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景仪边抄家规,边听蓝老先生唠叨说:“不要以为小聪明能走遍天下,山下靠的是拳头大,强者为尊,光会说狠话是没有用的。三千条家规要记牢了,尤其是“不得结交奸邪!”。你个交游广阔的,我真是怕你识人不清,跟着学坏了。在外面不要随便捡人,一不小心捡回个祸害。知慕少艾这档子事,想想就可以了,动心又动手的,大可不必。”
蓝景仪顶嘴道:“先生,你意有所指吧?!?难道是说的我师娘?先生,这可是您的不是了哟。”
蓝启仁叹气,说:“是,老夫失言了,老夫认错。唉,家门不幸,情劫真是蓝家人过不去的坎啊!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你呀,下山注意点。情劫不是那么好过的。看看你师父,自你师娘去后,守着孤单过日子。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你师父啊!”蓝景仪见状,赶紧麻溜地递上润喉茶,坐下手认真听讲。
蓝启仁喝过茶水,开始给侄孙儿讲那过去的事。自打江厌离下了山,两个侄儿没一刻自在过。他看不过眼,他就轰蓝曦臣蓝忘机下山追人去了。结果,就见江厌离带着魏无羡去喝满月酒去了。不是直接回的云梦。
和风丽日,牡丹花花园中,满目锦绣。蜜碗问正在逗小孩子的我,问道:“怎么回事,上回是勿勿来了马上又走了,这次怎么逗留那么长时间?”
我说:“嗨,人家稀罕小娃娃可爱,多留几天不行啊!”蜜碗一脸地不信。我只好实话实说:“我一连撅了两门亲事,怕回去又被罚跪,只好躲你这来了,我也是没有办法。”
蜜碗问道:“都是啥人啊?说说看,我替你掂掂值不值。”我一点她的小蒜头鼻,说:“淘气,你呀,怕是想歪主意吧!告诉你啊,跟我谈亲事的公子呀,人才好着呢。又好看又好吃,像你家先祖,风流倜傥,文武双全。不信啊,你看门外那个,气度仪表,一样一样的。”我笑着转过去,指着柳潭她丈夫说。不料,正撞着柳潭带着蓝曦臣进来。
柳潭听了,笑吟吟地说:“多谢阿姐夸奖,愧不敢当。倒是我身边的蓝兄担得起这份夸奖。介绍一下,这位是曦臣兄,是某在国子监认识的。我说,我种有极品兰花,他就随我到家来看看的。阿羡弟弟,快过来呀,看我给你买的糕点啊,核桃酥,热乎着呢,再不过来,凉了就不好吃了,快过来呀。”只见蓝忘机从身后冒出来,拎着一扎新鲜热乎的酥饼。阿羡望着我,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我只得只身向前,一把揽住蓝曦臣,说:“这是不放心我,追来了。那咱俩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不是单相思、一厢情愿,我也喜欢你!之所以前面抗拒亲事,只是因为贪心。贪图阿爹许诺给我的家产,只要我不出嫁,我就可以像儿子一样继承家产,不必外嫁受当人媳妇的苦。你可能不知道,我怕嫁人。我性子清冷疏离,不惯人情斡旋往来,不耐烦鸡毛蒜皮,一直想出家,隐居世外,不搅和红尘是非。贤妻良母是那白米饭,痴情刚烈的情人是红油辣子,比如我阿娘爱得要生要死、毁天灭地、一身骄傲。可偏偏遇见了我阿爹,一个想要白米饭妻子的男人。和想要轰轰烈烈情人的我阿娘过得水深火热,以致于吓得我不想嫁人。从小盼着出家,宛如又白又硬的饭碗,全无热乎气。这样的我,你要吗?我真不想嫁人,就想着自挣自花自自在在地过一辈子。可你今天追了来,我想,冲你这份心,我是不是可以试试?你,人不错。”
