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黄道仁老师是蓝太阳辅导中心理综教研组的组长。一旦理综组的老师们接到要去教研的信息，他们就会说：“光头老师又叫喝茶了。”因为教研的内容确实是只有喝茶扯淡罢了。

黄老师总是自认为很了解李海云，李海云能在蓝太阳一直做主讲老师，很大程度上是拜黄老师所赐。李海云，这个受所有老师排挤的年轻人，仍能潜心于钻研学术，给学生最大的帮助，黄老师私下以为他是潜在的宝藏。

但是，他近来怎么了？他开始在没人看他的时候有了笑了，他说话的声音也更洪亮了，他变了，变得……正常了一些。虽然这并不会略微减弱别的老师对他的厌恶，但黄老师可是又高兴又疑惑。甚至他不知道这是福是祸。

“改变总是……要冒风险的。对吧，李海云？”黄老师给李海云和自己的茶碗里各添了一点茶。

“是的，黄老师，但是我认为这次教师队伍的调整可以客观上提升整个金太阳的素质，有利于长远发展。您不是一直对此表示赞同吗？”

“嗯，没事，就问问你。”黄老师怀疑这个人在故意转移话题。“你周四晚上有课？一对一吗？给谁上的啊？”

李海云只是摸着茶碗，“有，每天晚上都有。就是给一个……您不认识的小孩儿上的。”

“还小孩儿？谁管高中生叫小孩儿啊？你不会把她当你女儿了吧！”黄老师笑得假牙也露出来。

“您怎么知道是个女孩儿？”

“啊……这……猜的，我猜的，嘿嘿——啊，海云啊，最近有出去玩的想法没有？周日搞个团建怎样……”

“对不起，黄老师，我周日不能空堂。”

诶，怎么他又变回去了……是我有问题吧。

“李海云，祝你好运。”

李海云迟疑了一下，“谢谢您，黄老师。”

真的，在黄道仁眼里他就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