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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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云人海，独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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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都是被录取在新城c大。新城是江一染的老家，开学前几日，他带着我提前来到了新城，我们一起去见了他的爷爷奶奶。

　　江一染：“你是第一个被我带过来见我爷爷奶奶的女生，高不高兴？开不开心？”

　　沈佳楠：“我很高兴，很开心！”

　　我在严立诚老家住了几天，转眼就到了去c大报道的那天。

　　江一染：“我说什么来着？昨天就告诉你今天会来例假，让你不要吃冷的，你偏不听，痛死你算了！”江一染伸手扶着例假腹痛的我，虽然说着那些生气的话，却还是接过了我手上的行李箱。“好点没？”我捂着肚子，心里悔恨不已，苦着脸对他摇头，恨不得挂在他身上。“就你不长记性！”

　　江一染一直都很了解我，甚至超越了我爸妈对我的了解，就像他们从来都不知道我例假是多久，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每次都是江一染提醒的我，我偶尔有几次会因为嘴馋而不听话，最后都落得腹痛不停的下场。江一染从背包里拿出保温杯递给我，“红糖水喝了会好点。”他果然一如既往做好了防备。我仿佛看到了救星，迅速接过了红糖水。“这里休息一下，我去里面给你报道，不要乱跑，有什么事叫我。”我嗯了一声，目送他离开。我在树荫下面发了好一阵子呆，腹痛有了缓解。我做梦都没有想过，甄熙居然也考在了新城c大，那是我毕业后第一次见到她。她站在我面前，仍旧是一副亲和温婉的笑容，带着几丝关切的看着我，可我却对她怎么也放不下戒备。

　　甄熙：“沈佳楠，好巧啊，你考在新城c大啊，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沈佳楠：“没什么。”

　　甄熙：“你要是真不舒服的话，还是去医院比较好。”

　　沈佳楠：“我没事，不用了。”

　　甄熙：“好吧，你怎么不进去报道？”

　　沈佳楠：“有人替我去报道了，我在这里等他。”

　　甄熙：“是江一染吗？我猜如果你在这里的话，他也一定在这里读了，看来我们三个还挺有缘的。”

　　沈佳楠：“是吗？你怎么会报这里？按照你的条件说，应该报原城a大才对。”

　　甄熙：“不，你相信直觉吗？直觉告诉我，我会在这里实现我的一切梦想。”

　　我哦了一声，并不感冒。

　　甄熙：“看来沈佳楠不想知道我的梦想啊！”她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江一染是个很不错的人呢……”

　　我突然抬起头，像被人按下了警报器一样，十分戒备的看着甄熙。许久，江一染报道完回来了。

　　甄熙：“沈佳楠，有空一起出来聊聊吧。”

　　甄熙说着，又和江一染招了招手，就离开了。江一染怪异的看了看我，并没有多问什么。转眼就到了冬至，恰逢假期，江一染的爷爷奶奶邀请我去做客，江一染接了两位老人的旨，就把我带去了超市。对，没错，就是超市！他拿着一张清单，指挥着我四处扫荡。

　　江一染：“快点，你想迟到吗？”

　　沈佳楠：“我说，你好意思让我一个人？”

　　我表示一点也不惊讶，按套路来讲，我们现在应该在服装店消费，然而，我们如今却在超市买菜，因为两位老人根本不屑于那些华丽的外表，而更亲切于这种接地气的方式。

　　江一染：“对了，你记得不要买，……”

　　沈佳楠：“不要贝类和芹菜，我知道。”

　　江一染对贝类过敏，我对芹菜过敏！从超市赶回老家的时候，奶奶已经在包饺子了，江一染去洗了手，拿出了玉米。

　　沈佳楠：“你干嘛？”

　　江一染：“切玉米包饺子啊！干嘛？”

　　沈佳楠：“喂，你这样会让人家以为我很挑食的。”

　　江一染：“那你就饿死算了，我可不想和你一起饿死。”

　　他说着切好了玉米就出去了，我不喜欢吃肉馅的饺子，过去江一染知道这件事之后，深深鄙视了我。可是后来他学会了包饺子，便给我换了玉米馅包饺子，起初只有我一个人吃的不亦乐乎，可是后来江一染也懒得分开包肉馅的饺子，所幸直接跟着我一起改吃玉米馅了。因而我们渐渐地养成了这么一个共同的爱好，爱吃玉米馅的饺子。

　　晚上，江一染给我倒了杯牛奶。“治你认床的毛病。”我认床，一张床连续睡十次以上才好生安睡，不然就得一整夜失眠，每次认床，江一染都会给我准备一杯牛奶，这样就不会那么严重。

　　江一染：“沈蠢蠢，你这一身毛病，以后可怎么办？”

　　沈佳楠：“哪里一身毛病了？”

