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

“这些日子，应该是我人生中最昏暗的日子，以前倒仓时候心里有个奔劲，我要在北京混出个模样。以前住院的时候，我爱的和爱我的人都围在身边，我当时就想重回舞台。可是这次出国……真的。”张云雷哽咽了，又不好意思地笑笑，“ 身边没有一个能与我说话的人，打开手机，网上都是一片骂声，聊天又不知道找谁，我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

“有时候我看你们这些姑娘啊，还拼命维护我，与别人说这说那，真的，我有时候看你们，我真是愧疚啊。我一定要给大家鞠一躬！”张云雷已经控制不住眼底的泪。

杨九郎鼻子一酸，跟着鞠了一躬。

“真的太感激，又太感动。我，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张云雷勉强笑了一下，看了一眼杨九郎，“今天这个活儿一直瞒着九郎，先说好啊，我们俩没复合呢。今天为什么我要上来说，因为我也有我的小私心，我觉得就这样莫名散了，不如大家都说说想法。我先，我直说了，这没什么可瞒着的，我爱九郎，我想复合。

‘啊——!”下面的姑娘连眼泪都来不及擦干，就惊喜地尖叫。

“嘘，”张云雷指指九郎，“听他说。”

杨九郎抹了把泪，心里苦笑，这小祖宗说话真没个把门，以后可怎么办。

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呃，我确实也不知道今天的安排，我觉得能有这么个机会大家一起说说心里话也挺好，说之前我还想再说一点，你们别嫌我烦，张老师呢，是充分信任大家，我也相信大家不会到外面瞎传，刚好一点，别再有个风言风语好吗?”

“那个，我先表个态，分开是我提的，和张老师没关系。我是考虑很久才做出的决定，直到今天，这个决定也不会改变。”

“啊?”底下发出了失望的声音。

张云雷的心一沉，本是满心欢喜，却又坠入深渊。

“听我说完好吗?张老师，我有几个问题问你，也问大家。我们复合了，如果再被拍到比如住一个屋子比如勾肩搭背，怎么办?你该如何解决。”

“我……”张云雷开口有些不安

“等我说完。”杨九郎的眼神温柔极了， “如果你出出入入都有媒体盯着你，你的每句话都有人无限放大在网上说三道四，怎么办?如果你为了和我搭档，你为主流所不容，再也登不上大的舞台，怎么办？”

“如果有一天，时间冲淡了感情，你看着我小眼八叉的，突然后悔当初的决定，我要怎么愧疚?如果有一天，你老了，看着电视播的戏曲告诉你的孙子，爷爷当年也会唱戏，你孙子问你，那您怎么没成名成角儿，你要怎么回答?”

“你答不出来的。”杨九郎笑了，红红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角儿，于你，于我，这都是最好的选择。”

“不！”张云雷满面泪水，“ 我可以不要这一切，我就想要你。你不能替我做决定，你不能这样!你说让我一回头一准儿瞧见你是世界上最酷的事儿，杨九郎！你不能扔下我不管！”

“角儿，忘了我吧，从下定决心的那一刻起。”杨九郎用颤抖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 我就不爱你了。有一首歌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听，也挺想唱给你的，唱完这歌，也算纪念我们最后一次演出了。”杨九郎拔下麦克，看着对面的人儿。

“我告诉你不要相信那些表演出来的情啊爱啊

少年人善说谎话一个眼神骗过天下

回头看最多只心上一块疤

在假相中赖着不走的才是傻瓜

你看过的温柔都是假爱意也全都是假

你见证的拥抱都是假猜测的想念是假

那些相伴拼搏的日子不过找个人支撑自己不倒下

只是恰巧出现他换成别人也没差

成年人世界没童话好聚好散如此便罢各自潇洒

陪伴全是假爱情全是假这场梦结束快醒吧”

张云雷觉得自己支撑不住了，他盯着杨九郎，嘴唇咬出了血:“好，好，这是我最后一次听你说话，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就是太自以为是了，你终于让我认识到了，我他妈什么也不是！对吗?”

杨九郎看着张云雷的背影消失在帘幕后，一瘸一拐却推开别人扶过来的手。他真的痛到不能呼吸，他踉跄着，对着台下哭到晕厥的粉丝们深深地鞠了一躬:“我杨九郎，一对不起我师父郭德纲，二对不起我父母妻子，三对不起爱我们的粉丝。我辜负了信任，我没承担责任，我偿还不了你们对我的喜爱。对不起。

但我杨九郎，对得起张云雷。

金麟本非池中物，他就该上得金銮，闹得九天。

而我，不能成为他的话柄，不能成为他的污点，不能成为他甘愿泯然众人的埋由。

我，不能成为他的软肋啊。

他，终将成角儿，一身盔甲，万千臣服。杨九郎向后台走去，静静的。

脱下一身大褂，放好醒木折扇。

从此，德云社，再无杨九郎。

杨九郎一生，只为张云雷捧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