蓝曦臣听完,激动得语无伦次,一个劲得搂住我。蓝忘机见阿羡为难,就把桃酥放到阿羡手里,默默地打开牛皮纸,拿起酥饼喂阿羡。我只好替木讷的蓝忘机打起了圆场,说:“含光君,你喂阿羡酥饼,还不如承诺替他赶一辈子狗,永远保护他呢。阿羡也是人,也会有怕的东西的。他怕三样东西,我阿娘、狗和你。是的,他怕你,怕他热脸贴你冷屁股,你会一把推开他。他在乎你,心悦你。不信呀,你扛起他就入洞房,你看他反不反抗?”我话声刚落,他就抱着阿羡去入洞房了。惊得柳潭张大了嘴巴,蜜碗也呆住了。等回过神,发现我也不见了。我和阿羡被扛到了一座宽敞的院子里,里面披红挂彩的,一派新房模样。原来,他们兄弟俩是准备了软硬两手。要是我不主动,要是他们软的哄不下来,那他们哥俩搞不好霸王硬上弓啊。我了个去,真爷们直脾气啊!还好我主动,大家脸上才没那么难看。
一夜花开,我累得睡到三天以后,日上三竿。阿羡扶着腰从门前经过,我赶忙放下胭脂,过去扶他,问:“怎么不在床上歇着,看把你痛的,要吃饭不会叫人送去呀。”“别了,我再不下床走动走动,腰就不用要了。这青牛犁地,犁得可真狠。哎呦,腰断了。”,阿羡哼唧唧地说。
我把他安置在软榻上,还垫了几层软被子,拿出药油,给他边吹边上药。冷不防的,背后咳嗽一声,差点把药洒了。蓝曦臣在门槛外,背过身说:“嗯哼,阿羡,儿大避母,你有事不该直接找忘机吗?跑我屋里干什么,不知道忘机容易误会吗?腰,你是不想要了。直接醋溜腰花了,老实人发火吃醋起来,十个我也难挡啊!”我心里默默为阿羡点蜡,背后冷汗顺脊背流往下。合上眼眸,一摔药瓶,奔门口走去。拎着蓝曦臣找蓝忘机去。在二门外遇到了买云片糕回来的蓝忘机,我劈手夺过来云片糕,把他们弟兄两个锁在书房,放狠话说:“你们两个给我睡书房好好反省反省几天,什么时候认错了,再许出来。哪有折腾得人不死也残的,蓝忘机,你过分了。蓝曦臣,吃醋捻酸、不积口德,想威胁谁?要不要我给你们弄个“三从四德”,立立规矩。让你们清醒清醒!这个家,我说了算。敢以下犯上,睡书房吧。”然后,我提着云片糕,头也不回地走了。留蓝曦臣蓝忘机兄弟俩在书房团团转去。
我推开房门,放下云片糕,轻声宽慰他说:“阿羡,你姐夫说的混账话,别放在心上。阿娘除了名利,就你最大了。你永远排在他之上,我保证。我刚才把他们俩关书房反省去了,你可以将养几天。太黏糊人了,过些日子,我们要去闽南干事业,有他们在岂不是施展不开手脚,拖泥带水的了。你看,我们该怎么办?”
阿羡苦着脸向着我,回答说:“不然,我们偷偷跑吧。反正我轻功好,追不上。”
我摇摇头,杠他说:“我是贼吗?要偷偷摸摸的。憋屈!”“那有什么办法?谁让月老给找的是这样子的,捆手绑脚,恨不能把我们俩揣兜里带身上。你要光明正大地走,可能吗?嘴上说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实际上哪,睁一只眼盯着怕我们跑了,闭一只眼,只要我们不离开他们身边,由着我们胡作非为。这样子,真不是坐牢子?”,阿羡无奈着说。唉,我们耷拉着脑袋,半天想不出主意来。
嫁人,真是不自由,想干点什么都要自家男人点了头才能干。再这样下去,我们还怎么去干大事业,太累赘了。怎么他们就不能放我们俩点松呢?我了勒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