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了更鼓声,已是三更。外面忽然吹起了一阵风,雪花随着风吹进了这个四面透风的小酒馆。
三更夜,催人魂,索人命。
更响、风起、雪飘、人动。
沈狐和红袖来了。
做什么?杀一个人!谁?拓跋浚!南浮国太子!
雪。
岁寒、梅花。
“万花敢向雪中出,一树独先天下春”
拓跋浚静静地坐在酒馆中,观赏一株梅树,品雪赏梅闻香。
梅花,被誉为花魁,冰枝嫩绿,疏影清雅,花色美秀,幽香宜人花期独早。梅花培植起于商代,距今已有近四千年历史。梅是花中寿星,我国不少地区尚有千年古梅,湖北黄梅县有株一千六百多岁的晋梅,至今还在岁岁作花。梅花斗雪吐艳,凌寒留香,铁骨冰心,高风亮节的形象,鼓励着人们自强不息,坚忍不拔地去迎接春的到来。
“来了?”
“嗯。”
身后的声音象机械一样冷酷、低沉、无情。
“我等你很久了。”
“嗯。”
沈狐仿佛不肯多说一字,红袖静立一旁。
“你喜欢梅花吗?”拓跋浚望着这枝枯梅:“冰肌玉骨、独步早春、凌寒留香。”
沈狐无言。
“古人认为‘梅以形势为第一’,以韵胜,以格高,故以横斜疏瘦与老枝怪石着为贵。树皮漆黑而多糙纹,其枝虬曲苍劲嶙峋、风韵洒落有一种饱经沧桑,威武不屈的阳刚之美。梅花枝条清癯、明晰、色彩和谐,曲如游龙,披靡而下,以贵稀不贵密,贵老不贵嫩,贵瘦不贵肥,贵含不贵开,谓之‘梅韵四贵’。”
“更独特的是,老枝也能开花,枯木也能逢春。”拓跋浚声音有些哽咽:“今日我们就寄情于梅,纪念白乘香吧?。”
“好。”
沈狐似乎忘记了自己的目的,红袖也不言语。
拓跋浚继续道:“当初在南浮,吾待汝如何?”
“好!”沈狐没有犹豫。
“我们是一起来的。”拓跋浚的声音把回忆带到了那个时代。
青葱岁月,无忧无虑。
年少为伴,今日却为仇敌。
“我来杀你。”沈狐低声说完,便是缄默。
拓跋浚不意外,道:“我知道。”
“有一件事是不能阻止的,你铁了心要杀我,而这件事又被我知道,那么不是你死,便是我活,这件事也已经不能阻止了。”拓跋浚语气低沉。
寒意。
这股寒意并不重,但如同附骨之疽,全身上下沈狐说不出的难受。
这种感觉涌上心头的瞬息之间,一种窒息感如排山倒海通向脑海,
沈狐拔刀,红袖执剑。
刀在手,剑在也手中,但无论是沈狐、红袖还是拓跋浚都没有动。
此时此刻的交锋已经不仅仅只是较量了,而是杀人。
杀人和比武较量的性质不同,同样用出的招式也绝对不相同,招式击出的方式、时机、力道、角度也大相径庭。
拓跋浚折了一截梅枝。
天更寒,雪更烈。
心却在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