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风无雨的初秋,洛水河畔,月色如水,河边的一旁小酒店,唯有一人独坐。
那个女子低着头,看着手里的那把剑,目光呆滞,似乎这把剑有独特的风彩。不久,她举起酒杯,望着天花板,酒一饮而尽。她低下头,用手去怃摸那把剑,可一碰到,又连忙缩了回去,剑仿佛有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神韵。剑是冰冷的,而她的心却是热的。多少年了,这把剑跟随她多少年了,数不清了。她走过了多少江湖,又过了多少个杀戮的日子。她抬头,用力举起酒杯,似是要把它捏碎,但又没有太大力气,她是有怎样大怎样深的仇恨啊!终于,她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杯里的酒也撒出不少。她离近了桌子,仿佛是想闻闻这酒气,但她的头却重重地撞在了桌板上,看着很累的样子。
她闭上眼睛,思绪如飞。只听得店小二说:“姑娘还要酒吗?”她才从梦中惊酲,原来这一切只是一场梦而已。那漫天血红只是梦而已!她厉声道:“当然,快去拿!”店小二似乎吓得不轻,结结巴巴的说:“好好,但是姑,姑娘存在账上的钱已经花完了。”“什么,花完了?”女子拍了拍桌子,吐着酒气,吼道。店小二赔笑说:“是啊,花完了,最近不知怎的,姑娘来这儿的次数越来越多,每次喝得都是最贵的十年桂花酒酿,钱前天就花完了,见您是这里的常客,所以才纵容您几天。”女子这才想起从寒月阁走时,徐总管给的回洛阳一路吃喝住宿的盘缠,她大多都拿来喝酒了,那钱早已所剩无几了。
她这才愕然抬起头,看向店小二。店小二劝着她:“我看啊,姑娘还是别喝了,喝多了对身体不好,姑娘不如坐坐,就回家去吧!”“家?我哪有家!”她搜罗了一下身,竟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她再次把头离近桌子,耳根一对血色的耳坠也随着她的头落了下来。店小二打量了一下,脱口而出:“这耳坠倒看似有些值钱,不如……”他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滚,你做梦!”女子吼了一声,眼睛突然雪亮,眼是仿佛能刺出一股寒意来。店小二惊若寒蝉,忙退了两步。女子喃喃:“不如拿这把剑作抵压,上酒!”女子一下子把剑扔给他,他下意识向前走两步,接住了剑,又退了几步,用力将它托住。
这剑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看上去感觉有些苍桑之感,白如雪,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光华无比,像能浮出人面的镜子,但有种刺骨的寒意。店小二失声,剑便脱手落地。女子厉声:“小心点儿!”她使劲怕了下桌子,店小二连忙捡起剑,恭恭敬敬地捧起来。女子见了,这才放下心来。店小二喃喃:“这剑去当铺卖了,肯定值不少钱。”女子听了,吼道:“谁叫你去当铺卖,那么腌臜的地方!”店小二迷惑了:“那去哪儿啊。”“去哪里,呵。”女子抬头,看定了洛阳城里阑珊的灯火,似是想起了什么过往,半响才说:“去寒月阁!”听到这三个字,店小二倒吸一口凉气。女子冷笑道:“你听说过寒月阁吗!”说到这个店小二倒是有些兴趣了。
月阁谁没听说过,总坛就设在江南地界,还有不少分支。是今最大的武林派。可谓是能翻云覆雨,成为一代传奇”女子听了,笑了笑说:“这倒是知道的挺多的嘛。”女子渐凝的笑容半响又消矢无踪,寂寥无限。
自从她踏入江湖的那一刻,她的命运就被锁定在刀尖上,而刀尖要永远向前!她纵横江湖数年,什么杀戮没做过,什么血流成河没见过,然而,这个天下皆知的江湖,人们只会记得的,是“血月”这两个字而已。
她雪月,除了是“血月剑的主人”外,还能算得了什么!她叹了叹气,喃喃:“也许,我只属于它吧。”沉默了一会儿,对店小二轻轻说了声:“你拿着血月剑去寒月阁,酒钱,你想要多少,寒月阁就给你多少。话刚说完,却听到后堂一个声音:“姑娘太客气了,姑娘既是寒月阁的人,这点小钱算什么,尽管喝便是。”说这话的人是店老板。
老板一边赔笑一边给店小二使了个眼色,店小二急忙把剑恭恭敬敬地放到了桌子上,小声道:“还是算了吧,我们可没这个胆。”“怎么了!”女子有些不悦,拍怕桌子说:“难道你们信不过我?”那一刻,她流露出一丝冷意和不耐烦。那冷光如同出鞘的剑,刀剑过体的寒意,让人全身一振。“小,小的不敢。”店老板一下变得结结巴巴,往后退两步,一脸讨好的像:“既然您是寒月阁的人,这钱,小的也不敢要了。
”她冷笑一声:“要债怎么了?要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寒月阁从不拿百姓们的财物,难道在我这儿,就要吃霸王餐了不成?”“小的实在是不敢,这把剑实在不敢要啊!”店老板跑过来,抱了一堆酒瓶子说“这都是十年桂花酒粮,您想喝多少就喝多少,小的们先下去了。”一下店老板和店小二就跑没影了。
她拿起那把剑,心想,不敢收?难道这魔剑之名,天下皆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