
顾湘“金豆侠,你现在这个口才不像周大哥,像主人!”
茯摇“在理在理,阿湘此话有理。”
温客行“阿湘,你也要跟着成岭一起拆我的台吗?”
温客行揪住顾湘的耳朵,她龇牙咧嘴的满口求饶。
顾湘“主人~都多大了怎么还揪人耳朵啊!”
温客行“你哪怕年纪再大,以后做了娘,我该揪还一样的揪。”
顾湘“是~阿湘知道了,都怪那个金豆侠。”
张成玲“阿湘姐姐,论脾性你跟温叔才是最像的,我还差的远呢。”
禹司凤“周公子,那位锦觅仙子真的是个很不错的,你可以让帝尊唤来见见,也好热闹些。”
褚璇玑“司凤说的对,锦觅仙子不似那些娇滴滴的姑娘,性子也委实是个可爱之人。”
周子舒“各位的好意,我心领了,不必了。”
几人的欢声笑语传出山庄外,蝎王站在门口看着空荡荡的一片空地,确信他们就在里面。
蝎王“阿摇……你在我身边也定会如此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