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淮此刻正哭丧着脸在一旁吃面,他对面坐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因背对着门口看不清面容。
老板看见井瓷来此忙上前招呼,他这一喊,辞淮就看见了他们。上次他在府里闹的不欢而散,井瓷这几个月再没见过他。
井瓷本打算装作没看见的,而辞淮又哪是个坐的住的,一嗓子就喊道:“井哥!”
井瓷沉默的站在一旁,倒是忱易颔首带着礼貌又疏离的语气问候:“辞公子”
井瓷娶了忱易这事,城人尽皆知,闹的井瓷追求了许久的辞公子被人嘲笑了好几回。
他心里愤愤难平,见忱易对这很是陌生的样子,便打起主意故意说道:“井哥是想吃这的醉鸭了吧,我们从前来的时候你每逢必点呢。”
他说完心里暗自痛快,倒看井瓷怎么去哄他的omega。
井瓷没理他,把东西交给老板就出去了。
他们走后,辞淮对面的男人开口道:“吃你的饭,怎么这么爱惹是生非。”
他的声音粗犷有力,带着匪气和威严。辞淮收起了刚刚得意的笑容,被那人吼完后哼了一声头撇过一边去。
他们出门后,井瓷侧头看着忱易的脸色,那人神情自若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认为忱易一定是不高兴了,开口解释道:“从前也是顺路带他来过几次。”
忱易只淡淡的道:“嗯,知道了。”
井瓷见他如此反应,又道:“也就一两次,顺路罢了,你别多想”
“我知道啊。”忱易这次回头看着他,表情很是一脸真诚说。
井瓷此刻心里有了些异样,总觉得哪里不对,他驻足,看着忱易问道:“你不生气吗?”
忱易摇摇头,对他笑着说:“我相信你啊。”
他大方的回答完全不像说谎的样子。井瓷蹩眉,接着转身拂袖而去,不等忱易自顾大步的走了
走在前面的井瓷暗自生闷气。他本应该高兴自己没有被质疑,可此刻却偏偏就有些自虐的想让忱易生他的气,可以同他作闹一番,耍耍脾气,起码可以证明自己还可以拨动他的情绪,证明他还是在乎自己的。
然而事实与他想象的背道而驰,他朝前走了半天回头却发现身后的人也没有追上来,火气更大了。
他的气焰一直带到了晚上,就连晚饭也是随便吃了几口便出去了。直到深夜才带着酒气归来。
进门前他看见郭兹刚从里面出来,便把他拉住问道:“忱易呢?”
“睡了。”
井瓷蹩眉,又问道:“他晚饭吃的可好?”
郭兹不知他为何问起这些,只老实回答:“挺好的,还多喝了半碗汤呢”
他答完便看见井瓷的脸色极差,接着“砰”的踹开门进去了。
井瓷带着一声酒气不善的走到床前。还未等床上的人做出反应,就把他拉了过来。
他抬手便要打,气那人的不闻不问漠不关心,想像从前一般打到他乖顺打到他哭泣求饶,再在自己的怀里撒娇。
可当他对上一双惊慌又无辜的双眼时就清醒了。他这一巴掌要是打下去,怕会将人打得更远。高举的大掌最终放了下来。
他坐在床边手胡乱的搓了一下脸,有些庆幸在关键时刻反应了过来。接着便踢着靴子翻身上床了。
卧房又恢复了静谧,就当他要睡着的时候,觉得身侧的人动了一下,接着道:“你去哪儿了?”
井瓷顿住,带点埋怨道:“你不是睡得挺好的吗,还管我去哪”
他身侧的人闻声靠了过来,头枕在他的肩上,道:“因为我知道,多晚你都会回家的啊。”
井瓷有些不可置信他的回答,当自己做了场梦。待他反应过来后一晚上的抑郁顿时豁然开朗。在漆黑的夜色下他眼下似是照起了一片光亮。
他转身抱住身边的人,很紧,再不想松开。
第二日,他们去了他们在年间错过的别院。春日里的风景又是一番景象。那一池的飘落的梅花已经散去,而那晚对着水面的孤独的人也不再孤单了。
井瓷侧头看着自己的omega,他泡在热泉中原本白皙的身子泛起好看的淡粉色。沾湿的鬓发淌着水珠滴落在极具诱惑的肌肤上。
忱易似是感受到了炙热的目光,带着点新奇的回视过去。
四目相对之时,井瓷再忍不下去,拉他起身,本想着就地把他*了,但又怕忱易着凉,便给忱易披上自己的外衣,自己也随便套上一层便抱着人回了房里。
转天忱易带着酸痛的腰肢醒来,丫鬟见他醒了便端着清粥小菜走了进来,眼神里带着窃喜。
他不明,洗漱过后觉得有些饿了,便舀起粥来,却觉得今早的饭菜味道怪异的很。
“可还好吃?”
井瓷不知何时进来,带着点期待的问道,他不说忱易也猜到这大概是他的杰作了。
他舀了一大口,很享受的说:“好吃”
井瓷大喜,并没有发现忱易在极力控制自己的胃痛的表情。
他们在别院住了几日,因还有政务不得不回去了。
走之前的早上,忱易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出门便看见井瓷正同别院的主事说着什么。
“忱易喜欢梨花,从外面移一些回来。”
“把空调的度数控制到26度,别让他着凉。”
主事点点头,在纸上记下他所说。
听到这些的忱易只驻足了一会儿就若无其事的走了。如同那些真心好意和他毫无关联,只拿着东西上了车等着井瓷,好似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
井瓷嘱咐好了一切,才上了车,拿过一旁的毯子搭在忱易的腿上。
忱易小声道:“谢谢。”
井瓷只摸摸他的头,听着车轮轧过的声音拉过忱易的手,眉眼间都带着喜色。
他近日常喜欢遐想,好似十年二十年后他们相携再来这里的样子就在眼前。所以他也常构思想着如何在今后的日子里对忱易更好,就像他那些年守护自己一样守护他。渐渐的还真让他的学会了一些东西。他学着如何体贴,如何付出,如何敞开自己的封闭而冷清的世界去容纳一个人,也只容纳得下那一个人。
然而就当他慢慢的学会如何去爱一个人的时候却不知,那时在忱易的遐想的未来里并没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