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大亮,安浅缓缓睁开双眼,便看见还在吹箫的温客行。周絮也睁开了双眼。
周子舒—周絮(好久未得如此安眠。)
温客行看见安浅和周絮看着自己,便停了下来。
温客行醒了,阿絮,阿浅。
温客行睡得好吗?
温客行诶呦,吹了一夜,内息运转起来竟然有些滞涩。
温客行见笑,见笑啊。
周子舒—周絮谁让你吹了一夜的。
安浅也不怕熬夜猝死。
温客行昨日我存心试探,害你和阿浅受了伤,经过昨夜你的伤应该大好,便算是将功折罪。
温客行你也别生我的气了。
温客行来,让我号号你的脉。
温客行的手刚要碰到,就被周絮站起来一个懒腰给不经意躲了过去。
温客行阿浅啊。
安浅做什么?
温客行你看我昨夜为阿絮吹了一宿的曲,你也别生我的气了。
安浅……
安浅感情你一件事还能让两个人解气?
温客行阿浅——
安浅没事,反正我的手没废,还能用,不劳你费心了,谢谢。
张成岭醒过来突然跑到周絮面前。
张成岭师父!求您教我武功!
周子舒—周絮谁是你师父?
周子舒—周絮昨夜不过点拨你些内功心法,化解你的内伤,亦非本门武学。
周子舒—周絮谈不上什么师徒情分,等将你送到三白山庄之后,你我的缘分便到此为止。
周子舒—周絮想学武功找别人去。
周絮越过张成岭离开,张成岭看着周絮的背影暗自伤神,温客行和安浅走上前去。
温客行傻小子,这便把你唬住了?
温客行你难道不知道,你师父最是个嘴硬心软的主儿。
温客行缠他呀。
温客行岂不闻烈女怕缠郎。
安浅温客行,你说什么呢?
温客行呃……那个,有志者,事竟成。
温客行上。
张成岭就朝着周絮的方向跟过去了。
安浅岂不闻——烈女怕缠郎啊——你就这么教成岭?
温客行阿浅,我这也是一时嘴快。
安浅是吗?
温客行可不是。
安浅呵呵。
安浅表示,我可不信。三个人行至马车旁。
安浅阿絮,你哪来的马车,厉害了。
张成岭师父,求您收我为徒。
周子舒—周絮你走不走?
张成岭委屈的看了一眼周絮,爬进了马车里。
周絮看了一眼安浅,安浅也不用说,主动进了马车。
温客行刚想跟着进去,被周絮给叫住。
周子舒—周絮你干啥?
温客行哇,阿絮你好狠心哪。
温客行难不成将我一个人扔在荒郊野外?
周子舒—周絮你身边还缺人伺候啊?
安浅转出脑袋来。
安浅你不是还有你的画舫吗?
温客行哪儿还有人管我啊,阿湘一心去找小女婿,嫌我麻烦,便将我赶下船。
周絮和安浅异口同声。
周子舒—周絮我信你?
安浅我信你?
温客行哎哟,阿湘其实是恼我不顾惜自己身子,彻夜运功吹箫,才将我赶下船的。
安浅(又来?)
温客行嗷,我现在就觉得丹田隐痛,难不成真的伤了元气?
温客行阿絮,你就让我搭一程便车吧。
见周絮不理他,便转头看向安浅。
温客行阿浅,你总不能也这么狠心吧?
温客行嗯?
看着某个人一脸无辜的样子,安浅扶了扶额。
安浅阿絮,咱们好像还缺一个车夫对吧?你有内伤在身,就辛苦温公子来驾车了。
周絮点了点头,将斗笠丢给温客行便上了马车。
温客行不是吧,阿浅,你竟然让我当车夫啊?
安浅爱来来,不爱走。
温客行我当,我当还不行吗?
路上也不知道温客行是不是故意的,马车动摇西晃得,由于周絮和安浅是面对面坐着的,导致安浅又一次撞进了周絮的怀里,这一次她感觉到有异物,但也没多想。
安浅抱歉啊。
周子舒—周絮没事。
周絮冲着外面喊道。
周子舒—周絮稳着点!
