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宜死了,三个月的时间里,他都是浑浑噩噩的活着,看不到光的活着,宛如行尸走肉。
时间回到三个月之前,院方通知他沈佳怡抢救无效死亡。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世界崩塌了,几近昏厥,崩溃。一度精神混乱,甚至想了结自己。
可是那天他赶在殡仪馆火化尸体的那一天发了疯的要见她最后一面,在殡仪馆内入殓师被他赶了出去,他要自己给沈佳怡穿婚纱带婚戒,他一点点的褪去她的衣裳,看着身上大大小小的针孔眼泪不自觉的落下来,直看到了心脏缝合的疤痕。
他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机:“林叔,帮我把那个姓夏医生带过来,我有事找他。”
廣州越秀區某废弃仓库内,夏天刚被绑到,就冲出来一帮人对着他拳打脚踢,打到他跪地求饶。
林叔端着盛满红酒的高脚杯,优雅的摇晃着,玩味的看着夏天:“夏医生,这些事情,交代了我们都好说嘛,耗着吃亏的只是你自己。”
夏天大口喘着粗气,扶好眼睛,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林,林老板,你在说什么啊,我什么也没有做,要我交代什么。”
林叔狠狠的甩出沈佳怡胸口的缝合口照片:“怎么,你们医院偷偷的把人心给挖了,还想人家不知道,这殡仪馆那边悄悄联系的你也有份吧。想火花一了百了,以为我们陈氏集团的人都TM是饭桶?”
夏天一愣神,陈氏集团,廣州市數一數二的財團涉及金融,房地產,教育,医疗多个部门。
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件小事,最多赔钱就好,可是碰到钉子自己就完了,于是赶忙解释道:“林总,当时那位沈小姐已经是油灯枯竭,脑死亡就等于死亡了,就算我们不做什么也会耗死沈小姐。”
陈乾在角落里突然冲了出来,一脚把夏天踢翻在地:“那你身为医生做的事?一个人好好的来到世上,走了脖子上的割伤还不够?还要心口上来一刀?”
要不是林叔在一旁拉着,夏天会被打的当场去世。
“陈少,这都不是我的决定,都是我们院长的决定。那天院长把我叫过去商量事情,说这有大人物要换心,我也是没有办法,我就是个小医生。”
陈骁走到一边拿起手机:“外公……”
几个小时后廣州軍區出动了三辆军车紧急调用一个加强排赶往越秀區,抓走醫院办公室里趴在护士赤身裸体玩的正嗨的张院长。
两个嫌疑犯就被抓到了市公安局里,由部队押送,要求公安局长亲自督办。
深夜里正在摇晃高脚杯里路易十六的顾青云,接到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一堆,他平静的听着,到了最后只说了一句:“知道了。”
随后挂断,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喂……”
第二天上午陈骁就接到了张院长在警局的死讯。
林叔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孩子,没事,我一直陪着你查下去。”
“我没事的,林叔,今天该送佳怡最后一程了,我先过去了。”
殡仪馆内,穿着婚纱的沈佳宜静静的躺在那,他吻着她的手,给她的无名指带上一枚钻戒。结束了之后亲眼看着她被推进焚尸炉,那一刻忍了许久的泪还是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他很努力的把脖子仰望天空,努力的不想让眼泪留下来,可眼泪堆积太多了挡也挡不住,终于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在廣州市公安局内夏天被层层保护起来,从张院长的死讯传出,警局内部就加大了对夏天这个唯一的证人加大了保护力度。
夏天待在公安局内,心里不是滋味,自己一个小医生只是做的救死扶伤,用逝者的器官来救一个病危者在直系亲属不在的情况下虽然是有违背人伦的嫌疑,但却是逼不得已而为之。
更何况那天如果他不做手术自己的生命安全也得不到保证,进门时放在茶几上的那把枪,也意味着什么。
已经有张院长先他一步,没有办法,他还是咬死重复那句“不知道。”张院长能在拘留室被杀也证明顾氏家族的神通。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是自己也是有家室的人,贸然的说出来很可能会牵连到家人。
碍于陈家的权利,省厅高度重视此事,火速成立了联合专案组负责调查此事,但其他线索都是毫无进展,门口的监控录像全都不翼而飞,门岗也在那天之后全部换人,医院的进出车辆记录也没有查到。
加上三方属于现金交易,根本没有办法查找银行转账记录。
现在就只剩下夏天这一个突破口,而现在夏天一口咬死不愿意说出事实。
专案组无能为力只能草草结案。
8月,省公安厅决定撤销联合专案组,向检察机关提起公诉。
从二审开庭到最后“全体起立,被告夏天犯故意杀人罪,侮辱尸体罪,本庭决定判处死刑,缓刑一年。”
上官墨卿坐在听众席上一言不发,他很清楚这背后有一只手在扼制他们查案,但只要犯罪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学金融的当然要从资金流动的的层面来找线索。陈骁的脑子飞速转动着,按照当时夏天的说法,他们收的贿赂多达四百多万的人民币,在市区银行里取钱的都需要提前预约。
而在市区的银行调查显示,那天没有预约,这就证明了这些钱是没有到银行走过账的,属于流动资金,而在整个廣州市只有四大财团有能力去流动几百万以上的流动资金出入还能让集团运营的顺利。
这几大财团分别是他的陈家,刘家,白家,和顾家这四大集团。
思来想去,只能从手术方面去查。
“林叔这件事就麻烦你了,帮我查查,最近有什么其他财团的人动过手术。”
“少爷,有小道消息说几个月前顾氏旗下的青龙旗,一直在找适配的心源,给他们那位先天性心脏病的小姐换心。”
“那,她现在呢。“
“现在,他们对这件事只字不提,顾家小姐也出现在商场里好几次,根本就是那种不害怕心脏病的感觉。”
陈乾捂着头,算是彻底想明白了,为什么敢那么明目张胆的在公安局押解的那一刻杀死张院长。
顾氏这家地头蛇在背后搞鬼,这一切的一切原来都是尽在眼前。
陈乾看着顾安然的照片,倒了杯红酒,摇晃着,一饮而尽,嘴角微微上扬:“喜欢玩,好那我就慢慢的玩垮你们。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对吧,顾安然”
此时的顾安然还在享受着美食带来的快乐,突然打了个喷嚏,随后擦了擦嘴继续开吃,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危险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