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审判罪典的领地!
据说,这是一个被诅咒的村子,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是了。
这个世界的统治者,就是神秘莫测的“超次元”。
这个庞大的团体的成员,自称是“次元人”,拥有无比发达的科技,以及人类无法企及的强大力量!
它是光明期盼的,黑暗希冀的,人类可望不可及的。
然而,拥有力量的超次元,却从未对那个村子进行过施救。周围的人都得到了超次元的眷顾,唯独这个村子无论如何乞求,也没有得到一点眷念。
我曾经也有想过这个问题,为什么次元人不给予村里人庇护?
从小,我就生活在这个村子里。
我在村子里并不受待见,因为我刚出生就害死了我的母亲。
据说,我母亲本是外地一位富商巨贾的女儿,外祖父希望她能嫁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做个贵妇。但任性的母亲却爱上了一个乡下的穷小子,也就是我父亲,还跟着他私奔到了村子生下了我。
只是,我出生后不久,她就去世了。
村子里有种迷信的说法,如果孩子出生后有人意外身亡,那这孩子就是个不祥之人。
所以从小到大,我都被周围的孩子嫌弃,他们拿石头砸我,故意把我推倒,成群结队地说我害死了妈妈……父亲也不是很喜欢我,他甚至还会无视我。
八岁那年,父亲带了个女人回家,然后,把我赶出了家门,带着那个女人远走他乡,再无音讯。
我知道,父亲彻底放弃我了。
为了生存,我跑到了村子里没人住的破屋,在那里住了下来。
村子还是一如既往地荒凉。
我们的土地没有其他人的多,大部分是沙漠化的地,种不出粮食;
村前的溪水也浑浊不清,人们用滤网过滤掉杂质,再用草药浸泡到水清,村民才敢喝;
村子的后山的山体不稳,经常会发生山体滑坡,造成许多人死亡;
这里还经常下雨,雨水是村民们主要的水源,但下雨后就会引发泥石流;
不下雨也不一定好,因为后山会很容易起火,还会随着山体滑坡蔓延到后山的山下……
还有出生就害妈妈的我,都是因为那个可怕的诅咒!
所有的不幸,都因为那个诅咒,才降临在我们的身上!
这是我从小就知道的事情。
如果没有那个害人的诅咒,妈妈是不是就不会死?爸爸是不是就不会讨厌我?是不是就不会不要我?
“不!不是因为什么诅咒,而是因为你们自己。”
这句话,是那个人对我说的,他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说错的不是我的人。
那年的我刚满十岁,靠着每天到山上挖野菜、摘浆果,收集野生的棉花做缝补衣服,我才活了下来。
村里人还是不喜欢我,连四岁的小孩子见了我,都要对我吐舌头。
我从山上挖了野菜回来,看到人们聚集在村口,眼里亮得惊人。
走近一看,村民们正在簇拥着一个明亮的青年。那男青年身穿奇装异服,头戴一顶插了羽毛的帽子,身后还有一件黑斗篷,看上去很是威风,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他一定是上天派来的勇士!
没来由的,我的脑海中生出了这样一个想法。
从那天开始,青年就住在了村子里,村民们都非常高兴。
一时间,村里留言四起——
“‘超次元’的使者都穿着奇异的服装,他是次元人!”
“他一定是超次元派来,拯救咱们村子的!”
“他真是与众不同啊,他一定可以打破毁坏村子的诅咒!”
“神保佑他,护佑我们村子,能早日脱离诅咒的折磨!”
大家都认为,那青年是超次元派遣到村子打破诅咒的使者,都觉得他能让村子脱离苦海。
刚开始,我也是那么认为的。
可我却鬼使神差地提出了不一样的想法:“他从未说过要拯救村子,为什么我们会理所当然地以为他是来拯救村子的?如果以后,村子没有因为他的出现而改变呢?”
没有人认同我的观点,只是觉得我身为不祥之人,我的话不能相信。
可是,青年留在村子里越来越久,村子依然没有摆脱困境。
土地还是继续沙漠化,村前的溪水依旧是浑浊不清,后山还是会经常发生山体滑坡,下雨时仍然会引发长时间的泥石流……
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不是在毁灭着村子。
渐渐地,村民开始在心里怨恨那个青年,也开始认同我说的话,认为他根本不是什么勇士,甚至将怨恨和过错推倒他身上——
“什么神的勇士,我看他,就是个缩头乌龟!”
“之前真是看错他了,原来只是虚有其表。”
“过了那么久,村子还是这样,他就是个骗子!”
“哼!骗了我们这么久,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村民们在长老们的允许下,拿起了村里的武器和农具,冲向了青年居住的房子,想要将他“绳之以法”。
出于内心强烈的好奇,我跟着村民来到了青年住的那个房子,想要阻止愤怒的村民。
可是,我还是来晚了……
村民们全副武装地闯入房子,讨伐欺骗他们的青年,可那里却变成了一片废墟,根本没有什么青年。
就好像,那个人从未出现过,存在过……
这时候,流言又变了。
“遭了!一定是我们的行为触怒了超次元的使者。”
“神收回了他的恩赐,我们的村子完蛋了!”
