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崇峰,千年积雪永不融化,这考验的便是想要位列仙班的芸芸众人的体魄与坚毅。
彼岸河,其中居有七大鬼灵,分别是爱、恨、贪、怨、喜、悲、嗔,他们则考验人的心性与欲望。
万里高空之上,一抹红色降在高崇峰上,看着手里的小瓷娃娃,眸眼一凝。伯棠将瓷娃娃从手中抛下,瓷娃娃瞬间消失在云层之中,看着瓷娃娃从高崇峰上跌落,再跌入彼岸河中,伯棠吐出一口气,眉眼满是冷峻。
“浮桑啊!你的劫要来了!”
一棵梨树微微颤动,一簇一簇的雪白色梨花之后伸出一截白皙的手臂,他搂紧自己那个黑色瓷酒壶,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剑眉微锁。怎么了这是?怎么心口会微微邹缩?感觉有什么东西要从自己那颗沉寂的心脏跳出来?
浮桑闭上眼睛,细细检查自己的身体,过了好一会才睁开眼睛,一脸疑惑,没什么问题啊!难道自己饮酒过多?
浮桑把鼻子凑到自己的酒壶闻了闻,瞬间什么事情都忘了,仰头又是半壶,眸光流转靠在梨花树干上睡觉了。
小瓷娃娃滚下高崇峰后跌入彼岸河,在出了彼岸河后沉进海中,急速下坠......
人间,安阳城。
大雪纷飞,临近年关,安阳城的百姓们都忙活了起来,不管是大户人家的权利贵族还是劳苦大众,都奔走四处,忙着制备年货。
尤其是安阳城的首富李家,更是早早的制备了大量年关急需的东西。李家上上下下忙碌成了一团,过年的喜悦充斥着李家上上下下,而唯有李府后院一个破破烂烂的小别院,倒是冷冷清清。
“啊啊啊.....”
“快快快!九姨娘血崩了!”
“怎么还生不下来!产婆!产婆!”
“哎呦!你们莫要叫唤,老婆子我已经在努力了!”一个头发白花花的老婆子,一脸嫌弃的撩开门帘走了进来。“一个通房丫鬟倒是比玉皇大帝的命还重要,叫唤什么嘛!”
“什么通房丫鬟?这可是李老爷的太太,李府的九姨娘!”一个梳着二个小羊角辫的小丫鬟怒瞪着产婆,而一旁那个鬟发的丫鬟一把把小丫鬟拉着一旁。
“阿嬷!快看看九姨娘吧!九姨娘她血崩了!”
产婆一脸不情愿的走了过去,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小丫鬟仍旧气不过,要上前去,却被一把拉住。“九姨娘的命还在她手里呢!”
“去接一盆冷水去!”产婆发话后,二人急急忙忙去找盆打水去了。
二个丫鬟走到屋外,跪了下来。“不管今夜那路神仙路过此地,还请救救九姨娘的命!”二人闭上眼睛默默念叨着,就在这时漆黑的夜空划过一道流光,直接砸进屋子里。
“唔啊啊....啊啊啊啊...”
“孩子?哭声!”
“生了!生了!终于生出来了!”
“多谢天神!多谢天神!”
九姨娘看着自己弯臂里的孩子,眉清目秀,随了自己了,左眼有一颗泪痣,和自己一样多情孤苦的命。
这个孩子,就不应该生下来。九姨娘伸手将白绢盖在孩子脸上,想用劲捂死这个孩子。却在孩子轻微的挥臂中奔溃,随后抱着孩子啼哭。
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活着出来,我明明已经喝了麝香,你为什么还没有死!还偏偏活了下来!
一夜痛哭过后,九姨娘再也没有想要这个孩子去死的想法了。
孩子是李府第七个孩子,李家老爷便随意赐了一个名,唤作庚年。
庚年长到七岁时,九姨娘就走了。九姨娘离世之前的那个夜晚,她把庚年搂在怀里,给庚年讲故事听,还给庚年买了好多糕点吃。
那一天,庚年吃了自己从来没有吃过的东西,窝在娘亲温暖的臂弯里,听着娘亲温声细语的讲着故事。那一夜,庚年永生难忘。
“娘亲,天神是怎么打败坏人的?”年幼的庚年挣着圆溜溜的杏眼,一双小手握着九姨娘的衣襟。
“天神用无上的智慧和力量打败的坏人,庚年啊!记住娘亲的话,这个世界生离死别都太平常了,死了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激起波荡。但一个人活着就不一样了,他可以做好多好多的事情,吃好多好多的好吃的。”
“想那些桂花糕一样的好吃的吗?那庚年要一直活着,要吃好多好多的好吃的。”九姨娘看着天真无邪的庚年,也笑了起来,热泪从眼眶中打转。“庚年,我的孩子.....”
看着庚年熟睡的面孔,婴儿肥的小脸上还残留着糕点的渣渣。“庚年,好好活着,无论多艰难都要好好的活着。娘.....会永远爱你......”
九姨娘的手终是跌落在一旁,眼角滑下最后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