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是个尖锐的小女孩的求救声,这声音刺破了人群中的嘈杂声,涌入所有人的耳中,湛邢晨与吟酒也不例外,她们都听见了。
但人群中的嘈杂声并没有因为一位无关紧要不属于自己事情的小女孩所发出的求救就大动干戈,他们仍在争抢所谓的排队号,
“求你!求求你……”
湛邢晨烦躁的睁开眼,起身,在队尾,围着一圈人,她尝试挤进去观察,人群中间有两三个壮汉,而壮汉的脚边跪坐着一位衣衫不堪的小女孩,或许是刚才这群壮汉对她施了暴,她嘴角处还挂着鲜红的血,她埋着头,但仍抵不住透过几撮落下的闪着油光的发丝中,眼睛里迸发出的愤怒与怨艾,审视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湛邢晨扫视着围成圈看戏的所有人,其中一个中年大叔的脚本打算伸出来,却被身旁的女人一把拦住,应该是他的妻子。
而其他的人,有的讥笑,有的表示怜悯之情,有人睁眼夸夸其谈,有的拿出通讯设备开始录视频,有的甚至将这个女孩的家世编出一套百万大纲……
湛邢晨斜眼望着这个女孩,从上到下,把她身上所能展现到的信息都死死的扣出来后,过滤了一遍,突然眼前一亮,朝前迈了脚,
湛邢晨走向其中一位离她最近的面前的一位壮汉,
这位壮汉比湛邢晨高出几乎一个头,右臂充斥肌肉的皮肤上纹着蟠虺纹。
听见身后传开一阵清脆但又带有几分锋利的脚步声,他转身,没看见人,略微低了一下头,原本狰狞的面目一下子变得“和善”起来,
“小妹儿,找本大爷干什么?想一起玩玩儿?”
他说到这儿,扭头瞥了一眼摊跪在地上的小女孩,走上前去,旁边围着的两名男子也起身让开,应该这位“蟠虺纹”的小弟,
他手架着膝盖半蹲,伸出一根带着几许血丝的手指抬起那位姑娘的下颚,半眯了眼,眼角泻出了无限的满意,就像是在观赏一间他亲手打造好的艺术品,他朝湛邢晨道:
“嗯~细皮嫩肉的,她还真的是男女通吃呢……”
“浪登徒子。”
湛邢晨“礼貌”的朝“蟠虺纹”回了四个字。
“蟠虺纹”显然是听出了湛邢晨满满的嘲讽,他甩下小姑娘的脸,缓慢站起来,走到湛邢晨面前,低着头凝视她。
“呦,没想到你这么个大高个天天见人都得低着头啊。”
湛邢晨在作死边缘无限蹦迪。
吟酒感觉不远处的人群越来越吵闹,并且身子旁边有些冷,才发觉湛邢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走掉,
她蛄蛹了一下身子,扶着铁栏揉着眼站了起来,挤到绕成一个圈的人群中央,发了怔,
这……湛邢晨在搞什么!!!
“蟠虺纹”从身后不知道哪里抽出一把匕首,直接朝湛邢晨插去,
湛邢晨逆时针方向闪过他,麻利的掏出匕首刺向那人腰间,可她未注意到她身后的两个“蟠虺纹”的小弟把持住了她的肢体,
“zh……!”
吟酒像喊住她,可一字未出,便又立马含住,
她一定是有什么想法才会冒死去嘲讽这人是他动怒,然后故意受伤的吧……
“哼,”
“蟠虺纹”逆着窗外漏过来的光抬起头,翻了个大白眼,揪着湛邢晨衣领的手甩下,
“还以为你多有能耐呢,就这?”
“蟠虺纹”招了招手,示意身旁的两个小弟接着去和他一起闹蜷缩在地上的小姑娘。
人群渐渐在他们之间散开,又开始了挤挤攘攘。
吟酒挤过去,扶了把湛邢晨,问道:
“你不怕死吗?”
湛邢晨别过额前的刘海,
“你还不清楚,我们原本就存在意识的人就算死过无数次,仍不会失去原本的意识吗?”
吟酒沉默片刻后,发现那三个人已经玩够了那个姑娘,不远处空荡荡的角落中,只剩下蜷缩一角的人与一摊地的血,那个姑娘身子不停在抖动,手也在口袋中翻着什么。
“……你故意的?”
吟酒憋出一句话。
正在为自己消毒的湛邢晨抬眼,用手顺下吟酒眉前的一绺发丝,前言不接后语的说道:
“你知道,为什么那日在暗室中,我没有了解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