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毒?一个缉毒警察?你确定吗?”刘耀文笑容渐渐淡去,修长浓密的眉毛拧在一起。
“不确定。”宋亚轩纠结地眯着眼睛,“还得等验尸结果出来再下结论。”
傍晚的夜很黑,血亮的天弩划破深夜,星星也沾上淡淡的血腥。宋亚轩在沉默中慢慢合上眼睛,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模糊中,有个人把他打横抱起,轻轻放在床上,用炙热的眼睛含情脉脉地看了他许久。
宋亚轩抱着柔软的枕头睡的很香,再睁眼早已是天亮了。
“宋亚轩儿醒了吗?”刘耀文听到声响,从门缝里探出头来。
“醒了就快起哈,贺峻霖打电话说两位死者的验尸结果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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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局.会议室.
“死者陈瑜,前缉毒警察,死因现已确认,此次案件牵扯到另一人死亡。”贺峻霖在会议室里作为法医发表报告。
“此次出警队员为刑侦部第二小队队员刘耀文宋亚轩,由于队员失误,嫌疑人张极逃走。”他瞥了一眼身后的两人,实在暗暗为他们捏了一把汗。
不过宋亚轩冷着脸不以为然,刘耀文也好想没听到似的专心扣手,反倒不远处“牵扯到另一人死亡”的丁程鑫局长明着向两位翻了几个白眼。
“两位死者的验尸报告显示,他们为食用砒霜而致死,食物与水中也有此毒,嫌疑人张极如今正在捕获调查中......”
台下,宋亚轩一贯平淡的脸上竟也出现了不可置信的波澜。
?怎么可能?没有吸毒的血液检测?
他看向身边的刘耀文,对方也只是无奈地耸耸肩。
“贺法医,可以讲讲死者的血检报告吗?”宋亚轩的嘴唇被他咬的有些发青了,低沉洪亮的声音在其中格外突兀。
贺峻霖心道:“......这孩子最近怎么一心沉迷血检?”
不仅是贺峻霖,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眼光都望向他,露出疑惑或不满的神色。
他心中不禁也有些慌忙和动摇。
贺峻霖虽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在会议上照顾了他的面子,回答了他的问题:
“死者陈瑜,王宏,血液内除了砒霜带来的毒素之外一切正常。”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安静了,尴尬的气氛顿时溢满整个会议室。
宋亚轩的目光穿过人群,却只看到丁程鑫的嘴角慢慢勾了起来,嘲讽似的向自己挑了挑眉。
“可真是个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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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阴凉的气息在那孤独的树叶杂草之间徘徊,青白的天空一直延伸到城市的另一端,就像胸腔中跳动的心脏。
正值中午,宋亚轩坐着刘耀文的车回家吃午饭。他实在不喜欢阴天,灰蒙蒙的天空就像模糊了的眼睛,透露给他的永远是迷惘与挣扎。
法拉利高调地拐过十字路口,向空旷的郊区飞驰。
宋亚轩没有看风景的雅兴,拉开车门,映入眼帘的却并不是自己高大的城区房,而是陈瑜低矮的小楼。
“来这干嘛?”宋亚轩露出疑惑的表情,看着神色慵懒带笑的刘耀文。
“你说呢,找线索啊。”刘耀文任凭阴风吹乱他的头发,礼貌性地敲了敲门。
——却无人应答。
门未上锁,他们推开门便直奔二楼。
客厅依旧是一片狼藉,该搜走的证物都已经交给警察了,宋亚轩简直不知该如何下手。
“我们再去卧室看看。”刘耀文提醒道。
他们走进张极的卧室,却是意外的整洁。准确来说是该被带走的都被带走了,房间里十分空旷。
刘耀文一脚踹翻门前的垃圾桶,无数的纸片从中滚落而出。
“哎呀,不小心了。”刘耀文笑嘻嘻的,又心虚地摸摸鼻子。
纸片零落不堪,上面带着浅浅的字迹,就像是碎裂的玻璃一般。
两人花了好些时间才强行拼凑些片段,少年的字迹稚嫩而狂野,如天边不肯屈服的野草般自由。
-我今天考了全班第一,有上一中的可能。但妈妈今天又骂我了,真不明白,他当了警察后就经常这样了。
-不管那神经病同不同意,我一定要去做。
-今天和熊哥又来了场交易,嘿嘿,钱来的真快。又赚了五十万,那件事有着落了。
-妈的,她为什么不让我去赚钱!她还打我!凭什么!她配吗!我还不是为了她!
-今天我妈生日,我为她网购了一个最贵的香薰蜡烛,我一定要让她高兴死!
最后一张纸条似落叶般地飞走,死这个大字在宋亚轩脑海中不断地无限放大,看来他猜对了。他脑子顿然空了,什么也不顾了,发疯一样奔向陈瑜的卧室。
在卧室的窗台上,香薰蜡烛装在塑料盒里,燃的已经不剩多少了。
宋亚轩一把拔出蜡烛,果不其然,塑料盒里溢满了发灰的粉末。
——就和他那天闻到的烧焦味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