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染林妘

第二十八章

“关于林妘吗？”季言大概可以猜到一向在外形象都是温柔知礼的顾染为什么会那样厌恶一个尚书府小姐的侍夫。

“嗯”，顾染低垂着眸子却不打算多聊，片刻后，轻松地道“我和林妘早就取消婚约了”。

这下倒是轮到季言惊讶了，顾染和林妘自小一起长大，说是青梅竹马也不过分，况且当初作为未出阁公子的顾染有多喜欢林妘，季言是知道的。

“言哥哥，妘姐姐说今日要带我去莲花村去摘莲蓬，我好开心啊”

“言哥哥，妘姐姐赠了一只簪子给我，我真高兴”

“言哥哥，妘姐姐说我身上香呢，我以后都用桃花味的香膏了”

“言哥哥，妘姐姐……”

那个时候的顾染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妘姐姐，眼睛里是纯粹的毫不掩饰的爱意，汹涌却又单纯。

可如今的顾染，更像那个京师之中传闻的安然王府的嫡公子了，没有了那般纯粹的爱意，整个人身上都弥漫着一种随意，就好像没有了盼头，得过且过了。

“是阿沅吗？”季言心疼地摸了摸顾染的眼角。

顾染毫不在意，“不是他，是他亲哥哥阿郁”。

阿郁……季言想了想，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听叶雨和源深谈天时提到过。

当时叶雨的原话是，那打江南来的一对兄弟好手段，长相艳丽，一个嫁了当今太傅为侧君，一个把未来尚书迷的宠侍灭夫。

这样看来，叶雨口中的当今太傅就是林妘了，当时他没回过味来，就觉得，那里怪怪的，原来……

“还真是讽刺啊，数十年的陪伴爱慕都抵不过一句相见恨晚啊”顾染说着，到底是眼眶红了，虽是笑着，可是唇边的苦涩又迟迟化不开。

季言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顾染，又过了半天，顾染慢慢收敛了情绪，看着季言，“言哥哥，染儿想清楚了，这辈子大抵是嫁不得了 我也倦了。”

明明才十六岁的年纪偏生就好像已经过了那知天命的年纪，语气是说不出的沧桑寂寥。

“倒是我的错了”顾染吸了吸鼻子，好像又变成了那个处事不惊的安然王的公子。

“言哥哥，你，近来过得好吗？”

季言想到叶锦笙低落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不禁露出一个幸福的浅笑，“很好”

“嗯，我也觉得笙姐姐定然对言哥哥是极好的”顾染哈哈一笑，看向季言的腹部，眉眼温柔了不少，“言哥哥，以后小侄出来，定要认我做干爹”

看到顾染终于高兴了，季言摸了摸肚子，嗯了一声。

随后，顾染和季言回到了水榭，季言再想知道林妘当年和顾染的事，他也知道现在不是问的时候，到底是赏花宴，两人还是结伴回去了。

男子们的宴会无非就是聊天，身居大院的男子最常聊的就是各家妻主，孩子，之后又围绕着满园的各色菊花吟诗作对，一场宴会也就不紧不慢地结束了。

出来的时候，顾染接替了源深的分内事，扶着季言往尚书府的大门走。

叶锦笙早就等在那了，低着头把玩着拇指上的紫玉扳指，像是有心灵感应般，她抬眸与季言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叶锦笙习惯的露出一个笑，站在她身边的苏则几个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随后啧啧啧的起哄。

叶锦笙也不恼，上前几步，扶过季言对顾染微微颔首，顾染行了一礼随后对季言眨眨眼，转身上了安然王府的马车。

苏则和几个纨绔围上来，苏则看了一眼，已经走了的安然王府的马车，“那位可是顾公子”，叶锦笙嗯了一声，并不多言，“还真是一个俊俏公子”苏则又嘟囔了一声。

“滚”叶锦笙毫不客气。

那几个纨绔又围上来，这次是对着季言恭敬的喊到“姐夫好”叶锦笙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扶着自家主君上了景凌王府的马车，却没有注意到季言红得滴血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