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拉米娅。
自己在这之前绝对不认识这个人。
可这个人在信里字里行间都透着“我们很熟”的感觉,这让詹梅斯特不得不猜测。这人是自己的死党?还是……女朋友?詹梅斯特被这个猜测逗笑了。这种情况下凭空冒出的女朋友他可不敢要。
穆罗安高级学院?跟原来的学院一样。詹梅斯特暗自祈祷学习的内容不要改变得太彻底,否则他可应付不来“全新”的坏境。
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太令人不安了。詹梅斯特甚至觉得自己与这个“新世界”格格不入。
信里内容大致是说三天后开学,问他要不要在开学前聚一聚。詹梅斯特想了想,答应了。
贝拉米娅订的地点是一家裁缝店。虽然地点很怪异,但是这并不妨碍詹梅斯特想一睹贝拉米娅的芳容。
到了约定的日子,詹梅斯特随意打扮了一番,就迫不及待地赶到了那家裁缝店。在看到裁缝店老板是那个熟悉的中年大叔葛乌尔,并且他并不认识自己时,詹梅斯特已经麻木了。
此时的裁缝店里有两女一男,詹梅斯特的视线在那两名少女中来回,并不知道哪个才是贝拉米娅。
“哟!你来了!”原本正在挑衣服的少女回过身,正巧与詹梅斯特对上视线,笑得热情。
詹梅斯特微笑着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少女——她一头红色利落的短发,脸颊两侧的发丝尽数勾到耳后,露出黑色耳钉满满的双耳。英气清秀的五官配上她热情似火的笑容,亲和力十足。她的个子也很高挑纤瘦,穿衣打扮是中性风,帅气逼人。
詹梅斯特看着差不多和自己一般高的少女,有些不自在。他很少与这种女性聊天交往,不太清楚该怎么交流才好。更何况他不知道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该拿什么态度来对待这位女性。
贝拉米娅似乎没有注意到詹梅斯特的反常,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凑近点儿。
詹梅斯特疑惑地把头伸过去,就听贝拉米娅小声说:“詹,你真的要当佣兵吗?”
“啊?”詹梅斯特愣了。
贝拉米娅毫无发觉地继续说:“我知道你和尤尔兰不对头,但是人家好歹是个光明分殿的待定祭司,等成年后,人家可就是真正的祭司了。而你呢?一个二阶魔法师?”
詹梅斯特的大脑接收完这些信息后当机了。这个世界的他,不仅废物,而且还给自己招惹了一个对家。詹梅斯特怀疑自己不是重生,而是穿越了。
这里的时间线与原来世界的时间线完全不一样。詹梅斯特意识到这点后,才想起来一件事——伊弗大叔是自己在二十岁坑蒙拐骗中结识的,也是那年到处漂流摆摊的伊弗大叔决定在这里定居,而普桑夫人也是在那一年才将面包店搬来这里的。
也就是说,他们之间只是时间线没对上,迟早也会认识的吧?詹梅斯特很想念抠门的伊弗和慈爱的普桑。
母亲这条线,詹梅斯特却理不清。她的时间线不存在对不上的问题,而是完全不对劲。母亲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会对他说出“我恨你”三个字。而且父亲也根本不是因为他而死的。
“嘿!想什么呢?”贝拉米娅在发愣的詹梅斯特耳旁清脆地打了个响指,拉回了他的思绪,“你可别临阵脱逃!既然你要当佣兵,我当然是奉陪的!这个职业听起来挺酷的,你现在就算是反悔了也不行!”
“噢、噢,好的。”詹梅斯特觉得比起当佣兵,他更想先解决那个凭空出现的“对手”。改天找个时间去和解吧?他可不想树立什么敌人给自己。
“詹,”贝拉米娅细细打量着詹梅斯特反常的表情,终于发觉出不对来了,“你怎么了?”
