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酒觉得一定是自己疯了,才会看见不远处这位被铁链死死捆在十字架上的湛邢晨。
“……一定是过度劳累而眼饧骨软。”吟酒嘴里絮絮叨。
她举起自己刚刚被湛邢晨抛来毒针扎伤了的手腕,猛的揉了一把自己的太阳穴,鼓足了气,游到湛邢晨面前。
等等,
游到???
我不是不会游泳吗?
没被呛死都是万幸。
为什么还能这么平静的呼吸?
这里……不是水,
吟酒感觉自己像是失重了般。
……
但吟酒现在并不想去对这偌大的神秘液体一探究竟,她只想放空自己……
或许是因为这几天以来湛邢晨对吟酒是过于发了狠,所以当吟酒再次面对这如此“安静”的湛邢晨时,难免心生胆怯之情。
就好比是饥火烧肠的狗看见了热油——又喜又怕。
湛邢晨的发丝分明,肆意飘荡着,而那两绺张扬的碎发却老老实实的搭在脸的两颊旁。
不过再次这么近距离的观看,湛邢晨的睫毛修长,眉尖似蹙非蹙,垂着头竟然有种清冷绝尘的美人味儿。
吟酒直眼。
水影斑驳,在这里,吟酒竟然隐约的感觉到灯火通明,但…这里可水啊……
欸?
对啊,为什么她能看见湛邢晨?
明明都在水中沉了这么久,这水还能自带荧光?
湛邢晨闭着眼,跟被抽去了灵魂般的,吟酒靠近她时心生了寒意。
等等——
吟酒越发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她湛邢晨现在这个模样……好像和当时在审问室时的样子差不多。
“湛邢晨?”
吟酒用手戳了戳湛邢晨的脸,发现确实是实体。
她先是惊吓了一跳,再而化为平静,
因为她在这世界遇到的奇怪事儿实在是太多,胆子什么的,估计早就吓破而化为虚无了。
这…假的吧……
湛邢晨明明跟顾翛在一块儿啊……
于是她趴到湛邢晨耳边,均匀呼吸着,直到气息调整到最佳状态,
然后猛的鼓足了气,朝湛邢晨的耳旁大声喊道:
“湛邢晨——!”
没有回应。
待吟酒喊完后,声音好似被液体快速溶解了般,紧接着又是一片死寂。
“……”
似水般的透明液体起伏不定,而吟酒观察湛邢晨的某一刹那间,自己衣角上映出的字母像是镜子般的与其竟对应上了。
一串字母重合间,但又并没有那么完美,
S、T、A……Y?
自己身上的单词是……stay??
“哎……”吟酒轻叹一声。
她真的不想动脑子了,
她只想躺平,
然后等着命运将大屠刀架到她脖子上。
不过面对命运的漠视,她还是默默地将自己发直了的脑回路掰弯,开始做一个简单粗暴的分析:
自己身上的stay是停留,而湛邢晨的starry是星河满天,璀璨如萤,星光熠熠。
……
哦。
然后呢?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吟酒死死的盯着自己与湛邢晨并未完全重合的单词,愣是没扣出来个什么道道,
这两个单词,仅仅差了两个字母——rr。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啊!!!
吟酒绝望的抬头看向湛邢晨的脸,可怜楚楚的模样像是要寻求帮助。
倏然间,湛邢晨的脸旁出现了重影。
但那重影并不是吟酒她自己的,而是与湛邢晨长的极像但又有种说不出来的差异的一张面容。
两颊旁也同样是耷拉着两绺碎发,但头顶却扬起一小根呆毛,眉目清秀,冷峻而不失温柔。
竟然有点儿……可爱?
这是湛邢晨吗?
难不成是这几天我失血过多开始游思妄想了?
嘶,那也不至于把湛邢晨想成这样吧……
她向后身子一仰,打算就地而席,
可向后仰的一瞬,头部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
她惊慌的爆了句粗,然后警惕的的转头,瞳孔再次猛的收缩,
眼前所看见的事物让她踉跄了一下,没站稳,脸朝地的摔下。
她不敢睁眼,就这么横着趴下。
即使胆子稍微大了一些,可吟酒还是禁不住这世界的诡异。
因为,刚才撞到她头部的,竟然又是一个被铁链紧紧绑在十字架上的人。
而且,是一个已经腐烂了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