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梦境

伊德·海拉‘我看见迷茫，看见欲望，看见了邪恶，和你的善良——’

卡尔感觉自己好像溺水似的，越沉……越深。突然他看见黑色的视野里出现的那点微光，他奔向那里，不受控制地伸出手，伸向那块召唤着他的宝石。似乎只差那么一点，他就能把它握在手中了，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女孩拦住了他的去路，她披散着头发，身上的衣服显得破旧不堪，手里提着的刀不亚于死神的镰刀。卡尔霎时间想起了克利切所说的，这就是信徒吗？

伊索·卡尔怎么办……

他听见了笑声——一个女人的笑声，却不知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在卡尔的脑海里回荡，怎么也无法甩掉的声音。女孩一步步地向前逼近，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举起了刀……

意识在逐渐回到卡尔身上，他重新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发现自己的头枕在冰冷的桌面上。

伊索·卡尔“是梦吗！”

那么……那么真实。梦中的一切放电影般一幕幕再次闪过，是在提醒，是在警告？他真的这么迫切地想要得到暮石吗？这样岂不是跟那些自私，贪得无厌的人一样吗？不，不是，只是单纯的想要救杰伊先生啊。或许之前一直想着逃跑，但这个梦使他不能再逃避，暮石一定就在这里！不论如何，他一定要找到。

在卡尔门外，一个灰色的影子闪过，躲到了暗处，注视着那扇门……

约瑟夫回到这里时，已经人去房空了。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不听话的小家伙，这里的危险远比你想象得多。”

卡尔奔下楼梯，打算从古堡的第一层找起。转过一个转弯角，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梦中的信徒就出现在面前。他不自主地跑了起来，但那个信徒并没有追上来，甚至完全没看见卡尔一样，在一个岔路转了个弯，离开了。之后他见到的几个信徒也一样，真是怪事。直到他走到顶楼……

银白色的月光透过窗照在地上，像给走廊铺上了一层银色的地毯，卡尔走在地板上的嗒嗒声在安静的夜里格外突兀。他看向那月光，不知不觉地已经走到了一个转角，前面是死路。卡尔正盯着那面什么也没有的墙出神，突然听到了什么声音，回过头，一个黑色的身影正在穿过走廊，快步地向卡尔这边走来。

那人走近了，他的脸被头上的兜帽遮住了，看不清他的样子。他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利刃，藏在身后，一步一步继续走向卡尔。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的卡尔在原地呆愣着。

利刃出鞘，片刻之中。卡尔忙敏捷地闪开，刀子一下深深地刺在了墙上，那人把刀拔出来，继续向卡尔进攻。毕竟卡尔手无寸铁，在一个转身间，利刃就抵上了他的喉咙。

伊索·卡尔死亡……

卡尔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着刀刃结束他的生命。

但预想的事没有发生，他突然听见了一声惨叫，那个人倒在地上，连着利刃一起，消失了。卡尔再抬头，看到的居然是约瑟夫！

约瑟夫擦拭着自己的刀，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没人知道，他的内心有一股久违的温暖在流动。他救了他，再一次，对一个明知对自己不利的人。约瑟夫把眼睛闭上，再睁开，似乎在问自己“为什么？”

两个人看着对方，谁都没有说话。约瑟夫把目光移开：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你跟我过来。”

卡尔只好茫然地跟着他走，他们下了楼，来到地牢。

卡尔一眼就看见了克利切，他被关在牢房里，衣衫褴褛，眼睛半眯着，身上的伤痕多的数不清，似乎受尽了折磨。

克利切察觉到有人接近，忍着疼痛睁开眼：

克利切·皮尔森“伊索·卡尔？怎么会……”

克利切用极小的声音说着，这句话听起来似乎带着愤慨。

约瑟夫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淡淡的说了一句：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走吧。”

伊索·卡尔“你带我来这什么意思？”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没什么，不过给你个警告罢了，别打暮石的注意！”

这句话说得很绝情，卡尔支吾了半天也没有想到什么理由为自己开脱，只好默默地低下了头，算是默认了。

约瑟夫语气又恢复了以往调戏的口吻：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你以为你为什么能在大牢外面？”

卡尔脑子里很乱，是内疚吗？是不安吗？感觉为什么那么奇怪。他像是没有听到约瑟夫说的话，却又听得真真切切。他突然问了一句：

伊索·卡尔“你为什么会救我？”

约瑟夫笑了，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隐藏得那么深，有一天，会浮出水面的吧。

他们回到各自的房间，约瑟夫走到窗边，抬起头望着天空。月，如此的皎洁，如洁白的美玉，未经污染。月光洒满大地，又有谁一样不能入睡呢？也许是古堡另一个房间里的那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