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审判罪典’的审判官,也就是你们所说的次元人。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XXX。”
“好,你要学会用另一种方法看世界。如果再看到真相之后,你还愿意留下来,就在这里把帽子和斗篷还给我吧。一个月后,我在这里等你。
“批上我的斗篷以后,它会给你用不完的财富,还有力量,你可以使用它做任何事,可是绝对不能肆意伤人。”
说罢,那青年便离开了。
和他说得一模一样,我穿上了他给予的斗篷,换上的那一身奇装异服,口袋里有着大把大把的钱币。
帽子不再是简单的牛仔帽,而变成了一顶华贵异常的鲜花礼帽。帽子的檐子镶嵌着名贵的宝石,颜色变成了我喜欢的淡蓝色,无数朵用纱布制成的绢花点缀着礼帽,繁华的蕾丝边把帽子装点得绚丽无比。
我的身体也不再娇弱,宛如脱胎换骨一般。
我回到了那个村子里。
和我看到的那个青年的遭遇不一样。村民们看到身着奇装异服的我,都用怪异的目光看着我,甚至有点恐惧,躲在远处偷偷地观察我,不敢靠近。
可是,他们好像没有完全认出我,更像是发自内心的恐惧我……
我用口袋里的钱买下了两个房子,住进了青年曾经居住的宅邸。看着那些对我百般讨好的村民,我的内心疑惑起青年审判官的话语。
他给我的帽子和斗篷,有着不可思议的魔力!
因为它们,让我能看到了一些……以前看不到的东西……
我每天在村里闲逛,观察那些村民们的行为,可是,却根本没有看出什么不一样的事情。
我不关心这些事情,只是想证实那个青年说的话,是不是真实的。
我觉得他说得对,人生总会有些意外发生。
在我“消失”之后的几天后,有人来到了村子,准确的说,应该是回到了村子里。
一共有三个人,是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女孩。
我格外关注他们。
那一男一女我都认识,男人就是作为人类的我的父亲,而女人是他现在的妻子。至于那个小女孩,应该是我生前同父异母的妹妹吧。
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我和父亲曾经的家,早就变成了一片破破烂烂的破屋废墟……
我从未想过,我们之间还能有什么交集。
“扣扣扣!”
那一天,我的门被敲响,我并没有想多少,戴上了帽子披上了斗篷,打开了紧闭的大门。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脸我死都会记得,就是我作为人类时的父亲。
“唉?是个小孩?”男人看上去有些目瞪口呆,很明显,他被我的外貌震惊到了。
也不能怪他,谁让我的身体还是个十岁的小女孩呢?
“如果没事的话,就请离开。”我没有留情面地打算关门。
奇怪,我好像……一点也不伤心?
“唉!等一下!”父亲用手挡住了大门,急急忙忙地对我说,“小姑娘,你家大人在吗?我找你们家大人有点事情。”
果然,他也不认识我了。
“什么大人?我就是这屋子的主人,你有什么话,就和我说。”
他明显有点惊讶,还是认为我在开玩笑:“小妹妹,不要跟叔叔开玩笑,快点让你家大人来,我真的有急事!”
我没有理会,准备关门:“如果你还是坚持认为我不是屋主的话,那你可以立刻离开了,再见!”
“等等!我是来问一下,可不可以出租房子的!”他再次拦下了要关门的我。
“什么?”
“我和我的家人是回村的,不过,原来的屋子被拆了,现在没有地方住。听说旁边的房子没有人住,所以,想租住你家的小房子。”
“原来如此啊。可以,每个月按时交租费就行,我不接受拖欠。”
“啊,谢谢!”
就当是报答你之前的养育之恩,感谢你给了我人类的身体。
就这样,父亲交给我费用后,带着他现在的妻子和他的女儿搬了进来,住在了我的隔壁。
那个连接我居所的偏房比较小,当初买下,是因为这小房子跟大房子本就是连在一起的。买就买吧,反正我也不缺钱。
父亲回来时,经济状况不是很好,不然也不会是租房子住。
他依然做着以前的老本行——去山上砍柴,拿去贩卖,这种工作的收入很是微薄。
他的妻子,或者说我的继母,她就在家操持家务,没有什么正经的工作。
而我每天的“工作”,就是在村子里闲逛。该吃吃该喝喝,反正我不愁没钱花,不需要为了生活而奔波。
村子的土地严重沙漠化,根本不适合种粮食,种了也结不出果实,沙土里没有营养可以养活农作物。
所以,村民们的工作五花八门,可就是没有农民。
这行,是最不划算的工作了!
看啊,他今天又上山去了……
“你又要去山上砍柴了吗?”临行前我问他。
“是啊,我得去卖柴,不然,我女儿会饿死的。”他是这样说的。
“哦,那你真是个好父亲。”
“你是来收租的吧,XXX屋主。去我家拿吧,我老婆会给你的。”
我目送他离开,转身去了村前的溪边,那个女人正在拿水桶舀水。
不得不说,继母长得挺漂亮的,挺年轻的,但和第一次见她时不一样。八岁那年第一次见她,她还是个爱打扮的年轻女人,现在应该说是家庭妇女了。
我对这女人没什么好感,她本来也不喜欢我。
因为我会被赶出家门,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这个女人不喜欢我。
现在没什么好在意的了,被她害得被撵出家里的“我”,早就死了,跟现在的我没有多大关系。
继母转过身,看到了身披黑斗篷的我,被吓了一跳:“是你啊,屋主……你是来找我收房租的吗?”
