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那日,贺月安排好了宴席,打算召集所有人来参加,连众多官员也在邀请行列之中。
“走吧。”景稹替她绑了披风上的绳结,正欲拉上她的手。
刘长寄低下头退开一步,不愿靠他太近。
“我自己会走。”
还未进宫门,便见故人。
刘长诀蹙眉与她对视,引得她心中一颤。等她回过神来,景稹已经走远了。
宴会一开始,刘长寄就被景稹拉到身边坐下。景稹拉过她的手紧紧抓住,附上她的耳朵:“演戏,演得真些。”他稍微松了松手,与她故作亲昵。
可她的眼神一直停留在一处角落,那是刘长诀的位置。他的酒杯,分明就没空过。他这是要借酒消愁吗。
刘长寄的手冻的冰凉,仿佛她的手一刻是暖和过的。景稹握着她的手,传来阵阵暖意。
这样一个,高傲且无情的人,这手竟然也会暖。刘长寄在心底冷笑一声。
大殿上铺了长长的红底花毯子,一派奢华之景。
等人齐了,贺月和景汜才出现。
贺月捻起酒杯,朝下扫视一周,目光落在景稹和刘长寄身上。殷红的唇上藏着如刀一般锋利的笑容看着他俩。
景稹倾着身子挡住了刘长寄,贺月这才移开目光,笑道:“各位都不必拘谨了。”
整个大殿吵吵闹闹,贺月侧着耳听那侍女说话,听完只是淡然一笑。
刘长寄面色不好,吃了两块糕点饮了碗汤就停下筷子看向远处。
刘长诀不见了。
她眼神忽然间慌乱起来,想要脱开景稹的手走出去。
“不到结束,你都不能走。”景稹面色不改,用力把她拽回来。
景榕见她异样,便凑过来些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为了不引起其他人怀疑,刘长寄小声说道:“帮我出去看看长诀,麻烦你了。”
景榕笑着会意,起身就走。
她垂眸,忽然间右眼跳了两下。
景榕带上剑走了一圈,才看见那个穿着玄色素衣的身影。
没等他走过去,旁边的花丛里窜出一个魁梧的男子,握着匕首直奔刘长诀的要害。
自从上一回被行刺,他已然谨慎不少,向身边的侍卫请教了一些基本武艺。
男子一只手便轻易抓住了他的脖子,刘长诀手上发力朝他腹部打去,一只脚踹在他身上。只是这一星半点的攻击,对别人来说毫无用处。
男子把匕首狠狠扎进刘长诀胸膛。
“放开他。”景榕拔剑而上,温润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厉,一把剑在他手中挥动得行云流水。
男子从刘长诀胸膛中拔出匕首,朝景榕刺去。景榕见他满目凶恶,侧身躲过他的攻击,长发被他划落几丝。
他挥动起剑,眨眼间,锋利的剑锋划过男子的喉咙,剑起剑落,剑上一滴血都没沾。
一瞬间,男子喉咙泛出血来,由一滴血变成一行血,整个脖子都被血染红了。
他看向受伤的刘长诀跌坐在地上,伤口恰好避开了要害,却渗血不止。玄色的素衣与他的血液融为一体,旁人看不出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受伤了。
景榕收起剑,伸手扶起刘长诀。
本来是要把他带去太医院的,但景榕想求个真相,他要扶着刘长诀回到大殿上。
一众人看着景榕和受伤的刘长诀,霎时间沉默,舞姬跳到一半也被叫了下去。
坐在高处的温岚看见刘长诀这副模样,扭头就看着景汜,她冷笑出声。如果不是贺月在场,她当众就把景汜骂个狗血淋头。
“这是刘御史吧,怎么受了如此重伤。”贺月蹙眉,一副担心模样。
为什么受了重伤,她心里不清楚吗。
平日脾性温润如玉的景榕也正色道:“我方才出去才见到有人行刺刘御史,若是我去晚了,刘御史怕是当场毙命了,”他顿了顿,“刺客就在这殿外,烦请这幕后操纵之人,去认认尸首,看看我景榕有没有杀错人。”
刘长寄看着刘长诀捂着胸口,神色痛苦。
“先把刘御史带去太医院治伤,行刺之事,今日先不论了。”景汜摆手长叹一声,起身离去。
温岚朝贺月一笑,阴阳怪气地问道:“皇后不会坐视不理吧?您是这宫里,最公正的人了。”
贺月点头:“这种事,我肯定不会坐视不管,”她转过头对着所有人,“诸位,既然出了这么一事,那今日就先散了吧,明日本宫会好好处理此事,给刘御史,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