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名男子争执几句就偃旗息鼓,南月在想听下去也没有声音。
随后只听“吱呀“一声,有人从外面推门而入。
南月整个脊背都绷直,蒙在被子里连大气都不敢出。
船舱的木板上传来节奏清晰的脚步声,听那声音应该是冲着自己而来。
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手里拿着一柄长剑横在胸前,那位凌公子倒是摇着扇子坐在桌子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秦老对他有什么企图他再清楚不过,上次送金银,这次怕就是软香玉在怀。
“望舒,你下手可轻些。”
凌公子看他那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忍不住打趣道。
被凌公子叫做望舒的男子身穿黑衣,脸上带着银色面具遮住大半容颜,看那身量应当是一位年轻男子。
当初身负重伤的望舒被自己在靖远县边上的河岸救下,这命虽然保住,可那脸上深可见骨的刀伤却是难以痊愈,伤好之后,他就带着面具跟在身边护卫自己安全。
望舒并不理会凌诀,在靠近床边还有三尺的时候,他挥动手中的长剑将那床被子猛然掀开。
南月正绷紧全身,突然那脚步声在离自己不远处就顿住,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压在身上的重量突然之间消失殆尽,突如而来的冷气席卷全身,她惊恐的从被面上仰头看去,一个穿着黑色衣服,手执长剑,脸上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正死死看着自己。
压抑了一整晚的恐惧到达顶峰,一声尖叫抵住唇尖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她失声了,是那杯自己迷迷糊糊喝下去的水。
是了,那艘船上的主人是做惯这些买卖,怎么会留着送人的货物大惊小怪扰了贵客的兴致呢。
凌诀和望舒想到过这床上的会是女子,可没想过是一位连遮身之物都没有的女子。
横卧枝头一雪梅,人间艳色屋中藏。
凌诀还想说什么,望舒扯过那条被子就往他身上砸来,同时间,他也一把扯下床幔遮住那一抹亮色。
她怎么会在此处?
望舒眼里的讶异丝毫不逊于南月。
“出去!”
望舒压低声音轻喝一声,扯着头上还顶着被子的凌诀就往屋外疾步而去。
凌诀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在屋外了。
“你?”
望舒的反应实在太过奇怪,就算那床上躺着的是一个光溜溜的姑娘,可望舒这个反应未免也太大了吧。
之前有人行刺凌诀,打得也是这样的主意,当时望舒的反应是什么来着。
一剑下去,那个女子的血可喷了自己一脸,那时候怎么也不见他拿东西遮自己的头,今个反应也太大了吧,若不是他几次三番救了自己,他都要怀疑刚刚那名女子跟他怕有私交。
南月原本以为小命休矣,可那位戴面具的男子不禁没有对着自己动手,还放下床幔保留自己的尊严,她刚刚听到一声“咚"的关门声,这才反应过来那两人应当是出去了吧。
这个结局实在是超出南月的预料。
她动了动手指,连简单的握拳都做不到,现在她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她不知道继续在这里躺着会遭遇什么,可她对此却毫无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