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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闪雷鸣中宋亚轩与太傅皆是一愣,少年郎自诩沉稳,但论起性子根本不及年过半百、历经无数生死死别的太傅冷静。他发了疯似的奔向两年间拜访不下百余次的房门,恍惚间他隐隐感觉这次依旧是笑魇如花的义妹端着一盒桂花糕娇嗔怪他又来晚了。太傅见势不妙,躲雨不得只好抽身去追毛毛躁躁的太子,二人湿淋淋的停在门前,说不出的几分滑稽与凄惨,宋亚轩正欲开门。
门,被一只玉足故作轻柔地从里踢开,发出短促而尖锐的响声。
屋内残存的血腥味刺痛着宋亚轩脆弱的神经,不经风雨的竹太容易被折断,年幼骄矜的太子被死亡折了傲骨。
在场各位哭过之后都格外安静,应是早知会有这一天,沧澜小姐痨病多年,活到今日也算是福大命大了。
医女行礼退下,与宋亚轩擦肩而过,他蓦然伸手抓住其胳膊缓缓开口道:“劳烦阮大人亲自跑一趟了。”
“沧澜小姐现已故去,殿下还请节哀。”医女贴近宋亚轩几分,“陛下还在等殿下的答复,一个时辰不回便是同意了。”
“我与父皇之事,何时需劳得阮大人带话了。”
“臣只是奉命行事罢了,还请殿下立刻动身。”
阮辞萱意料之中会被宋亚轩看破身份,从接受背景传输到面对主要剧情人物时间不过十五分钟。发展速度与欲望间大相庭径,每一次发生的变故都会让人措手不及,同时要兼顾任务完成度,阮辞萱装作高冷地甩给宋亚轩一个背影。
“阮某告退。”
作为朝廷女官,她是正二品职位,是当今圣上的心腹,与秦大将军各手持一半虎符,可见原主之手腕强硬。介于品阶,就算是一城之主,沧澜之父见她也是要行上一礼的。
“阮大人走好。”
至于沧澜的后事,祈年殿不打算插手。陛下苦于太子婚约就此作废,朝中弹劾太子暗地里捅刀子的批文都可叠山。
太傅作为太子老师,亦是很铁不成钢。他教人做事要光明磊落,做人要坦坦荡荡。可谁知太子年少轻狂一身反骨,表面一副听得忠言逆耳的乖样子,背地里干了不少骇人听闻的好事。
帝令女官阮秋砚乃是死去的沧澜小姐阮辞萱的堂姐。说来也是无趣,马嘉祺将她在此面位的本人弄死,换了个堂姐的身份给她,这难道就是杀她可解心头之郁结。
来势汹汹的暴雨去得也匆匆,只留下边境几城满目疮痍,娇丽的桃花垂头丧气耷拉在枝头,它饱经折磨终是撑不住断了生路。
府门外,一熟人拦下了阮秋砚的去路哦。
“阮大人,别来无恙。”
“陈太傅,”阮秋砚微微屈身作揖,“太傅近来可好?”
“老样子,”他话锋一转,“沧澜城之事还请阮大人向陛下禀明,太子年少之前的事情还请大人莫要放在心上。”
“我此次前来,祈年殿也拖秋砚带几句话来。”
“帝令大人请讲。”
“殿下小孩子心性,劳烦太傅费心了。”
梨木簪子随意地束于青丝之间,桃花眼中流露出不奈的冷意,高挺的鼻梁使白皙的脸庞更加清晰立体。坊间口口相传,帝令女官实则是位长相清俊的男子,更有谣言者说其七尺之身高大威猛,力大无穷,徒手便可掐断人的脖子。
真是荒唐。阮秋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