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
冰冷的湖水瞬间吞噬了他。
他用力睁开了眼,只觉得眼前模糊一片,然后,慢慢,慢慢变得暗淡,最后什么也看不见。
沉寂……
大脑一片空白,身体感到从未有过的沉重,他拼命的挣扎,但身体似乎被控制一般不听他使唤,只能任由它坠向深渊。
冰冷的湖水流过他的鼻腔。
大脑的意识逐渐模糊。
“难到,我陈长青今天就这样命丧于此?”
……
“陈长川……”
……
“陈长川!”
……
“醒醒,陈长川!”
……
“咳咳!咳……”
陈长青在众人担忧的呼唤中猛然坐起,深吸一口气后,粗喘着,仿佛这空气要消失殆尽般,恨不得一口气都吸完。
“我没死!怎么上来的?”
他环视了一遍周围的人,发现了一旁背对他站着的云景逸,月白色的长衫不停地低下水珠。
“大师兄,你……”
裴少宣夺过陈长青的话:“你什么你啊,要不是大师兄救你,你早就喂鱼啦!”
陈长青看着云景逸的背影回想起来,自己迷糊中,好像有一双手拉住了他。然后……
他突然瞪大眼睛,抬手捂住吃惊张开的嘴看着云景逸:“大师兄!你……你……你亲我!”
陈长青这才想起来,就在自己奄奄一息的时候,有一双手拉住了他,接着,便感觉自己的唇边一阵温热。
一旁的云子吟匆忙打断了陈长青:“你胡说什么啊!要不是大师兄给你渡气,你早死了!”
云景逸转头呵斥一声:“子吟!”
回首便携剑走远。
陈长青向云景逸叫喊到:“唉!大师兄!你别走啊,你得对人家负责啊!啊!没天理啊!贞洁不保啊!”
陈长青无理的叫喊声不时的回荡在午后的山谷中,惊起一阵阵的飞鸟。
次日,清晨明媚的阳光普照大地,陈长青又成功的糊弄完先生的一节授讲后,和沈凡轩在雅志的匾额下伸伸懒腰准备去填饱肚子。
恍惚打着哈欠时,后腰被人有意捣了两下,陈长青疑惑的看向沈凡轩,就见到沈凡轩向他使眼色,继而又眼神躲闪的转过头去。
顺着刚刚沈凡轩的眼神看去,陈长青一眼便看到了一天没见人的云景逸站在雅思门前盯着他。
陈长青左右看了看,转头问沈凡轩:“大师兄是在看我吗?”
沈凡轩小声答到:“不是看你难不成还看我啊!长川兄啊,你撕他净心集还诋毁他的名声,我看这事翻不了篇了。此地不宜久留,长川兄,我先走啦!”说完便点头哈腰的向云景逸嬉笑几声一溜烟跑出了三雅院。
“唉!”
陈长青刚想上去追,却被云景逸低沉的声音叫住:“你随我来。”
陈长青愣住:“完了!该不会要新仇旧账一起算吧!”
见云景逸进了雅志室,陈长青无奈只能跟进去。
屋内排列整齐,一尘不染,案桌上一本翻开的集著还摆在那儿。一丝清风从窗缝中挤进来撩拨着幕纱,淡淡的檀香味从香炉中幽幽的飘出来。
云景逸背对着陈长青走到青案前,拿起案上的一把靛色佩剑,拔开剑鞘细细观摩着剑身说:“你到这有多长时日了。”
陈长青看到这,心里咯噔一下:“天哪天哪,该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
小声颤颤巍巍的说:“也快有小半月了吧。”
还未等云景逸说什么,继而又说道:“大师兄,你别激动,咱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舞刀弄枪的。我知道,我是做的不对,我不该撕你的净心集,不该诋毁你,不该惹你生气。”
说着便直接哭叫起来:“但怎么说我也救了你一命,你也不能杀人灭口啊。”
云景逸面不改色地转过身,合上剑鞘淡淡的说:“说完了吗?”
陈长青无助弱小的站在那,如同一个小孩子犯了错般诺诺都说了句:“完了。”便再没敢说话。
毕竟云景逸这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毛病他是领教过的。
云景逸向陈长青走了几步,突然一改往日冰冷的语气,缓和的对陈长青说:“昨日,你为何要舍身救我。”
陈长青突然有点不习惯,别扭的说道:“废话嘛!我总不能看着你去死不成,换做是别人,我也会这么做。说到底,当时我叫你时你要是反应快点,我也不至于舍身去救你。”
看着陈长青有点小委屈的表情,云景逸不经意间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
他将手中的剑横在陈长青面前,陈长青却条件反应般的抬手后退几步。
云景逸皱眉道:“你就这么怕我打你?”
“怕啊!当然怕。”
云景逸呵笑一声。
“这把剑赠与你,好好待它。”
“啊?”
陈长青很是惊讶。
“那日见你为救我残了剑,就当是补偿吧。”云景逸温言道。
陈长青试探的接过云景逸手中的剑打量了一番:“此剑可有名?”
“青霜。”
“好名字啊。”
陈长青瞥了一眼云景逸:“这可是把好剑啊,大师兄真舍得赠我?”
云景逸转过身去,又恢复了冰冷的语气:“在我没改变主意之前,拿着它离开。”
陈长青突然噗笑了一下:“大师兄,你说说你这个人,刀子嘴豆腐心,有什么直接表达出来不就好了吗,干嘛非要一副不近人世的感觉呢。”
他挑眉拿起剑晃了晃:“剑我收下了,谢谢啊!”
正要出门时,却听见云景逸言道:“你不是说要我对你负责吗!”
这突然的话语让刚准备出门的陈长青不知所措起来,一脸惊恐的看向云景逸。
云景逸低头偷偷勾了勾唇角柔声道:“是我该谢谢你。”
云景逸一反常态的语气着实让陈长青很不自在,他抖了抖鸡皮疙瘩:“别了别了,你还是做回你那千年大冰山吧,你这样我实在是受不了,走了!”
说完便大步流星地逃离了三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