　　江一染：“挑食，认床，例假前几天总是嘴馋，胆小，冒失，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你睡觉有时说梦话。”

　　沈佳楠：“说梦话？我怎么不知道啊？”

　　江一染：“上次你认床睡不着，和我打了一夜的电话，还不准我挂的时候。”

　　沈佳楠：“我说了什么了？”

　　江一染：“说了很多很多”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我莫名有些心慌，“道菜名。”

　　我一时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了。

　　江一染：“休息吧，我走了，明天还要早起呢。”

　　他退出了房间，又突然折了回来。

　　江一染：“忘了说，晚安。”

　　这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坚持的事情。每天说晚安，督促我休息，当他给我发晚安的时候，即使是再难入眠的夜，也忍不住抱着被子慢慢入睡。

　　在我就要忘记甄熙那件事的时候，我终于收到了甄熙的邀请短信，地点是一家私人餐厅，我临走前把这件事告诉了叶依晴。

　　沈佳楠：“如果天黑之前我还没有回来的话，你就去找江一染，告诉他我在哪？”

　　两点的时候到的茶厅，甄熙已经在那里坐着了，她一看见我就露出一幅温婉的笑容。

　　甄熙：“沈佳楠你来了，这边坐。”我在她对面坐下，有人端上一杯茶。“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但我这里只有茶了，这茶是我前几日从一个朋友那得来的云山茶，现在可是有价无市的好茶，我那朋友本不是品茶之人，我知道之后就买下了他手上的云山茶，这好茶当然配会品茶之人，你说是吗？”

　　沈佳楠：“你约我出来就是喝茶的吗？”

　　她突然敛去面上的笑意，平静地看着我，“看来佳楠是想直入主题了，可惜了这好茶，你应该听明白我的话了，说吧，你要怎样才能离开江一染？”

　　沈佳楠：“你是以什么身份对我说这些话？”

　　甄熙：“什么身份你不用管，你应该明白你和江一染是有多大的差距，就像这上好的云山茶和那不会品茶之人一样，以江一染如今的背景，他父亲的产业在美国不断壮大，你觉得你跟他之间可能吗？”

　　沈佳楠：“所以，你是在告诉我，你喜欢江一染是因为他的背景？”

　　甄熙：“这只是之一，你敢说你就没有吗？”

　　沈佳楠：“没有。从一开始就没有过，过去没有，现在没有，以后都没有。”

　　甄熙：“那么江一染一直以来就成绩优异，这次又考上新城c大，他的品行和优点应该不需要我来说了吧？”

　　沈佳楠：“这些就是你喜欢他的原因？”

　　甄熙：“嗯？沈佳楠，你告诉我，你又喜欢江一染什么？”

　　我没有回答她，陷入了沉默。

　　她随即一笑，傲慢的口吻略带嘲笑：“除去你的背景，不说了，你不觉得你跟在江一染身后就是个累赘吗？你从未察觉过江一染看你的目光是那种对亲人才有的目光呢，承认吧，他不过是把你当妹妹看待，而你很可笑的把他施舍给你的亲情当成了爱情。这让我想起我的好闺蜜，刘钰曾经的一个情敌，它的名字叫余曦，你果然和她一样，傻得可怜呢，连喜欢一个人喜欢他哪里都不知道。”

　　我喜欢江一染哪里呢？他的才能，他的背景，或者是他的外表…我不知道啊，但是如果有一天他不再拥有这些的话，我就不再喜欢他了吗？不，不是的，纵使他一无所有，我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喜欢他。所以如果要我说喜欢江一染哪里？我是真的说不出来，但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喜欢江一染，整整十几年。

　　甄熙：“如果你不承认的话，我们就来玩个游戏吧。”她突然起身向门外走去，“你来的时候也发现了，这里很偏僻。”

　　沈佳楠：“你想做什么？”

　　甄熙：“当然让江一染亲自告诉你一切答案，让你看清楚所有事实。”

　　沈佳楠：“我不会陪你玩这么无聊的游戏！”

　　甄熙：“你害怕了吗？那么我还是真的赢得彻底啊！你这么不自信是因为我说中了吗？江一染真的把你当妹妹看呢。”

　　沈佳楠：“你这样好玩吗？”

　　甄熙：“当然，我敢赌，你以在他身边的十几年为赌注，我也会让你输的彻底，让你心甘情愿的退出江一染的世界。放心，我会告诉江一染你在这里，告诉他你处境危险。在他来临之前，你就乖乖在这里呆着好了。”

