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裘里路被一辆奔驰而来的卡车撞的倾翻,你满身是血躺在救护车里,双眼刺痛入目皆是一片黑暗,手脚以怪异的姿势扭曲着,耳边不时传来拉长的回音,越来越小
“医生他的眼睛还能看得见吗”
仿佛有千万根针搅动着眼球,手上打着厚厚的石膏没有任何知觉,喉咙发干,鼻尖传来清晰的消毒水味,隐隐约约听到人交谈的声音
“虽然玻璃已经取出了,但我们仍不能保证患者是否可以复明”
顾不得腰上的伤,你坐起身摸了摸眼睛,上面缠绕着厚厚的纱布,随着你的动作手背上的针头掉在地上,如果不去避暑山庄,就不会像个残废一样,躺在床上
“林枫你终于醒了,要不要喝点水”
不能睁开眼,只能胡乱猜测,这种对未知的恐惧席卷全身,耳边传来朋友焦急的问话,你颤抖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我眼睛…以后是不是都看不见了”
朋友沉默着转移话题,双手打着石膏只好朋友代劳,喝过水后脑中满是最坏的想法,口袋里传来催命般极促的电话铃声,朋友打开免提将手机放在你耳边
“林枫我们分手吧,我不想和残疾人结婚”
连电话什么时候挂的都不清楚,耳边传来嘟嘟的盲音,心中泛起浓浓的不肝与委屈,眼泪却一滴都流不出来,满嘴苦涩让朋友送你回家
“林枫…你这个样子回去恐怕要吓到伯母,要不你去我家住几天,等伤好了之后再回去”
朋友的话让你感到无比的感动, 仿佛沙漠中的一瓶矿泉水,重新亮起了期望,给家里打完电话,你用手触摸着纱布,真的会好吗…
“封策,多谢”
听到朋友爽朗的笑声,到了朋友的独栋别墅,你不由调侃起这里简直像是为盲人量身定制的房屋,脚下有柔软的毛毯,各处有棱有角的地方都被打磨包裹,让第一次做瞎子的你来去自如
“裘里路肇事司机消失无影无踪,警方仍在对案调查凶手的动机核实被害…”
电视中传来熟悉的报道,从警局回来后你一直皱着眉头,那该死的司机真是缺德,逼迫自己不再想这些, 香味扑鼻的佳肴摆在身前,朋友关掉电视,替你夹着菜
“她和我分手了”
辛莉是名新闻播报员,比你小三岁,人美声甜有着稳定的收入,谈恋爱后你俩分外甜蜜,形影不离,又有什么用呢,现在因为一场车祸变成了名副其实的瞎子
“那,你恨她吗”
朋友用略带戏虐的口吻开着玩笑,你靠在沙发上解开缠绕在头上的纱布,入目的皆是一片模糊的黑暗,摇了摇头略显沮丧的感叹着世道的不公
“老天啊假如给我三天光明”
朋友体贴入微的照顾,手臂去了石膏能够自由活动,唯一让你略有遗憾的是入眼仍旧一片漆黑,就在快要放弃的时候,左眼突然就能看到东西了,你迫不及待的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朋友
“封策!你在哪?”
怪事,这是朋友唯一一次出门这么久回来之后就去了地下室,说是去拿东西,这么久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你紧张的走到地下室,入眼的却是人间炼狱般的情景
“封策你…你在吗?”
手臂肌肉抽搐,双眼木讷空洞,努力克制住逃跑的冲动,你面色如常手却止不住的颤抖,辛莉坐在血泊当中,双手被反绑着嘴里塞了口枷,细白的长腿血肉模糊,已经不成人样
“你怎么来了?杀猪肉呢你先上去等会”
朋友脸色暗沉,唇角勾起温柔的朝你笑了笑,目光在你眼上停留一瞬,隔着那层薄薄的纱布,你看到辛莉正向你拼命的蠕动,却被一脚撵在地上
“…好”
你转过身逃命似的走到门前使劲拉,门面纹丝不动需要钥匙才能从里面打开,你急得都快疯了,听着地下室传来的脚步声,你连忙打开电视,你里面传来陌生的男声
“紧急播报,今日下午三点,广卅区出现疑似绑架案,犯罪嫌疑人仍未…”
不敢有任何动作,双腿已经有些麻了,眼睛也酸涩无比,你多么希望现在什么也看不见,封策坐在你旁边,撑着那双带着血迹的手
“那人很像辛莉呢”
恐惧席卷全身,你双手环膝保持着安全感,脑中一片空白,血腥恐怖的场景令人作呕,身体僵直像一具死去很久的尸体
“…是阿…”
当你意识过来顿时也就破罐子破摔,将鱼缸拼命的砸向他的后颈,朋友对你的突然袭击毫无防备,他晕倒的刹那,你从他的口袋中掏出钥匙和手机,跑到地下室
“辛莉你…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人首分离,她的眼睛大大的睁着,里面满是对死亡的恐惧,你顾不得哀伤,擦干了眼泪,打开门死命的跑,四面环绕茫茫的低矮树冠,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仿佛看不到尽头
“警察求你救救我!她死了…都是我害的”
破碎的鱼缸玻璃反射出绝俊的脸庞,手指富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金鱼被握在手中拼命挣扎,他用碎片缓慢的扎入它惊恐的双眼
“林先生请你冷静,告诉我具体在什么位置”
可能因为害怕,你甚至连声音都没能分辨,静谧的夜幕成为最有力的保护色,就算他醒过来也不会发现藏在别墅后荒草中的你,尽管如此你的手却颤抖不止
“我在西郊陵县独栋别墅的后面…你怎么知…”
后面传来阵阵低沉的笑声,你双眼一黑,巨大的恐惧使你站不起身,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他拿着刀向你走来…
……
“紧急插播最新失踪人口播报,林枫,男,二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