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宿大门被推开,一个瘦小的身影如泥做般滑进来,是个头戴鸭舌帽、身穿友都色。动服的女孩,她从半散开的大门后往外看,见花园里的两个人都没留意她,飞快关上大门。
民宿内部是常见的现代简约欧式风格,女孩儿进来后东张西望一番,脑后的马尾一用一甩。大门后是宽敞的玄关,玄关左边是一处榻榻米式的换鞋区,准备好了更换的室内瓶鞋,尺码分男女,旁边放着一个立牌,上面写着“请在此处更换拖鞋”。再旁边是一块存放行李箱的地方,也有一个立牌,写着“行李存放,稍后送至房间”。
她把那个沾了不少泥水的行李箱往那里一放,转向前台。前台在玄关右边,此时空无一人,后面的墙壁上有一扇低矮的小门,可能是放杂物的壁橱。前台桌上放着一个小篮子,里面有五把钥匙,看起来长得差不多,只是挂着不同颜色的塑料牌,牌子上有不同的数字。这里也有一个立牌,写着“二楼客房,请选择自己的房间”。
女孩儿缩头缩脑地往前台后面看了眼,拿了淡紫色的6号钥匙,然后像害怕被人追赶似的,背着背包,面朝墙壁,以诡异的姿势紧贴着前台旁边通往二楼的楼梯爬……不, 道走了上去。
二楼一共七个房间,每一扇门对应着钥匙扣上的一种颜色。从楼梯上来后,左手边三间从外到里分别是白色、蓝色和红色,右手边四间分别是灰色、绿色、浅紫色、淡黄色。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公用洗手间。
七个房间,五把钥匙,就是说有两个人已经入住了。但从走进民宿到现在一直都很安静,似乎并没有其他人。
楼梯和地板上都铺了厚厚的地毯,女孩儿还用脚踩了两下。她来到那扇浅紫色门前,打开门,房间里的墙壁也是浅紫色的。单人间很小,或许还没有十平方米,她把那个大背包往地上一放,就占去不少空间。
这房间附带一个小窗台,摆设布置都很简单,中央空调,没有电视,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床非常矮,连同床垫可能也不超过三十厘米,因此倒也没有十分逼仄的感觉。
不过,房间里别的东西倒是会给客人带来一些心理压力——铺满四面墙壁的大大小小的挂画像是被分割打乱的拼图,有的是狰狞的恶鬼,有的是正在遭受不同刑罚、面露痛苦的人,有的截取了面部特写,有的则是一个完整的受难情景。
女孩儿只看了这些恐怖的挂画一眼,并不在意。她从背包里翻出一个小巧的仪器,摆弄一番后,看着上面显示的数值松了口气,低声道:“嗯,没有窃听器和摄像头……”声音听起开有些低,并不像年轻女孩的声音。
与此同时,她从耳朵里摘下一个无线入耳耳机,随手放进兜里,然后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小心观察外面。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同款运动服、头戴棒球帽、梳着马尾的身影出现在民宿外。这也是个女孩儿,但她动作轻盈灵活,也没有戴口罩,没有那么鬼鬼祟祟的感觉。
房间里的女孩儿摘下棒球帽往外挥动。外面的女孩儿接收到信号,安静快速地翻过花园外围那根根尖矛似的围栏,动作敏捷得令人赞叹。同时,房间里的女孩儿从背包里翻出一条带钩爪的登山绳和一条普通绳索,从窗口抛下。登山绳有钩爪的一头扣在窗台上,已经翻进花园来到墙下的女孩儿脱下鞋子,用普通绳索将其捆住,在房间内那个女孩儿把鞋子拉回去的同时抓住那根登山绳,三两下就爬了进去,并立刻收起绳索,关上窗户,拉上窗帘。
进入房间后,女孩儿的第一句话就是:“方想!你在山坡上磨蹭个什么鬼?!吓死我了,万一后面有其他人来怎么办?!”她还是记得压低了声音。
被骂的“女孩儿”缩了缩脖子,一脸委屈地拉下口罩,摘掉假发,露出一张苍白的少年脸庞。他努力辩解:“小时候大人一直说不可以随便跟陌生人讲话!我又不认识他,怎么这么巧他就出现了呢,还这么巧开着车?他为什么要这么好心?搞不好另有企图呢!你就知道关心你自己,根本不在乎我,陈奈亚你没有心!”
陈奈亚看着手里还握着的登山绳,脸上的表情意味深长……
方想从衣兜掏出一枚长颈鹿发卡,小心地用它把乱糟糟的刘海夹起来。仿佛感受到杀意,他抖了抖,不再念念叨叨,但想了想好像还挺不服气,补充了一句:“万一他就是‘巴比伦’的人呢?!”
陈奈亚想起自己来这间民宿的原因——来自神秘暗网“巴比伦”的邀请。
嘿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