　　她说着，退出了茶厅。而我被他彻底拉进了一场赌局，门口被人堵住，手机也被屏蔽了信号，我要是不知所措。告诉了江一染，我处境危险，逼江一染在我和她之间做出选择吗？真是一场豪赌，输家真的就会一败涂地了吧？我应该相信江一染的，可是在看到甄熙自信的模样时，我还是有些害怕，纵然我的赌注是陪伴在他身后五千多个日夜。茶厅面积不大，安静的可以听见我自己的呼吸声。午后明亮的光线淹没在黄昏暖色调的浮沉中，柔软的光线从外面照进来。我从中午等到了黄昏落幕，平静的心一点一点的不安起来，那种强烈的害怕和心慌前所未有。我强忍着所有的情绪，假装毫不在意的坐着，可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城墙随着黑夜的降临，正在一点一点地塌陷，他会来吗？应该会吧，只是应该。我越来越不能确定他了，不会来了吧？突然后悔起来了。黑夜浸透，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从中午等到了现在——十二点即将过去。依旧很安静，很安静。守门人的脚步逼近，我突然惊起，十分戒备地看着他一台手机递到了我的面前，甄熙的声音从里面传出“你输了，离开江一染的世界。”

　　沈佳楠：“你到底做了什么？”

　　甄熙：“做了什么？你不是很清楚吗？哦，或许你是想质问我是不是根本没有告诉江一染你在哪里？还是想告诉我，江一染，今天可能有事，不能来。”

　　她一句话就戳破了，我自欺欺人的所有筹码。

　　甄熙：“沈佳楠，我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倒不必跟你耍什么心机，我就不信你出门的时候没有留什么后手。所以江一染知不知道你在哪里，你自己清楚。你还真是输的彻底啊！咦咦，十年的赌注，既然都不能让他为你空出一点时间来，或者是找个人来带你回去，真是可悲呢。”

　　我颤抖的声音显得越发渺小起来：“我是输了，但你也没赢。”

　　甄熙：“的确，不过很快，我就是真正的赢家。”

　　她随即掐断了电话，茶厅里又恢复了安静。我是被茶厅的人派车送回来的，我回到宿舍第一时间就是打江一染的电话，一通又一通，全部石沉大海，我所得到的一切答案和解释只有关机两个字而已。江一染真的不说些什么吗？还是说原来我真的很傻，把你给我的所有温柔都当成了我是你心里特别的一个人的理由，我抱着手机哭了整整一天。

　　下午叶依晴将我约了出来：“那天天黑我见你还没回来，就去找了江一染，说明了一切，江一染听了什么也没有说。”叶依晴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沈佳楠：“他…他是有什么事吗？我打不通他的电话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出什么事了吗？所以没有来，我不敢去找他，可能或许大概是害怕他亲口告诉我这一切是真的吧。可是我又很担心他，所以我只能从别人口中听说他了呢，明明已经很难过了，还是担心着他。

　　叶依晴：“没有啊，我今天早上还看见他来着，他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你打不通他的电话了吗？”

　　我低低地嗯了一声，发现自己越来越没有勇气去理直气壮的给自己找借口，不接受现实，我原来真的输不起吗？我已经输了。

　　叶依晴：“佳楠，你别难过了，就我看来你其实只是太过依赖他了，把他当成了习惯，这并不是什么喜欢。”

　　沈佳楠：“你也这样觉得吗？我只是太过依赖他了吗？”

　　我转头看向窗外，眼眶有些发红，视线不知为何开始模糊起来。

　　沈佳楠：“或许…是的吧。”我哭了吗？……我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呢？明明只是一个持续了十多年的习惯……而已啊！江一染，我怎么可能只是把你当成习惯依靠。迎面的凉风吹干了眼泪，我长达几个小时的发呆，被一通电话打断。江一染！我应该迅速拿起手机接通的，可是事实上我却很犹豫，到底在害怕什么？

　　江一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他的声音很低沉。

　　沈佳楠：“昨天……你知道我在茶厅吗？”

　　江一染：“知道啊，怎么了？”

　　沈佳楠：“没什么。”

　　或许我应该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所以没有来找我，如果他回答是，那么我原来在他心里是不重要的。如果他回答不是，那么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其实我明明已经在过去的十几个小时里努力劝说着自己要愿赌服输，去试着放下，可是在听到他声音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抱有一丝希望。

　　江一染：“沈佳楠，有些事情我怕你误会了，所以我想现在和你解释一下。其实我一直把你……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好妹妹，我希望你好好的。”

　　他话音落下，宣告着我所有的挣扎，到此为止，他的一句话瞬间就惹得我山崩地裂，他是我的软肋，也是我曾经的盔甲，我卸下所有因他拥有的坚强，就只剩下独他而生的软肋。

　　沈佳楠：“嗯，谢谢你把我当成亲人。到此为止了，江一染。”

　　我再也忍不住狠狠掐断了电话，抱着自己大哭了一场，十几年的陪伴，从这一刻开始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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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佳楠：“喂，回来的时候我们再一起到这里来吧，说好了啊，要做到！”（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