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游惑把墙角装炭的铝盆踢过去，老于小心翼翼的生了火，火光映得炉膛一片橙红。

于闻蹲在炉边，垂头丧气的往里扔木枝。

林风于闻，我来帮你。

于闻小林子，你说我们还能出去吗？

林风放心吧，肯定可以。

林风因为……我们有你哥啊。

于闻啊？小林子，你以前认识我哥啊？

林风不认识，但是我觉得有你哥在就特别安心。

林风更何况如果我们自己都放弃了，那还说什么出去呢？

于闻小林子，你说得对。我们不能放弃。

老于欸，那什么……

老于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老于你挺着肚子呢，怎么能在这发呆挨冻呢？太不讲究了，过去烤烤。别受了寒气，回头弄个两败俱伤。

于闻还两败俱伤，会不会用成语。

老于拍了他一巴掌，抬头就见大肚子女人眼泪啪啪往下掉。他吓了一跳。

老于干什么？怎么了这是？

女人低低哭着：“有没有命生还不知道呢。”

话虽如此，她还是挪了椅子坐到火炉边。林风见状从背包里拿出纸递给了她。

林风给，姐姐，擦擦吧。

女人接过纸，把眼泪擦了擦。

于遥谢谢，叫我于遥就好。

老于哈哈，没想到还是个本家，我看你跟我外甥……

他余光瞥到游惑在看他，舌头伦了一圈改道。

老于儿子差不多大，挺有缘的，回头出了这鬼地方，我给你们包个大红包冲冲晦气，保证母子平安。

林风于闻，你爸很怕你哥？

于闻嗯，我哥这人冷冷的，不爱亲近人。

文身男阴沉着脸咕哝了一句：“都这时候了，还有兴致聊天。”

众人闻言面色一僵，四散开来，在屋子各处翻翻找找。只不过其他人是奔着题目去的，文身男奔的是各式防身猎具。

林风没动，坐在炉边从背包里拿出一袋零食吃了起来。而游惑则烤暖了手之后，在写着题目的墙面上轻抹了几下，又低头拨着炉台上的杂物。那上面搁着几个瓶瓶罐罐，一堆发黑的硬币，几块形状奇怪的卵石，七零八碎的鸡毛，甚至还有不知哪个世纪遗漏的发霉奶嘴。

于闻看游惑没走，林风又在吃零食，他也没敢乱动。他记起高考前老师叮嘱过的话，让他们没有头绪的时候就多读几遍题目。于是他杵在墙壁前，反复咕哝着：“一群游客来到雪山？游客、雪山……”

念完一回神，他发现屋里格外安静，所有人都屏息看着他。

于闻我就念念。

林风噗，于闻，老师说的你也信啊。

这是林风刚好把零食吃完，把袋子随手让进火炉，拍了拍手，走到了于闻旁边。

于闻额……你怎么……

于闻话还没说完就被老于打断。

老于想到什么了？说说看！

于闻没有。

众人满脸失望，又继续翻箱倒柜。只有文身男不一不饶，他怀疑的打量着于闻：“真没有？别是想到什么藏着掖着吧？”

林风叔叔，真没有，再说他干嘛要藏着掖着。

于闻就是。

文身男盯着于闻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弄得人很不爽快：“行吧，最好没有。”

这小流氓可能威胁人威胁惯了，句句不讨喜，说完有转身去翻猎具了。

于闻（傻瓜）

此同学高考前刚成年，正处于自恋的巅峰期，觉得普天之下尽傻瓜，亲爸爸都不能幸免，唯一的例外就是游惑，哦，还有那个叫林风的小丫头。

仗着他哥在旁边，于闻本打算跟文身小流氓叫个板，气他两回。结果一回头，发现游惑早没了踪影，连林风都不在。

于闻人呢？

于遥找谁啊？

于闻我哥。

于遥他还有小风往那边去了。

这林风跟于闻一个性子，不一会就跟于遥混熟了。

这间屋子其实不算小，一楼连客厅有三个房间，左角的阴影里还有一个老旧的木梯，连着上面的小阁楼。实在是堆放的东西太多，又塞了这么多人，才显得昏暗又拥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