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炸厨房

张真源按支付键的动作停下了，思绪被牵扯到了几年前。

─

当时的张真源还不是孤身一人，他有软肋，是他的爱人──沈宁欢。

张真源和沈宁欢在高中时期相识相知相爱，和大多数的青春校园恋爱小说里一样，两个人互相暗恋，彼此试探，最后是一束白色玫瑰，是一句“我喜欢你”。

可是后面的故事和两人预想中的未来却背道而驰，他们并没有柴米油盐，而是刀光剑影。

张真源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瞒着沈宁欢成为了每晚枕头下藏枪的第一杀手，同时沈宁欢考进了自己梦寐以求的警院。

最后背道而驰的不只他们的生活，还有他们。分手是沈宁欢提的，当时在嘉陵江边，新年将至，灯火通明，烟花烂漫，各怀心事，一切都和表白当天一样。

沈宁欢“你杀人了？”

面对爱人的质问，张真源只能沉默。他知道自己的秘密已经被沈宁欢发现了。

沈宁欢“张真源，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这是张真源第一次见沈宁欢哭，也是沈宁欢第一次哽咽着和张真源讲话。

沈宁欢不敢相信，自己没有解决的凶杀案子都是出自自己最信任的爱人之手。而作为一名人民警察的她面对眼前的这个杀手，此刻却什么都做不了。

沈宁欢“你到底为什么要杀人？”

沈宁欢“为了钱吗？”

还是沉默，张真源不知道该如何向沈宁欢解释，自己到底是如何踏上这条不归路的。难道要和她说是为了那个负心汉吗？为了那个一次又一次抛弃了他母亲的人。

他说不出口。

他做不到硬生生把自己的伤疤揭开，把自己血淋淋的心拿给沈宁欢看，他怕她无法接受自己的不堪。

沈宁欢“你说话啊！”

沈宁欢“钱真的有那么好吗？”

沈宁欢“比人命都重要？”

沈宁欢永远忘不了当时的张真源满手鲜血地站在那具尸体前，冷漠的表情像是换了一个人。

现在的她甚至不敢想，张真源的背后，到底是她最爱的玫瑰，还是手枪。

张真源想送沈宁欢玫瑰，可是他需要枪。他不是放不下枪，只是现在的他，已经不配送沈宁欢一束白玫瑰了。

可能玫瑰和枪注定无法相配。

他们分手了。

─

就是TA“诶！小伙子！”

卖菜的老大爷拍了拍张真源的肩，提醒他付款。回过神来的张真源只能带着歉意的微笑然后付款。

回忆不听话，总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明明沈宁欢已经被张真源抽丝剥茧一般从生活中慢慢清空，可是刻骨铭心的爱怎么会消失？除非抽筋剔骨，否则遗憾终生。

张真源“你觉得，人命换不了钱吗？”

张真源现在在做的，不就是用人命换钱的事吗？他杀死一个人，就可以赚到几十万甚至几百万。他不停地杀人，不停地赚钱，妄图用金钱来弥补自己感情上的空缺。

他赚钱很快，因为他不怕死。这点在杀手界可以算得上是最基础也最难得的，因为没有感情上的束缚，他做什么事都可以放开手脚。

唯一一次失误就是那场火灾，怪他心软，更怪他放不下沈宁欢。

刘耀文“但钱永远都换不来人命。”

相继沉默。

─

四个人坐在饭桌前，看着一盘糊掉的红烧肉发呆，还有身后被炸掉的厨房。

马嘉祺的脸此刻比红烧肉还要黑，因为这次下厨，他做的最坏的打算就是吃坏他们两个人的胃，没想到还搭进去一个厨房。

三个人默契地看向沈宁欢，她好像…没什么态度。

张真源“我还是叫外卖吧。”

张真源率先站起来，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马嘉祺和刘耀文一同看向他，只有沈宁欢乖乖地拿起筷子，毫不犹豫地夹起一块塞到了嘴里。除了咀嚼起来有点费腮帮子之外，没什么大毛病。

三个人一脸惊恐，他们真的觉得沈宁欢是受什么刺激，脑子坏掉了。

马嘉祺动作快一步，拦下了沈宁欢再次伸出的筷子。

马嘉祺“阿沈，这个不能吃。”

#沈宁欢“为什么？”

沈宁欢语气平静得吓人，眼睛里看不到一点光，像是被人操控的木偶人一般。对视的那一刻，马嘉祺都被她吓住了。

马嘉祺“因为…因为张真源还没试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