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望舒口中的不耐烦,南月倒是识趣地快走两步跟上,毕竟这艘船上自己也只认识他了。
南月盯着他宽阔挺拔的背影,越看越觉得眼熟,自己总觉得与他似曾相识,可无论怎么想脑中依旧是一片空白。
“你到底是谁啊?”南月小声嘀咕,脚下踩着他投下的阴影,跟得很近。
近得李铭昊无论如何都忽视不了她的存在,鼻尖甚至还能很清晰地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淡淡花香。
真是要命,连身上的香气跟自己的妻子都一模一样。
李铭昊在心底将顾若城骂了个遍。
而远在长风关正忙得脚不沾地的顾若城接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顾雨吉拿着石青色的暗玉紫蒲纹狐皮大氅就往顾若城身上披,被顾若城抬手制止。
“公子,公务重要,您的身体也一样重要。”顾雨吉将大氅搭在臂弯,苦口婆心地劝着。
“月儿有消息了吗?查到是什么人干的没有。”
顾若城来到长风关已经快半个月,距离南月失踪也有半月有余,期间派出去那么多人都没有收到一丁点关于南月的消息,着实令顾若城有些着急上火,若不是长风关这里离不开人,顾若城只怕早已按耐不住亲自去找。
“请公子降罪,手底下的人已经全部派出去了,可南小姐就跟人间蒸发一样,丝毫踪迹都没能查到。是属下无能。”
顾雨吉将头垂得很低,脑后束成的马尾随着他低头的动作都滑倒胸前。
顾若城放下手中的狼毫,转身看着跪在地上的顾雨吉。
“雨吉”他喊了一声,待顾雨吉抬手凝望自己时,缓缓说出“不要自作聪明。”说完又开始在奏折中奋笔疾书。
顾雨吉身体微僵,脸上神色虽然没有什么变化,后背却泛起阵阵冷汗。
他服侍顾若城多年,对他的脾气和秉性是在了解不过,他越是平静,说明心中积攒的怒气就更甚。
当初是自己隐瞒了南月真正失踪的地方,因为他怕自己的主子会不顾一切要去找南月。可今日一看,说不定从一开始主子已经知道南月不是被人掳到中州,而长风关的形势不可能等到主子去找到南月后再来,所以他就顺水推舟一路赶来。
顾雨吉越想越觉得在理,既然如此,如果自己再找不到南月,公子应该就不是责备几句话的问题。
顾雨吉想通这一点,就觉得自己好像捡回一条命,忙不迭地往外跑去。
顾若城看着悬挂于墙上的舆图,看着那些被打上标记的地方,那地方曾经也是东王朝的故土。
“铭昊,我会守住你曾拼命保护的土地和百姓。”
还有一个人的名字他没有说出口,虽然他已经抹掉了所有关于南月的曾经,但是他心中有愧,不敢宣之于口。
在他当初将南月变成荆州蓝乐的时候,他就已经下定所有的决心,那些隐秘的愧疚都会成为自己赎罪的缘由。
李铭昊一去,长风关各方势力开始暗自较劲,顾若城想要在此地站稳脚跟还是要花上些时间,至少在军中要有自己的人,这才是在长风关立足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