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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蓝色的布帘子被拉了起来,把两个人隔绝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外面的门半开着,路人的脚步声、交谈声隐约可闻,但有士兵守着,并没有人敢进来。
顾魏就站在他的面前,近得可以看见他胸前的名牌,他身上有一股好闻的味道,似乎是酒精混着淡淡的中药香,矛盾而又安心。
“把上衣脱了我看!”顾魏的声音还是很淡定,顾野抬头看他,他口罩后面露出一双温和专注的眼睛,他心中一动,乖乖脱了外衣,解开衬衫扣子,露出半个结实的臂膀来。
空气中散发着一丝淡淡的清香,估计是什么药油的味道,那双冰冰凉凉的手搭在他的肩膊上,准确地落在那一遇天寒便隐隐作痛的所在,不轻不重地捏着,有些酸,有些痛,又有些酥麻。
“过刚易折!”顾野轻轻地说。
“我知道!”大抵身体的接触容易有亲近的错觉,顾魏态度并不是那么冷。
“西医未成系统,弊端很快就会暴露出来,洋人不安好心,国人到时候自会醒悟!”顾野知道他听懂了自己的意思,“你无权无势,一人之力无异于此蚂撼树!”
“我不是政客,看不了那么远!”顾魏道,“我本不是爱出头的人,只是人命关天,我无法袖手旁观!你们这些生杀予夺的人,自不会懂缕蚁的悲欢!”
“我懂!”顾野似笑似叹。
顾魏心头一震,心中泛起百般滋味,但他一贯是极有分寸的人,知道交浅言深是大忌,便默默把话咽了下去,但手下的动作却不自觉带了情绪,变得温柔起来。
那光滑的手指随着皮肤的摩擦,渐渐热了起来,舒服中带着说不出的滋味,顾野忽然觉得有些不堪忍受,哑着嗓子说了一声:“够了!”
顾魏停下动作,不声不响地去洗手,顾野在哗啦啦的水声中默默地坐了一会儿,发现自己的手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他擦出了一把汗,黏糊糊湿鹿鹿的,或许暗潮汹涌的还有其它的部位,可他不敢去看也不敢去想,霍然站了起来,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
顾魏站在水池前,水还在流着,他却忘了伸手,在原地呆呆地站了很久......
顾野坐在车里,心情渐渐平复下来,他承认一开始他对顾魏只是存了逗弄的心思,或许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惜和欣赏,嘴上说的那些挑逗的话,其实并没有几句是往心里去的。
可是方才,他却真的破了防,被那么捏了几下就撩出了火来,如果是别人,他也不会这么为难,他虽然于情事上并不热衷,但他顾二少也不至于因为对方是男子就畏首畏尾。
可那是多么冷情冷心的一个人啊,对自己还抱有再明显不过的防备和敌意。他终于惊觉自己对他的兴趣,对他的关心,已经有些过了。
是不是太久没碰女人了呢?
他点了一只雪茄,砸摸着那似甜又苦的味道,在烟雾里想着那些花团锦簇,衣香鬓影,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满脑子都是顾魏睫毛下扇形的阴影,身上药材和酒精混合的气息,还有那劲瘦修长的手指。
“顾琅轩!我该拿你怎么办呢?”顾野念着他的字,心里泛起一股酸酸的柔软的情绪,他掐灭了烟,用力地揉成了一团。
烟草散了一地,无可奈何地,杂乱无章的,就像他此刻的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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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