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凌然问道:“小姩,你觉得谁做错了?”
尹小姩顿了一下,说道:“如果没有那一巴掌,什么都好说。”
聂凌然皱起了眉,若有若无的说道:“林寒他也不容易。”
尹小姩怔了怔,叹了一口气:“守了这么多年,当然不容易。”
其实尹小姩还想说:谁都不容易。毕竟这个事对外人来说真不好下判断,谁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力。谁都不想在一棵树上吊死,就是注定要吊死,也要换棵树再吊死。即使没有那一巴掌,林寒和小凤的前景也不太好,林妈妈是答应了,但心里总会有疙瘩,只要她心里有疙瘩,她与小凤之间就不会太亲近,婆媳关系自来就很难处理,何况有心结的婆媳。对于这一点,尹小姩想的还真是通透,要不然她也不会嘱咐凤莫伊不要和林寒过早的发生关系。
凤莫伊的烧在早晨退了,罗玄本来想着不去上班,在家照应着点,但是,他记得今天已经预约了几个病人。站在凤莫伊的卧室门口,罗玄有些迟疑,抬起的手最终没有敲上去。
直到凤莫伊起来了,看到罗玄,她惊讶的说:“你怎么还不去上班?”
罗玄有些不自在,很快出了门!想了想,又觉着不放心,最终对凤莫伊挤出一句:“你自己注意点。”
凤莫伊“哦”了一声,罗玄迅速的上班去了。
其实凤莫伊还有课,本来是明天的课,但是调到了今天,凤莫伊略微收拾了一下,也上班去了!
凤莫伊站在讲台上,一字一字讲的很认真,虽然嗓子沙哑着,鼻子还不透气。凤莫伊总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就要对得起这块地方,在其位谋其事,要对得起自己的饭碗啊,虽然下面的学生一直嗡嗡的说话。凤莫伊双手撑着讲桌,不急不慢的讲课,只是伸手时,不小心碰到了水杯,水杯的水洒在桌面上,杯子咕咕噜噜的滚着,凤莫伊只是看着水杯滚动,最终水杯掉下来,清脆的玻璃杯碎裂了,宽敞的大教室里一下子像被抽干了空气一样,没声了!桌面的水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面上,似乎没有水滴的声音,却有点点的透明的水珠折射着阳光,滚动着,四散着,还有一地扎眼的玻璃碎片。凤莫伊继续讲课,她没有收拾这个讲桌的意思,甚至像没看到桌面上的水一般,面色如常的讲课,要不是这那凉凉的水和地上的玻璃,学生们似乎都不会相信刚刚发生了那一幕。
凤莫伊讲完最后一分钟,看着下面安静的学生,她也安静的说:“下课。”
她这一声下课,像极了这一地的玻璃碎片,明晃晃的落入学生眼里。凤莫伊这一次没有像往常一样先走,而是等学生走完!
学生们三三两两的走了,只有几个值日生在打扫,其中有个女孩子忍不住问道:“老师,你没事吧。”
凤莫伊撑着桌子,说道:“没事。”
凤莫伊休息了一会,觉着自己的有些力气了,便慢慢的走出去了。
凤莫伊走后,那几个值日生小声的嘀咕道:“没事吧?”