温客行诶,周大爷,安小爷,你们躺好。
这下马车才慢慢稳起来。
安浅也得空去想刚刚的感觉。
安浅(方才那感觉……是硬物?具体是什么呢,接触的时间太短,没感觉出来……)
中途休息的时候,周絮扔给温客行一张饼。
周子舒—周絮诶!车赶的不错啊。
温客行看着手里的饼叹了一口气。
温客行唉,阿絮啊,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不懂生活。
温客行一饮一食乃是人生最享乐之事,你怎么能这般随意对付呢?
周子舒—周絮爱吃不吃。
安浅你不吃,给我。
安浅赶了半天的车你也不嫌累,还嫌弃吃的?
安浅给我!
温客行诶,阿浅,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饼是阿絮给我的,算是我赶车的辛苦,你怎么能说要就要呢?
安浅你不是嫌弃吗?
周子舒—周絮湖州就在前方,温兄不满,大可自便。
温客行诶,我怎么会对你不满呢?
温客行我这是心疼, 心疼我们成岭啊,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瞧瞧这小脸瘦的,当公子爷时还白白嫩嫩的,这才几天呀。
温客行还有我们阿浅,好歹也是一个富贵家的少爷,才出来多久,就吃了这么多苦。
安浅我不觉得。
温客行湖州将至,我们到时候找个酒楼,痛痛快快吃顿好的。
温客行我做东,好不好?
周子舒—周絮你既然和丐帮打过照面,他们耳目灵通,找你的人必然很多。
张成岭这才知道是在说他,抬头看向周絮。
周子舒—周絮为避免节外生枝,忍忍吧。
周子舒—周絮到了赵敬府上就好了。
张成岭师父,求您收我为徒。
温客行呵呵呵呵呵。
温客行小成岭啊,瞧不出,你是这么个坚忍卓绝的妙人。
温客行我要是有你这手缠功啊。
温客行啧啧啧啧。
张成岭温叔,安哥哥,我不想离开你们。
安浅这缘分一字妙不可言。
安浅看了一眼正在喝酒是周絮。
安浅我们不会这么缘浅的。
温客行你放心,我温某人夜观天象,掐指一算,咱们得缘分哪,还长着呢~
三白山庄内。
温客行早闻三白大侠富贾天下,果然是气派不凡。
温客行竟然还有些风雅。
安浅呵……
这时一群人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人说道:“师叔,就是这三位义士,他们找到了成岭师弟。”
为首的男人走近张成岭,双手扶住张成岭的肩,上下看了一番。
赵敬都这么大了。
赵敬成岭,我是你爹最好的兄弟,我叫赵敬。
赵敬你叫我赵伯伯就行。
张成岭您……您就是赵伯伯吗?
安浅(好家伙,还不认识,要不是场合不对我就直接笑了。)
赵敬放下双手,叹了口气。
赵敬孩子,你受苦了。
赵敬以后你就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
赵敬想吃什么,想用什么,就跟赵伯伯说。
安浅(这语气说的,让我想起医生说想吃什么就吃吧,忒损。)
安浅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赵敬好像刚看到他们,走了过来,抬手作揖。
赵敬三位义士我失礼了。
赵敬感谢三位大侠将成岭护送过来,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赵敬请受赵敬一拜。
说着,他便对着几人弯腰鞠躬下去。
温客行回礼道。
温客行哪里哪里。
温客行久仰三白大侠风采,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哪。
安浅和周絮默契得转过头去,这时一个小童跑了进来嘴里还喊着:“赵大侠!赵大侠!赵大侠!”
代替任何人青华:家师泰山派掌门遭人追击,求您赶快去接应他们!
……
赵敬五弟,你怎么会在此,怎么和傲崃子道兄……
代替任何人傲崃子:青华,这位是沈大侠。
代替任何人傲崃子:为师没有受伤,放心吧。
赵敬看到沈慎受伤的血痕,惊道。
赵敬五弟,你受伤了!
安浅(这都能看见?心思细腻啊。)
沈慎二哥,我适才凑巧在此,见桃红绿柳那对邪门老儿,欲对傲崃子道兄无礼。
沈慎我便出手相助把他们赶走,你来的正好,道兄一路辛苦,将咱们丹阳派两个传人护送至此。
沈慎咱们一定要好好感谢人家。
安浅(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没看到你刚才对那傲崃子翻的白眼……)
赵敬闻言,对着傲崃子一鞠躬。
赵敬道兄高义,那桃红绿柳胆敢滋扰泰山派。
赵敬您放心,我们五湖盟日后,一定会帮你讨回这个场子。
赵敬今日您一路辛苦了,不妨随赵某回三白山庄,稍作休息再叙话,如何?
