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那样了。”
黯泽并没有正面回答男人,而是尽量压低了音量,回了句对于她来讲好似早已习以为常的话语。
男人回复的也心不在焉,并且早已把固定答案背了下来:
“你别管她,她就这样……”
“你为什么要告诉她?”
黯泽插了话。
“嗯?”
男人没有理解。
黯泽哑着嗓子面目狰狞的朝男人吼去,
“为什么要告诉她我想……”
尽管没发出声音,但通过黯泽的表情,男人很清楚能感觉到黯泽内心的绝望以及对他的失望。
男人理解了黯泽的欲言又止,他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此时应该说些什么,
他掏出手表看了眼时间,而在低头的瞬间,他发现地上的碎纸片,大概了解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低头看了眼通讯设备不停闪动的通知,
“我……必须得走了,还有工作,他们催我了……”
男人揉了揉黯泽的头,最后轻声朝她道:
“你不用管她,她就这样,等过了这一阵儿就好了。”
随着沉重皮鞋声音的离开,屋内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以及,黯泽十分熟练的,开启“禁音模式”的暴风哭泣。
等门被扣死的那一刻,女人仿佛也被按下了启动键,再次暴风般的“输出”:
“他是你叫来的?”
黯泽心尖猛地一震,活生生震出了两个字——完了。
她不敢说话,也不知道现在到底该如何是好,只能先熬过这一阵子,等这个女人骂累了再说。
“我为你付出的还不够多吗?你就拿这些破玩意儿来报答我?我都是为了你好啊……!”
吟酒关闭了实时录音键,
“怎么不听了。”
湛邢晨观察到吟酒脸色十分难看,就像是干吃了苦瓜后又被灌了了一大碗酸柠檬水那样。
“来来回回就是那几句话,”
我为你好,
所以我可以凌驾于你的思想之上,对你指手画脚;
我为你好,
所以我要来规划你的人生,束缚你的手脚。
“所以说为什么家会伤人?”
吟酒自讽:
“通过自我牺牲,给对方制造愧疚感,然后以此逼迫对方服从。”
“多么常见却百试不爽的谋略啊……”
“……”
“走吧。”
吟酒起身,顺势将实时录音揣到口袋里。
“不管了?”
“……不是。”
吟酒晃过门栏处挤进来的阳光,随后说出的两个字令身经百战的湛邢晨也惊了一刹:
“救人。”
湛邢晨感到不可思议,她面前的这位刚来这个充满着危险且神秘的未知世界不久,并且连自己都保护不好的小家伙,竟然说要……救人?
吟酒低头瞥了一眼实时录音设备上不停闪烁着的红灯,喃喃道:
“她……很像。”
“像什么?”
湛邢晨这是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想了解别人口中说出的“闲事”。
因现在正当阳光最刺的中午,所以不管是哪里,凡是被光所照耀到的地方,在某个角度都会晃过一道刺眼的白。
吟酒的眼也因为直视了电梯口的按钮而被晃了一下,
而这一晃,使原本不太机灵的吟酒好像想到了什么法子。
她猛的转过身,快步走到盘着腿坐在楼体角落的湛邢晨面前,半蹲,并且诚恳的朝湛邢晨说道:
“我记得你好像,随身携带着令牌。”
湛邢晨也回望这吟酒,听到这句后,轻而易举猜到了她的心思,但她不说,而是打趣道:
“嗯,记忆力不错,所以呢?”
湛邢晨从衣服内侧掏出一块儿镶着银边银子的长方形小牌子放在手里打转。
吟酒料到湛邢晨不会这么容易将偷来的令牌给她。
毕竟这可是令牌啊,在这个世界,令牌可是相当着执行规则与法的人所佩戴的至高荣耀。
“小家伙,这可不是什么能研究并且能乱消耗的东西……”
吟酒一把夺过湛邢晨身后方静静躺着的匕首,但湛邢晨也眼疾手快的死死握住刀柄,
“你疯……”
“湛邢晨,你看清,这把匕首所指向我心脏的那个位置,”
吟酒将刀尖对准她自己生命之门的致命位置,
“如果发生意外,你就朝着里。”
湛邢晨还真是被吟酒这一连发直球打的头昏,内心还暗暗无语:
还真是个单纯的小家伙……
“我想搞死你,什么法子都有,而且,你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吟酒不语,只是目光坚定的盯着湛邢晨……手中的令牌。
“别忘了,你就算重生,意识也是完好的,仍然解脱不了。”
吟酒不知该如何回复。
是啊,就算自己赔上命,在这个能不断“重生”的世界,这算的了什么呢?
到最后,不过是吟酒妙计安天下,赔了令牌又折命。
“欸?”
吟酒手摸着匕首的下端,感觉好像刻着什么东西,
是一串……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