“上课时,明明看到她的手在哆嗦。”
“好像是生病了。”
凤莫伊走了一段路,觉着脚下的马路软了,踩上去,一会高一会低。凤莫伊不认为自己生病了,她身体好着呢,对于感冒这类小病,凤莫伊根本懒得搭理。发烧?多喝点水就可以了。想到喝水,凤莫伊还真是渴了,推着自行车出校门了。
发烧的人大脑都很迟钝,凤莫伊摇头晃脑的想着,但是凤莫伊好像不迟钝,她觉着自己的皮肤被风一吹,针扎似的疼一层层的。凤莫伊忍不住皱眉头,她是真的怕疼!凤莫伊缩起肩膀,忘了自己在自行车上,所以大街上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一位看着挺有气质的姑娘华丽丽的从自行车上栽了下来!更吃惊的是,这姑娘摔下来之后,坐在地上傻傻的不知道扶起砸在自己身上的自行车,也不知道喊疼。
凤莫伊爬不起来了,四周的眼光让凤莫伊心里咯吱咯吱的,不断地有人过来问她怎么了,凤莫伊只是摇头,只想别光问怎么了,伸出手来扶自己一下啊。
直到一个身影蹲在凤莫伊跟前,凤莫伊努力地眨眨眼睛 ,笑的有些虚,看到面前的人,凤莫伊的嗓子突然疼得厉害,凤莫伊觉着自己没有可依靠的人,甚至在这个时候找不到一个自己可以信赖的人。
李天歌看着面前的人,她不觉得地上凉吗?摔下来的时候也不见她喊疼。林寒和他在车里,最终林寒没忍住,林寒铁青着脸,让李天歌下了车。这一段时间李天歌隐隐约约了解到凤莫伊背叛了林寒,当听到这个消息时,李天歌吃惊的看着林寒,林寒像个愣小子一样。李天歌忍不住说他:你看看你,为了一个女人这么失分寸,看来林阿姨说的对,你和她分了好!
不过,李天歌觉着还是应该打一场的,因为这是一个男人的颜面的问题。
直到见到罗玄。李天歌直叹气,林寒这次好好出出气吧,这次之后,估计林寒和凤莫伊没戏了。
事后,李天歌对林寒说:林寒,凤莫伊和罗玄是一路人,都是怪人。都是怪人,李天歌一语道破其中的奥妙,林寒对着罗玄时,总觉得有莫名其妙的压迫和紧张,林寒非常清晰的感觉到了罗玄的威胁,可是在平时,罗玄和凤莫伊相处时有着说不出的疏离,是一种刻意的保持距离。每一次在凤莫伊家里,林寒总会感觉到罗玄这种波动,有时林寒会想:俩人在一起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怎么会这么客套?客套的让林寒心里警铃阵阵,是不是俩人再给自己演戏?渐渐地凤莫伊不太喜欢把自己带回家,更多的时候俩人在外面逛来逛去。林寒有些说不出的急躁,看不到他和她的生活,林寒就不放心。以至于听到点风吹草动,林寒就会被激怒。
没有罗玄那该多好啊!
李天歌也是这么认为的,他看着有些狼狈的凤莫伊,伸手扶起她身上的自行车,心里叹了一口气,默默地想:“没有罗玄多好啊!”
李天歌不喜欢拖拖拉拉的感情,要是断了就断得干净些,既然分手了,何必再见面,再有牵扯?只是自己不下车,林寒一定忍不住下车。
凤莫伊头皮发麻,若是说昨天以前,凤莫伊可以理直气壮的面对林寒,可以有很多很多理由指责林寒,自己为他浪费的青春,自己为他所受的委屈,甚至自己曾想过:委曲求全的低下头去和林寒的妈妈见面,去讨好他妈妈。所有的事实都表明:自己没有对不起他,是他对不起自己。可是今天,凤莫伊心虚了,昨晚的事情让凤莫伊羞愧,刚刚分手便抱着别的人不放,是不是太没心没肺了?最起码,应该伤心难过一段时间,然后再去找别的男人。可是凤莫伊却在昨天晚上就出轨了。
凤莫伊吸了一口气,往四周看了看,没看到林寒,不禁松了一口气。
李天歌看着凤莫伊大松气的模样,随口问道:“找林寒?还是找—找罗玄?”
凤莫伊讪讪的说:“没有。”
李天歌不由得向拐角处看了看,林寒,这姑娘害怕见到你了。
凤莫伊想到了罗玄,如今只能找他帮忙了,她拨了号,小声的说道:“我好像发烧了,你能不能来接我?”
罗玄正在百草堂,咋一听这个声音,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又烧上来?他压下心里紧张,问了一句:“在哪里?”
“在---”凤莫伊的话还没说完便没声了。
“你在哪?”罗玄听不到听到凤莫伊的声音,蹭得站起来,不由得提高了声调,唬的店里的人都看向他,平时沉默安静的罗玄今天怎么了?
林寒见李天歌迟迟不把凤莫伊扶起来,有些沉不住气,下车过来,听到了凤莫伊说自己发烧了,林寒伸手试了试凤莫伊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林寒心惊,而凤莫伊没想到是林寒,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