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的雨下得格外大,在哗哗啦啦中也起了些雾气,街上逐渐地也没了人,只有老旧昏黄的路灯依旧昂首挺立在雨中。
格里莫广场的住户们还未曾熄灯,一扇扇窗子里散出满满的人间烟火气。
一个带着兜帽的身影快步走到十一号房子和十三号房子中间,一阵低语后,一座古老沧桑的宅子出现了。它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透露着一股死气,令人不寒而栗。门开了,那人快步走了进去。
昏黄摇曳的烛光下,是更为幽暗恐怖的长长的走廊。
“纯血叛徒!你背叛自己的家族!”一道尖锐刺耳如鬼魅的女声在来人的耳边炸开。但那人却好像已经习以为常,并不作理会,只是默默把肖像的帘子拉好。
“你怎么敢再来!你那肮脏的脚不配踩在布莱克大宅的地毯上!”她还在骂着。那人充耳不闻,渐行渐远。
厨房里,邓布利多正背对着门站在窗户前,好像在思考事情。青萱脱下兜帽,露出一张略显成熟的面庞,她的嗓音有些沙哑:“教授,好久不见。”
邓布利多缓缓转过身,双眼满是欣慰:“从三年前让你转去德姆斯特朗开始,你的情报都准确无误,我们得以有了几次重大突破,干的很棒。”
“教授,您叫我这个时候来这里,应该不只是为了表彰我一番吧。”青萱微微勾起唇角一抹笑。
“那我就直接说了——我准备交给你一个任务。”邓布利多面色凝重:“这个任务,危险异常,而且需要你抛弃声誉。”
青萱低下头,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里的茶杯,看着白色的烟雾慢慢腾空而起:“教授,你知道的,我已经不在乎这了。”
——
又是一个雨夜,豆大的雨滴快速地拍打着莱斯特兰奇庄园,沉闷的夜色给这座本就死气沉沉的庄园更添了几分压抑。
会客厅里灯火通明。一群带着黑兜帽的人围着改名为奥萝拉的青萱。
“我的心很诚,”奥萝拉跪在这群人中间的男人前面,又重复了一遍:“看在伟大的纯血信仰上,请您接受我吧。”
“我听过你,一个纯血叛徒而已,有什么脸面在主人提纯血信仰!肮脏的东西,你今天别想活着走出去!”
“叛徒不配加入!”
“杀了她!”
“杀了她!”
奥萝拉闭上眼睛,使自己慢慢平静下来,嘴角挂上了一抹浅浅的笑,后又直视着自己目前的男人:“我不是纯血叛徒,我被家族除名只是我家里的私事,你们大可以试一试我的诚心。”
“摄神取念!”奥萝拉话音未落,一道摄魂咒就从不知道是谁的杖尖飞出,来势汹汹,奥萝拉瞬间感觉自己身上仿佛有千万只虫子在啃食,身体一下瘫软了下去。她大脑里最深处的记忆被抽丝剥茧般一点点挖出——无忧无虑的童年、美好的霍格沃茨、一起冒险的伙伴、除名、被追捕,甚至还有……他。
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也许是那时的阳光太刺眼,也许是这样美好的记忆已经好几年不曾拥有了,奥萝拉努力去分辨着目前那道模糊的身影,她分明感觉自己正被他拉着跑,可是他却渐行渐远,霍格沃茨城堡的庭院太大太空了,她抓不住他,她再一次,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一个熟悉的又陌生的尖锐女声把奥萝拉拉回现实:“真是恶心,没看出来你们还这样情根深种。”奥萝拉抬头看,是站在伏地魔身旁的一个女人——她一头乌黑的卷发凌乱地披散着,眼窝微微有些发青,两颊已经凹陷了下去,奥萝拉差点没认出来——这是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
她斜睨了趴在地上的奥萝拉一眼:“本以为你和我那弟弟会是一类人。”
“贝拉,”伏地魔缓缓开口,语气平缓,听不出情绪:“对我们的新朋友友善点,她的父母和伯父伯母都为我们卖了不少力。”
听到伏地魔叫她的名字,贝拉对着伏地魔激动一笑:“是,主人。”而转头看向奥萝拉时,又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手臂的灼烧感还未消散,仍在隐隐作痛,贝拉带着奥萝拉穿梭在莱斯特兰奇庄园的庭院里,高大的灌木丛已经开始枯死,一看就是长年无人修建,都呈现出一种奇怪的姿势,向外张牙舞爪地延伸着。
贝拉还是一副斜睨的神态,一脸不屑,一挑眉:“我那弟弟要是知道你加入我们,怕是要彻底和你决裂吧。”
“我们早就结束了。”奥萝拉垂下眼眸,一字一顿地说出,她感觉说出这些字像是把她全身的力气都抽干了,她的腿有些发软,头也有些发胀,
贝拉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像是不可思议,像是欲言又止,最终就像往平静的湖面投了一颗小石子一样,很快归于平静,只是微微扯着嘴角笑了一下,随后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