惢心横冲直撞进入,气喘吁吁道:“娴妃娘娘突发高热…”不等惢心说完,太医们低头回避,似是无人愿意前往。
的确,失宠的娴妃,如今的境遇也是无人愿意搭理。
这时太医中最不起眼的一位提了药箱预备随惢心同去。此举,在众人之中显得格格不入。
“你说他也真是,在宫里当差,一点儿眼力见儿也没有。”;“是啊,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也就是他肯做。”;“要不怎么说是新来的太医呢。”众人纷纷议论…
长街上,两人跑着不敢有丝毫懈怠。此刻前面出现一个身影。“惢心,你这是…”李玉话音未落,注意到了一旁同样慌张的太医,心里头明白了十成十。惢心也未做停留,一心想迅速赶回宫中。
李玉闯进养心殿,弘历正在批阅奏折。“你是没规矩了吗?如此冒失。”帝王威严不觉流露,李玉吓出一身冷汗。
“奴才该死,皇上恕罪。”忙不迭的跪下磕头。
“说,什么事?”弘历并未抬头看他。
李玉如实禀报了长街所见,弘历手中毛笔一顿,速向翊坤宫赶去。
“如懿怎么样了?”弘历本就心急,看到床上不安的如懿,一时乱了心绪。
“回皇上,娴妃娘娘是因为近日偶感风寒未及时服药,今日才引发了高热。微臣已经拟好了药方,娘娘服下便能有所好转。”
弘历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些,听得“只是微臣斗胆,还有一事。”弘历复又局促起来,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从刚才脉相上看,娘娘似有心事郁结,此心症时间长了,便也导致了如今之情景。”
“朕知道了。”弘历看着此人熟悉的脸庞,还是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微臣江与彬,先行告退。”
“江太医,今日多谢你了。”惢心和江与彬一同给如懿煎药。
“谢我什么啊,你我本是同乡,分开之后不想又在宫中相见。这便是缘分啊。”江与彬看了眼惢心,继续说“不过初入宫中,收了不少冷眼排挤,着实有些不大自在。”江与彬苦笑道。
“虽然你我都是奴才,可若是我们勤俭,未必没有出头之日。”惢心安慰着他。
弘历坐在如懿床前,心疼的为她抚去额上汗珠。如懿眉头未有舒展,呢喃着:“原来年少渴求,终究是不可得。心非木石岂无感,弘历,你凭什么如此对我。如此下去,真的好累…”
弘历内心大为震撼,原来她心里背负的东西竟压的她喘不过气,原来她从未真正放下过。弘历不愿继续多想,他抓住了如懿的手,紧紧攥着。如懿逐渐平静了下来。
江与彬端来了药,弘历屏退了众人,亲自喂药。弘历轻轻吹着,使得药不再烫口,拿着药勺靠近如懿嘴边。倒进去的一勺药从如懿嘴角流出,弘历赶忙用帕子垫在如懿脸侧。
屡试不爽,如懿一滴药也没喝进去。弘历索性端起药碗,含药于口中。药在弘历味蕾上荡涤的一瞬,弘历不禁被苦的微战一下。他扶起如懿,把她箍在怀里。两人唇齿相抵,苦涩的药进入如懿口中的一瞬,她本是极为排斥。想吐又吐不出去,最后咕咚一声咽了下去。终于是顺着如懿的喉咙喝了下去。弘历一遍遍的重复,不觉疲累。
他轻轻放下如懿,替她盖好了被子,自己守候床前,等着她醒来。弘历昏昏欲睡之时,如懿猛然惊醒,双眼中满是恐惧。弘历的困意烟消云散,清醒的瞧着如懿。如懿也望着他,双眼不觉含了泪。泪光闪烁之中,弘历一把拥住了如懿,一下下拍这如懿的后背,轻柔的安抚着她。
“好了,如懿,一切都过去了,以后再不会有了。你放心,我陪你,永远陪你。心里不要再有所芥蒂,你完全可以做真实的自己。”
如懿只静静伏在弘历肩头,低头埋着脸,无声哭泣,又忍不住抽噎。
良久,如懿哭的累了,又有困意萦绕心头。弘历躺在了如懿身侧,如懿搂住了弘历脖颈,弘历也环住了如懿的腰。两人相拥而眠。
弘历再次抵住如懿额头,虽是好了许多,但高热仍未完全褪去,心下担忧。又看了看如懿恬然的睡相,又多了一份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