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辰星几乎没合过眼,只为了从魔战团身上找到更多的线索以及叶空这几年的动向。
甚至他还请元凯做了对战分析,想用于证明战陀不是叶空毁坏的。
“你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要瞒着我?”
一向坚强的辰星面对着叶空,也有些招架不住,就连声音也微微颤抖。他用手指轻轻地抚摸叶空白皙的脸,随后又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他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直到叶空半边脸变得越来越红,他只是想证明站在自己面前的叶空是自己所熟知的叶空。
“叶空,你变了。”
他的指腹如利刃,临摹着他的侧脸。刀锋将眼前人的皮囊划开,辰星不愿意相信迷人的造物其实背后爬满了虱子。
“我没变,辰星,我一直都是这样的。”
叶空笑了笑,但只是嘴角往上提了提,眼神中毫无笑意可言,徒留一片寸草不生的冰雪之地。叶空笑得过于惊悚,使辰星像坠入冰窟,冰冷的水将他包围,他看着铁栏杆外透进来的强光,莫名感到一片晕眩。
“你恨我的不告而别,但你,你不知道那天,我找到了天越。”叶空很想再像以前那样用下巴靠在也挺好的肩膀上,但他永远地失去了那样的资格,“天越哥带我去了魔战团,去治病,把我的朋友全都...他让我与你们都断了联系,开始新的生活。”
大概谁都有过错,但都不应出现在这样曲折坎坷的结局。
“我的病没法痊愈,到后来所有人都要说我是个不切实际的疯子。”
辰星看向叶空,神情有些复杂。首先冒出来的情感是对他的心疼,然后是失而复得的惊喜,随后排山倒海而来的便是那波涛汹涌的恨意。
“也许吧,也许我就是。”
就像很多年前那样,叶空吻着辰星惨白的嘴唇。辰星心跳得很快,入他们初次接吻时一样。眼前是一片刺眼的阳光,余晖像是蒙上一层雾一样朦朦胧胧,眼前出现了塑胶操场,闷热的风从耳边经过,篮球拍打地面,声音铿锵有力,如同夜里的节点。
很快的,周围喧嚣热闹全都不见,只剩下一对清亮的眸子带着疏离,可怜兮兮地盯着辰星。叶空的眼神令他头皮发麻,目光直勾勾地看着,仿佛把他扒了个精光,粘糊糊地目光肆意游走,叶空慵懒地将手搭在辰星肩上——
“战陀就是我弄坏的。“
他在笑,露出牙齿的笑,眼神却空无一物。
叶空没有告诉辰星,他早已经被魔战团盯上。
“这就是你的选择。”
自他们相遇开始,一切都在改变,一切都颠倒是非,他们谁也离不开谁,畸形又疯狂的爱意野蛮生长。
“天越和辰星,请你选出你的答案。”
他的心脏正在腐烂,烂进肮脏的泥土里。他没得选,自辰星的出现,他突兀地闯进来之后,叶空的计划就被完全打乱,脑袋里昏昏沉沉,就像置身荒野。他只想无时无刻都亲吻辰星,如婴儿出生一定要喝着乳汁一样,是最原始的眷恋。
“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你。”辰星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叶空拆之入腹。他恨叶空的不告而别,他恨叶空有所隐瞒,他恨叶空——“你该让我怎么办,我怎么才能带你走。”
恨意起承转合,扭曲成了另外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
他爱叶空,他垂死挣扎,从始至终都在爱着叶空。他在逃避,却又无处可逃。
“我戴上它的时候就知道,我走不了了——”叶空用戴着手铐的手轻轻拉着辰星的袖子,就像很多年前他们在吃完晚饭后一起在江边散步那样,“很多事并不是非黑即白的,不是吗。”
“叶空…”辰星咬牙切齿地喊着他的名字,他就像是一只被困住的兽发出呜咽,他还没想明白叶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变得这么陌生,“你别让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