詹梅斯特看着这样的贝拉米娅,忽然心生一计。他微蹙双眉,抿了抿嘴唇,强装自己安好:“不、没有什么,别担心了。”
耿直的贝拉米娅一眼就看透了他的伪装,揭穿了他的谎话,并且严肃地重复了一遍。
詹梅斯特犹豫了一下,才颇为不好意思地开口:“你知道的吧,我的父亲……”
“噢,原来你还在为这事儿自责吗?”贝拉米娅摊了摊手掌,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都说了,那是意外。谁知道变异魔兽那么厉害?连治愈型大魔法师都说了,是埋在你父亲体内的毒素突然爆发,他才……这根本与你无关。”
太好了,贝拉米娅果然自己讲出来了!詹梅斯特心里一喜,面上依旧保持着淡淡的忧郁:“可是……”
“可是什么?你是被尤尔兰骗去原始森林的,不巧遇上变异魔兽说不定还是他的所作所为呢!别担心了我的朋友,那种邪恶的光明祭司,可笑又恶心。”贝拉米娅毫不客气地贬低着尤尔兰。本人却毫不知情地为詹梅斯特提供了信息。
詹梅斯特点点头,做了个深呼吸后,对贝拉米娅微笑:“嗯,多谢你了……我的朋友。”
他现在不仅知道贝拉米娅是他的好友,还知道了母亲恨自己的缘故。目前来看,父亲还是去世了,也是因为变异毒素。而自己的魔法测试也已经测试过了,否则贝拉米娅不会知道——一个魔法师的等级只有在经过相关的专业测试后,才可以得知,否则就连魔法师本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无能还是强大。
也就是说,原来世界里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詹梅斯特想到了这一点,却不敢肯定。
再等等吧,最好是验证一下。
詹梅斯特扫视四周,看到了忙碌无比的葛乌尔。
“贝拉米娅,我想咱们可以先去别处逛逛。”詹梅斯特红色的眼睛一直注视着葛乌尔,直到他进入放置布匹的小仓库后,才对贝拉米娅说。
“为什么?你之前不是说想挑件帅气衣服去会馆注册佣兵吗?”贝拉米娅疑惑地挑了挑眉,“我记得你还说过想弄个战队服?哈哈,你当时的表情还真是天真极了。换句话说——蠢爆了!”
“噢!拜托别说我的黑历史了,”詹梅斯特哭笑不得,拉起贝拉米娅的手腕就要往外走,“我饿了,去面包店逛逛吧?”
贝拉米娅看了看他强硬的拉着自己的手,无奈道:“我能拒绝什么呢?”
然而就在他们刚离开裁缝店时,小仓库渐渐冒出了些黑烟。黑烟从窗口飘出,引起了路人的注意。在两人转身看去时,小仓库忽地爆出了声巨响。
“噢我的上帝!”贝拉米娅捂着嘴瞪大了眼睛,看着传出声音、裹着浓浓黑烟的小仓库。她刚刚看见店主进去了。
一旁的詹梅斯特没有像旁人那样惊恐,反而冷静地看着小仓库,暗道:果然如此……
贝拉米娅快速从震惊中回过神,她拍了拍淡定的詹梅斯特,以为他被吓傻了,急迫地喊道:“愣着干什么?救人啊!”
“没事的,就是声音大听着吓人而已,是小火,把装布匹的柜子烧塌了。”詹梅斯特话音刚落,就看见灰头土脸的葛乌尔咳嗽着走出小仓库,嘴里骂骂咧咧的。
嘴角不着痕迹地上扬,詹梅斯特安慰起了没反应过来的贝拉米娅。
在原来的时间线里,詹梅斯特在葛乌尔的裁缝铺里也见证过一场“火灾”。当时詹梅斯特吓蒙了,反应过来后不停往小仓库里泼水,企图把还在里面的葛乌尔救出来。
结果葛乌尔一身是水地走出来,对他的小题大做捧腹大笑,笑完了才向他解释:“哎,这老房子总是这样,三年前这里也‘炸’过一次,习惯就好啦!”
当时的三年前,也就是现在。
——“当时这里炸了,隔壁的店家都报警了呢!哈哈哈……”
脑海里,葛乌尔的话像是在描述现在发生的事情。詹梅斯特听着屋外渐行渐近的消防车的警报声,心情意外平静。
“詹,我们去别家看看吧?”贝拉米娅看着葛乌尔和消防人员解释时憋笑的模样,心里很是无语。虽然是场闹剧,但好在人没事。这么一想,贝拉米娅释然了。
不过在这“危房”里逛总归是不安全的,于是贝拉米娅想走了。
“战服什么的……算了吧。”詹梅斯特不愿去想这些根本不是他做的蠢事,“我们就当出来玩,如何?”
“那是最好不过了!”贝拉米娅显然一开始就不想去买那个蠢到爆炸的“战队服”,听了詹梅斯特的提议,她欣然接受了。
两人在附近街道逛了逛,詹梅斯特从她口中了解到了一些关于“佣兵”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