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活着?”吟酒瞳孔轻轻震了一下,见湛邢晨没发声,便是默认了她已与本体分离的猜测,所以她现在,只是一丝灵魂吗……可……刚才那强烈的头部疼痛感和被掐的窒息感……
“有的人死了,但她还活着。”湛邢晨松开抓着吟酒衣领的手。
是的,这话也许是最靠谱的了。
湛邢晨开始走起来,吟酒这才清楚的看见,这里是个小地洞,这里除了墙壁旁有个梯子直通屋顶,就只剩下她与湛邢晨两人。与其说是地洞,不如说是一间暗室,阴冷的光印在她们身上,气氛变得格外死寂。
冰冷而急促的声音再次回荡在暗室中,吟酒已爬上了半个梯子,很显然是想出去,为什么她的昏迷前的记忆都消失了,而现在的她,又是谁。
湛邢晨抬起的手臂又放下,就这样注视着吟酒一步步发上梯子,一言不发,轻蔑一笑 因为,打开暗室的钥匙,在她手上。
快要爬到墙顶的吟酒也察觉到了什么,想张嘴,但是又立马停下。
不该这么鲁莽,更何况……她看向那半生锈的锁。
她又顺着梯子一点一点向下爬,无意向下瞥了一眼,立马停下了脚步。
吟酒沉思。
湛邢晨听梯子那里没了动静,微微侧头,只见吟酒左脚在上右脚在下的顿在了梯子上,身子在剧烈颤抖着。
“那……那个……能搭把手吗……”
吟酒微微颤颤地说着,四肢仿佛跟黏在梯子上一样。
“我……恐高……”
说这暗室高但也不高,也就两米半的距离,但加上吟酒刚刚醒来后头的阵阵作痛,使得这种恐惧感更加强烈。
湛邢晨听完,神情没有刚才那么严肃了,她伸了个懒腰,笑意中又略带些逗趣的说道:
“想下来?”
湛邢晨战略性停顿了一下,
“哼,求我。”
吟酒在内心狠狠骂了一声,没打算理睬她,可身子就是不由自主的颤抖,连带着梯子的晃动,她有就要摔下来的趋势。
吟酒手上已布满汗,一打滑,便要朝下摔去。
“啧,麻烦。”
湛邢晨眼疾手快,猛一转身,接住了向下坠的吟酒,四目相视,吟酒紧紧抓住了湛邢晨的衣角。
“谢……”
“别谢我,我不想让这里有尸体和血。”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刚才就应该直接了解你。”
因为血,会招引来它们。
湛邢晨暗暗想。
暗室上方伴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对话声随之而来,
“还有闯入我们世界的家伙吗?还有没有人的记忆没有修正过来?”
房顶处传来女人的声响,接连而来的是另一个女人的声音:
“外来人都已经抹去了记忆,现在,他们都是一名正常的合格好公民了。”
两人的脚步声与说话声越来越远,而她们还并不知道,在这地下,有两人在“偷听”她们的谈话。
不远处突然传来“咚”的一声,然后变没了声响。
湛邢晨确认外面已没有人后,决定出去察看刚刚那阵声音是什么情况。吟酒紧随其后。
“待在这别动,”湛邢晨头也不回的说道,“现在形势很复杂。”
湛邢晨熟练地爬上梯子,到达墙顶后,又补充了句:
“况且我也不指望你能帮我做什么。”
吟酒无奈,但她确实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只好听从于湛邢晨。
吟酒的头部疼痛稍微缓和了一些,她开始捋清自己的思路。
这个世界不是我原来的世界,而那个世界的我已经与本体分离……
她想起那两个女人的对话,
来到这里的人记忆都被抹去了,成为了这里的一员,我还能记得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我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清理干净,那湛邢晨,她说现在形势复杂,她又是谁……
吟酒看着已到达梯子顶部正在开锁的湛邢晨,眉眼微眯。
此时湛邢晨已打开了锁爬到了外面,这里是这个世界的边界,长年下雪。
监察队时不时会来这里粗略的扫荡一圈,查查有没有想要趁这个世界混乱时逃跑的或者不小心“闯入”这里的人类。
在暗室上方的不远处有个东西躺在地上,细看那块颜色与白雪格格不入,这也许是刚刚那声响的源头。湛邢晨走上前去,是个人。
那人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着,她没打算管,环顾四周没有发现有什么危险后转身扭头打算离开,突然脚腕被一只手禁锢住,地上传来颤抖的一声:
“救……命……”