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罗玄照顾了绛雪玄霜七八日，黑眼圈是一天比一天深，白天只能偷空将孩子交给天相照顾，躲到练功房打坐养神。这几日趁着罗玄在练功房，聂小凤也会过来与陈天相一起照顾孩子，但是在罗玄回来之前就躲回自己的房间，她觉得与罗玄减少接触百利无一害，想要好好活着，少招惹、不招惹罗玄是重中之重。

春日的哀牢山，满山翠绿，空气新鲜，鸟语花香，虫鸣溪流，一片生机盎然。不过这些日子，哀牢山的雨水似乎多了起来，聂小凤有些烦闷忧虑，她担心山中夜里会不会打雷闪电。她本从小就害怕打雷闪电，尤其是父母车中自杀那天也是雷雨夜，对于打雷闪电就越发的恐惧，这个噩梦就算是来到了雪花神剑的世界也无法摆脱。

今日的雨从早上就一直淅淅啦啦的下着，到了傍晚还不见要停的意思，聂小凤觉得无聊，坐在窗边手捧一本医书翻着。抬头望望远处的天空，一大片黑云聚集着，将天空压得很低，心中想着今日她不能安睡了，这场雷电之夜她许是躲不过去了。

入夜，看书、写话本子、给孩子缝小衣服，各种折腾下，聂小凤终于挨不住了，困得睁不开眼的她，摇摇晃晃迷迷糊糊地摸上了床，盖上被子和衣睡去了。

罗玄夜里给孩子们喂好吃食，换好尿布，吹奏着笛子将她们哄睡着，感慨着当母亲的辛苦，累的半倚在床边休息。一阵狂风吹开了未上木栓的窗户，他起身前去关窗，却见聂小凤房中的窗户也是大开，房门也被大风吹的半开半合地虚掩着。

关好窗户，给熟睡的孩子们掖紧被角，罗玄打开房门欲往聂小凤的房间走去。正开门，一道闪电划破天空，一声巨大的雷声响彻天际，他担心的回头看了看床上孩子，还好，那两个孩子睡的很熟，估计就算此时外面天塌了也不会影响她们的睡眠吧，这没心没肺的样子还真与小凤一样。

罗玄来到聂小凤房间里，将窗户关好上好木栓，正要离开，眼角余光瞥见床上空无一人，他心里突然有点慌，赶忙点亮烛火，却见聂小凤双手抱紧身子，头埋进胳膊里，蜷缩在床上的角落里，身体剧烈的发抖。

“小凤，你怎么了？”罗玄走近。

聂小凤抬起头，脸色鲜红，满脸的泪珠，眼底透着深深的恐惧。又传来一阵雷声，她向墙角钻的更紧，双手捂住耳朵，身子蜷缩的更厉害，嘴中呢喃着，“妈妈，你在哪儿，晓晓好害怕，妈妈…”

“小凤，小凤，醒醒，我是师父，”罗玄坐到床上，伸手抓住聂小凤的胳膊晃了晃，“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师父，师父，”聂小凤抬头细细看了看眼前的人，扑进了他的怀里，“师父，我要回家，我要爸爸妈妈，我一个人好害怕，好害怕。”

罗玄见她如此，狠不下心将她推开，此时在小凤后背伸出的右手不知是否该落下还是抽回，犹豫了片刻，还是轻轻落在了小凤的背上。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就像小时候她害怕打雷那般安慰着她，“小凤乖，师父在这，没事了，没事了。”

聂小凤在罗玄的安抚下，在他的怀里慢慢睡着了。看着她熟睡的面庞，罗玄想起小凤刚来哀牢山时的那几年，每晚也总是梦魇，那几年他天天陪着她，用笛声哄她入睡。

罗玄想要将她在床上放好离去，可自己的手被小凤紧紧的攥着，他担心吵醒她也不敢用力抽开，只好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坐在床边，任由她这么攥着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