代替任何人傲崃子:赵大侠,贫道要是不愿意呢?
说话时还盯着沈慎看,深怕别人看不出你们之间的不痛快。
赵敬哦,道兄若不肯光临寒舍,那自然是赵某德行浅薄,请不动赵兄做客,待日后我们再好好相聚。
赵敬今日就不阻碍道兄大驾了。
傲崃子点点头,沈慎看着自家二哥,语气里都是一种自家孩子不成器的感觉。
两个人堂而皇之的在众人的面前说起悄悄话。
沈慎二哥。
赵敬五弟,道兄德高望重,切不可当着众人的面闹得太僵。
沈慎看了一眼周围将目光转移到傲崃子身上。
沈慎既然道兄不愿赏光,沈某唯有恭送您,一路走好。
安浅(你确定后面没有半路失踪?怎么听怎么不对吧。)
代替任何人傲崃子:嗯。
沈慎只是丹阳派两位传人……
两个小孩子异口同声道:“我们听师父的话,愿意跟着傲崃子掌门!”
沈慎那就全拜托道兄多多照顾了。
代替任何人傲崃子:嗯——
沈慎你们两个孩子,凡事伶俐懂事些,莫要给五湖盟丢人。
沈慎道兄,岂不闻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沈慎区区桃红绿柳就把你逼成这样,你确定要一意孤行?
傲崃子笑了笑。
周子舒—周絮(各怀鬼胎。)
安浅(不怀好意。)
代替任何人傲崃子:多谢沈大侠的解围——
代替任何人傲崃子:众位!咱们江湖再见!
代替任何人傲崃子:徒儿们,走!
看着傲崃子一行人走远以后,赵敬把张成岭叫了过去。
赵敬来,成岭,见过你五叔。
张成岭五叔。
沈慎二哥,这是成岭?!
安浅噗……
安浅躲在周絮身后瑟瑟发抖。
安浅(不行啦,要忍不住啦,又是一个不认识的!)
赵敬对。
赵敬哦,就是这三位义士护送成岭到三白山庄的。
安浅听到这,一秒变幻表情,站在一边。
赵敬刚才赵某失礼了,还没有问三位义士尊姓大名?
周子舒—周絮无名小卒,不足挂齿。
周子舒—周絮不过是受人所托,此间事既了,我们……
温客行他叫周絮,小可温客行,那位叫安浅。
温客行赵大侠,沈大侠,我们一路将成岭护送至此,可谓是殊为不易,举步维艰那。
周絮和安浅同时白眼看温客行,叹了口气。
……
看着陆续上来的仆人端着菜,屋里孔雀在叫,歌舞声平。
安浅三人坐在上位。
温客行看的一眼兴趣盎然,周絮喝着酒,安浅把玩着酒杯。
温客行花香,熏香,美人香,中人欲醉。
温客行水声,琴声,莺燕声,声声动人。
温客行看了一眼安浅,安浅被看的莫名其妙。
温客行赵大侠好风雅的人物,小可敬赵大侠一杯。
赵敬没想到这么好的文采。
赵敬来来来,喝!
沈慎周,温,安,三位义士,沈慎也敬三位一杯,多谢你们将成岭护送至此。
沈慎五湖盟上下同感大德。
沈慎一口饮尽。
赵敬还没来得及介绍,这位是我的五弟沈慎。
赵敬大孤山派掌门。
温客行站起来,举着酒杯。
温客行原来是沈大掌门,久仰久仰。
温客行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哪。
温客行得见真人,风采更胜传闻。
听着温客行那句‘百闻不如一见哪’安浅和周絮同时举起酒杯,表示厉害厉害。
温客行荣幸至极呀。
一舞结束。
赵敬三位,失陪一下。
赵敬和沈慎便离开了席位。
温客行这姓赵的端的会享受。
温客行夹了一只虾放到安浅的碗里。
温客行阿浅,这虾不错,来,尝一块。
安浅夹起吃了一口就放下了。
安浅还行。
温客行怎么不吃了?
安浅没胃口。
周子舒—周絮(天窗档案里只写了一句,三白大侠赵敬,入赘前浙西观察使独女,富甲一方,没想到豪阔至此。)
周子舒—周絮(难怪他有个塞孟尝的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