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有人窃窃私语，接着，便有人咯吱一声推开了房门，将灼热的目光锁在床上的两人身上。
“少爷，老爷夫人叫你回大堂去，有事找您。”
佣人手足无措。眼下在床上的两人虽说不得是亲密无间，倒也算的上是到了让人误会的地步。
古喻言一支单手环着藤伊昏睡的脖颈，另一支断臂撑在床上，侧身望着藤伊，似吻，又带些顾虑。
佣人得到示意，蹑手蹑脚的退出房门，将耳朵贴在房门上，冲身边人微微一招手，便引来一个同样穿着的小厮。两人一直贴着房门，直到外院有人闯进来，才慌忙跑到推门而入的那人前面奉承。
“江小姐，我叫过小爷了，许是在休息，实在是不便打扰，我这就再替你叫一遍。”
“麻烦了！”江烨轻轻荡起微笑，一个箭步冲到古喻言的房门，开始轻声扣门。
“喻言……该……”
江烨话未说完，一只大手夺门而出，直直捂住江烨的嘴。
“替我保密！”古喻言眼睛又落到刚才那两人身上，收敛起刚刚的嬉皮笑脸，对着两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知道了，少爷，少爷您玩好！”小厮慌忙逃门而出。
古喻言却是又换了一副嘴脸：“好小姐，他们不知道吧！”
“不知道，放心！”江烨拍了拍古喻言的肩，尽管她知道这样有违礼节，却又是拧紧头皮，接着道：“喻言，先不管这些，你牵着我，先去大堂报个喜和平安吧！”
江烨将牵这个字说得很重，似乎是在强调什么，窘迫得厉害，也不敢抬头看他。手却很老实，欣喜地伸出来，也不管自己是未出阁的小姐，败坏了礼仪。
“好，就依好小姐。”古喻言突然很平静，向着窗内看了一眼，郑重地伸出手来。
有言语难以启齿，像是哽在喉咙里的刺，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江小姐，他难以平复，心中却是蒙上了一层寒霜。
“好小姐，快快走吧，用完午膳就快些回江府，你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
“好，都依喻言。”
……
窗外的叶破碎了一地，藤伊的梦也是破碎的。
一直在追逃中渡过，连梦都是抽搐的。
血淋淋的光，血淋淋的微笑的嘴角，还有血淋淋的人。
沉重的铁链也压得喘不过气来，唯一有的气味，不属于那她熟悉的明月霁，像是刺鼻，好闻，又带有些许隐喻。
她索性睁开眼来，却沉重难以自拔。身旁微弱的呼吸熏得她喘不过气来，还好眼中的清泪让她微微感觉得到自己是一具活着的躯体。
“活下去，藤儿……”
微弱的呼吸声渐远，她猛然睁开眼来，眼前却是一片黑暗。
“明月霁，明月霁……”
没有回应，静得可怕。
叶从窗外飘进来，萧条得可怕，她裹了裹病体，像个落叶，埋在暗无天日的地窖里。
呼吸困顿，痛不欲生。稍稍咳出些绿色的血，却刺得她眼疼，她想站起来，伸手扶扶着窗子，手却像无知觉的缥缈下去。
藤伊最后一刻，也不过怯诺地蠕出几字：“丑霁，你可真傻，超级无敌……天下第一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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