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井瓷的房门被打开时,入眼便是倒在雪地里的少年。
那个曾经温暖如和煦的人躺在那里,孤单又落魄,松散长衣随风飘零,要不是鲜血沾染了他的白衣,他似是要与那皓白落雪融为一体了。那人再没了往日的率真乖巧,连同最后的倔强也不再有了。
从来都是沉稳自若的井瓷,挺拔的身姿虚晃,几乎是飞扑到那人的身边,脚下连连踩空了几节台阶也不自知。
那一刻他多年维持良好的理智沉着被全部冲垮,双手颤抖如筛,几乎不敢去抱起那人了。
深夜,井家灯火通明,偌大的房间里站满了人,佣人们端着东西进进出出,只为从前井家里最不被井瓷善待的人。
忱易所在的房间,空调温度往上调了许多,身上盖住了厚毯子,身下的双膝受冻最为严重,井瓷抱他进来为他脱了湿透的衣裤时,忱易的双腿几乎是僵住的,膝盖带着深紫色。
井瓷看着毫无气血的人急红了眼,大夫说让忱易平躺为好,可他还是忍不住几次将他的omega抱在怀里。
几个大夫聚在一起小心商议斟酌,被一旁盯着的alpha吓得渗出冷汗。
“他到底怎么样了?”
他们被井瓷一声怒喝后吓得哆嗦,为首的小心道:“井瓷少爷,忱易的情况怕是不太好。”
井瓷听闻险些不稳,不敢相信的说道:“不可能,忱易身子一向很好”
大夫们不甚同意,摇摇头:“忱易本身就是个omega,身体素质就会差一些,上小时候也没有被好好善待,再加上近日,近日…”他抬头小心看着井瓷,又道:“近日身子反复折腾本就十分虚弱了,再加上腺体受到伤害,还三九天的挨冻受凉,更是雪上加霜。”
井瓷听闻至此,不忍听他继续说下去,只握住床上那人纤长的手。
他的身子几乎没有温度,无论他如何搓揉都丝毫没有起色。
井瓷突然想起什么,又追问道:“可为何会吐了这么多血。”
大夫小心回答道,“这我的也无从得知,忱易应当是受了刺激急火攻心所致。”
他这才察觉不对,正要派人去查,却看见远处走来一人。井瓷本是此刻无暇顾他,本是想打发走,却听那人说道:
“你不是想知道他为何突然就吐了血?”
井瓷明白过来,双眼漫上了骇人的寒光:“是你?”
辞淮没有否定,坦然承认了。
一直谦和有礼的井家少爷,忽然起身走到他面前,面目狰狞扭曲,狠戾的说:“我说过,你再生事我不会顾忌任何人。”
辞淮没有露出任何畏惧,只说道:“你不好奇我说了什么?”
井瓷蹩眉,透着不耐烦的神情问道:“什么?”
辞淮冷笑,平静的说道:“你可还记得逸白七?”
井瓷没有回答,不知他为何突然提起这人。
“我不过是告诉了他的儿子,如今的忱易公子一个事实。你井瓷可不只是井家少爷,还是井家正族的亲生儿子,真正的井府大少爷。”
井瓷听闻后瞬间瞪着满是震惊错愕的双眼,不敢相信他的话,再次质问道:“你说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