我点了点头,然后便和她去了他们的家。
院子里,一个小女孩正坐在椅子上笑嘻嘻的,看上去才两岁多。
“她是你们的女儿?”
“是的,已经满两岁了,她可是非常活泼的。”
“她是你丈夫唯一的孩子吗?”
“当然了!我只生了这一个。”
“听村里人说,你丈夫是本地人,看他年纪比你大,还以为你是后娶的。”
“怎么会,他的孩子就是我的女儿,他说过的。”
我顿了顿,说:“不好意思,夫人。请你先交房租吧……”
“好,请跟我来。”
她把房租交给我,请我在院子里喝点水,我没有拒绝她,坐到了椅子上。
继母舀回来的水很脏很浑浊,里面有许多的黄沙,需要用滤网过滤掉杂质再浸泡草药,干净了才能喝。
她在抱怨,这些水是不能直接喝的浑水,不处理就喝的话,会闹肚子的。
继母从屋里拿出半杯水给我,那水是清澈的、干净的、透明的,还自带一股因浸泡草药而染上的药草清香。
好久没喝过水了,自从重生后,我就是不喝水,身体也不会有异样……
“夫人觉得在村里生活,辛苦吗?”我不知怎么产生了这样的疑问,“这村子危机四伏,土地沙漠化严重,下雨会引发山体滑坡,不下雨很容易出现山火,村子的溪水还经常因为泥石流而污染,干净的水也喝不到……你和你的丈夫,为什么要回来呢?”
“不回来能怎么办?外面不欢迎我们这里的人,不然,怎么会回来?”
“……抱歉,我有点逾越了。”说罢,我喝完水就离开了。
我跑到了山上,昨晚下过雨的土地是松散的,没有一点水分,走起来鞋底沾不上一点儿沙粒。
周围是没有绿色的树干,枝条的叶子寥寥无几,金黄的沙海多于落叶,树根的分布密集又稀疏,只是树桩比树干更多。
风一吹,就落下了几片皱巴巴的枯叶,又黄又脆的……
前面有很多人在砍树,每砍一棵,就多一个树桩,沙海中又多了一个点。大的,粗的,细的,小的,烂的,断的还有刚发出绿芽的……
一个都不剩了。
刚刚还投影在我身上的树杈,渐渐地倒下了,再也不能为我遮阳。
天上的太阳真热啊,它的光依然毒辣地照在被砍伐的枯木上,就算是最坚固的岩石,也被这煎熬给烤烫了。
真是一个人间炼狱啊,人类自己铸造的炼狱。
今天半夜又下雨了,村里的沙漠化土地装载不了水,很快便形成了水灾,已经有几米深了。
我家的大房子有好几层高,周围有特制的栅栏,没有水流进来,不过我搬到了最高层那里住。
这种事情以前就经常发生,我没有觉得那里不对,只是透过窗户冷冷地看着在水里拼命挣扎的村民们。他们或成群或单一地扑腾,拼命地往高处游,也的躲到了屋顶上。
“扣扣扣!”
我知道,一定是我的租客一家,他们应该是来向我求助的。
透过上面的窗户,我一开始就看到了。洪水淹没了我家旁的小房子,他们夫妻抱着小女孩游到我的大房子,跨过那到栅栏,来到了我家。
我没有理会,按理来说,我住在最高层,是听不到最底层的敲门声的。
看着窗户外的场景,我好像明白了那个人的话。
“这村子根本没有什么诅咒,只是他们咎由自取,因为他们从不会在自己身上寻找原因。”
是啊,他们从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到错误……
后山几乎没有树木,人们依然会去砍,森林最终化为了沙漠,也从来不会想种植树木;
没有了树根的稳固,再加上土地沙漠化严重,自然就种不出粮食;
树木被村民砍光,只剩下枯木,干燥的沙漠土地保存不了水分,使得山上异常干燥,引起自燃山火易如反掌;
下雨后的后山,沙漠化的土地被冲刷殆尽,致使山体内部出现松弛,进而容易引发山体滑坡;
没有了树木吸收水分和巩固山体,再加上大雨的冲刷,未能吸收的雨水和被冲刷的泥沙组成了泥石流,通过河道冲入了山下的村子,也污染了溪水……
这一切,就是村子被“诅咒”的前因后果,但人们却将一切归遣为诅咒,认为村里的所有不幸皆是因为诅咒!
殊不知,造成不幸的罪魁祸首,正是他们自己!
看啊,村民们又在跪拜了,又在乞求神的恩赐了……
看来,这次灾难出现后,下一个替死鬼也要出现了。
一月时限已到,我回到了和他再次见面的地方。
他还是那么神秘。
“现在,你知道‘超次元’为什么不会庇护这个村子了吗?”那青年温柔的笑脸又出现在我眼前。
“可是,你为什么会选择我?”
青年摸了摸我的头:“因为你没有像他们那样,理所当然将希望寄托于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也没有想当然地认为,村子没有发生改变就是我的错。以及,我感受到了你内心深处,对于生存下去的强烈渴望!”
“然后呢?那我……该怎么办?”
“当然是由你自己来选择。”他起身转身离去,“是跟上来,还是留在那儿,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我愣愣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脚步动了起来,朝他的背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