“啊!神啊,请原谅我的冒犯。”
“是她,是那个不祥之人说的话,引导我们冒犯了您。”
“她果然是不祥的人,还夺走了超次元赐予我们的希望!”
“杀了她!杀了这个让村子丧失新生机会的不祥之人!”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短短几分钟而已,村民们便就武器的矛头指向了我,每一个都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出于活下去的强烈渴望,我拼命地逃跑,努力躲避村民锋利的武器,直到被全村人包围,再也没有退路……
各类刀枪剑斧贯穿了我的身体,热乎乎的鲜血染红了我的视线,令我身体的知觉渐渐失去。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踩着时脚底感到凉凉的地面,因为血液的浇灌而变得温热,从干燥分散的沙土变得黏糊糊的,刚才还暖烘烘的身体,变得那么冰冷而无力。
嘴里还有温热的液体流出,空气伴随着厚重的血腥味,涌入我的鼻子,也抽走了我全身的力量……
好冷,好冰,好无力……
血流得好多。我的左眼浸在血水里,只能看到一片猩红,而我的右眼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不是因为我流泪了,而是因为天上下起了大雨。
我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连闭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就这样,等待生命的终结吧——
“现在就死,就不觉得太不甘心了吗?”
在我即将闭上眼睛的时候,那个神秘的青年赫然现身,出现在我眼前。
他明亮的身影是那么耀眼,神采飞扬的明眸闪烁着生命的光彩,似是拥有魔力一般,唤回了我几乎溃散的意识。
那顶插着羽毛的帽子依然戴在他头上,随着风迎风飘动。
“你也觉得是你自己的错吗?”
他俯下身,用他那双自信精神的眼睛温柔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我。
“……”我说不出话。
是我的错吗?或许吧,我不知道。
我的脑海中,居然开始回忆起自己过去的十年人生。
我一出生,妈妈就去世了。
因为我生的时候就死了人,大家都觉得我是不祥瑞的人,村里人不喜欢我,同龄人和小孩子更是经常对我恶语相向。
爸爸也抛弃了我,为了新娶的妻子将我赶出了家门。
为了能够活下去,我尽可能多地挖野菜,无论食物多么匮乏,我也可以通过吃树根来充饥,从而填饱肚子。
大家说我会带来不祥,我就躲到村子的破屋里,很少出门,不与任何人来往,却经常能看到家门口会被人贴上带有诅咒字眼的布条。
可是,为什么大家还会针对我?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就因为,我是他们认为的不祥之人吗?
我也不想失去妈妈啊……
妈妈,她为什么要死啊?如果她还在,爸爸是不是会很喜欢我?后面的事情,是不是也不会发生了?
为什么,我的人生从一开始,就被打上了不祥的信条?
为什么村民们做了错事,却要把错误推到我的身上?!
为什么要杀我?我为什么要死?为什么要死?!
我要……活下去!活下去,谁也不能决定我的生死!
“已经决定好了吗?”青年似乎能读懂我内心的想法,“想知道审判罪典为什么不会庇护这个村子吗?”
难道,不是因为大家说的诅咒吗?
“不!这个村子从来都不存在诅咒,只不过,人们是给自己心里下了一道诅咒。”
什么意思?我们怎么可能会给自己下诅咒?这根本不可能!
“与其在这跟我吼,还不如自己去验证一下。”
青年拿出一柄匕首,划破自己的手掌,掰开我的嘴,将他的血喂给我。
在喝下他的血液的那一刻,我感觉有一股庞大的力量注入到我体内,我的身体沐泽在浩瀚的生气之中得到重组:千疮百孔的皮肤重新愈合,无力的身躯被输入无穷的力量,无神模糊的眸子恢复了神采,炙热的血液再次充斥着我的躯体!
如此巨大的能量的持续注入,我渐渐感到情况不妙,他也及时收手了。
他摘下自己的帽子,为我戴上,又脱下自己的斗篷,批在我的身上。
很奇怪,穿上那件斗篷的那一刻,我身上的破衣服,居然变成了一身奇装异服!
我刚想说什么,被青年举手打断了:
“到底是不是我说的那样,你自己去亲眼见识一下,就知道了。接受审判官血液的‘洗礼’后,你就已经不是人类了,不能再用人类的目光去看,而应该以旁观者的身份去看世界。”
他转过身,缓步离开:“我的帽子会给予你权力和魅力,我的斗篷会赋予你辨别真相的能力,带领你找到事实真相。”
“去吧!去看看,你曾经认为的那个被诅咒的村子,困住村民的是他们口中的诅咒,还是他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